第一百六十三章 藥渣有毒

  「多久能查出來。」霍凌霄淡淡說道。

  「回主子，墨公子說了，一晚上即可。」青影回答道。

  霍凌霄走向窗台，仰頭看向天際，希冀的月半藏在雲層中，露出半圓，一瀉千里的月光，交織著許多一閃一閃的繁星。

  墨如玉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藥王的關門弟子，雖說是關門弟子，但是在他之前還有一名師兄，不過師兄死於意外屍骨未寒，他也就成了唯一傳承衣缽的弟子，藥王對其極其苛刻。

  燭光搖曳多姿，從窗外可是透過一層薄薄的窗戶紙看見房中的人，手起手落，搗鼓著瓶瓶罐罐。

  側臉的影子印在窗戶上，這俊美的側顏，不禁令人遐想，他的全貌。

  墨如玉發現藥渣中含有毒素，經過藥性對比之後發現，這些藥雖然有毒素，但是不至於會把人的身體拖垮，而是加速人體內原來的毒的毒發。

  這一招陰毒狠辣，墨如玉快步流星的跨出房門，前往書房。

  「凌霄！」

  霍凌霄抬頭，只見墨如玉疾步走來，手上還提著個藥罐子。

  「查出來了？」霍凌霄猝然站起身，問道。

  「嗯，這個藥渣里含有毒素。」

  霍凌霄一手奪過藥罐子，看了幾眼，又問：「可有解決方法？」

  「我只查出來這個藥渣帶毒，但是毒不死人，是個加快毒發的導火索，真正能催使人體內的安毒發作！」墨如玉錚錚有聲說著，「快帶我去看那個中毒之人，興興許還能救，晚了就來不及了。」

  霍凌霄震驚，帶著墨如玉匆忙趕往衛府，要是柳氏死了，衛曦月一定會在衛府大開殺戒。

  太陽正被薄薄的紗雲圍繞，放出淡淡的耀眼的白光。明媚的陽光穿長亭走廊，透過早霧，一縷縷地灑滿了大地。

  陳氏一大清早就就急匆匆的去靜思苑給衛老夫人請安。

  她昨夜徹夜未眠，雙上的兩個巴掌印，讓衛珂沐心生嫌棄，搬到書房睡了。

  柳氏怎麼看都不像是染了風寒，倒是像中了毒，衛老夫人一定有事情瞞著自己，一定要找她求證，證實自己心裡的想法。

  「娘，這個山藥烏雞粥我一早上就讓人熬了，儘快嘗嘗。」陳氏端起白色瓷碗，給衛老夫人盛粥。

  陳氏這番無事獻殷勤，衛老夫人就已經才到她想要幹什麼了，她並退左右，屋裡頭只剩下她與陳氏。

  「你是想來問我那柳氏的病情？」

  「娘，您也知道，衛曦月這個小賤人對她娘極其看中，是個人都能看出來病重的原因定不是風寒。」陳氏問起柳氏生病一事。

  衛老夫人淡淡然，雙目盯著碗裡的雞粥，用勺子不停的攪拌，舀起一勺吹涼了，送進嘴裡。

  娓娓道來：「她不是風寒，是中毒了，郎中開的病方全是治療重症風寒的藥，而給她喝的藥的藥渣子已經銷毀，就算衛曦月把衛府鬧了個底朝天，這事也來不到我身上。」

  「那……藥中是不是帶毒！」陳氏壯大膽子問道。

  「對，沒錯，藥裡頭確實有毒，不過根本毒不死人。」

  衛老夫人面帶笑意，明明是溫暖和煦的天氣，一瞬間讓陳氏感到背後發涼，陰森森的。

  「真的是中毒了！天吶，娘你這一招棋下的過於險境，若是被衛曦月知道，怕她會瘋了一樣殺了我們的！」

  陳氏收緊手中的帕子，臉色格外難看，像是吞了幾隻蒼蠅一樣。

  衛老夫人安慰道：「你且放寬心，衛曦月是不會發現的，就算她發現了什麼，也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們做的，帶到柳氏將死之日，我們就先去外頭拜香求佛避避風頭。」

  雖然衛老夫人表示一切都處理好了，但是陳氏卻因此心生不滿。這一切的幕後操手全都是衛老夫人在進行，自己什麼也沒幹，若是真的被衛老夫人牽連，遭到衛曦月的暗殺，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莫名其妙的上了衛老夫人等我賊船，這讓陳氏心裡又驚又險。

  衛晴雪一大清早就給衛曦月送早飯的路上，居然在門口遇見霍凌霄和墨如玉。

  「三皇子，你這是？」衛晴雪問。

  「我找曦月有事，藥渣的情況已經明了了。」

  衛晴雪也不視線轉移到墨如玉身上，這位看起來公子她從未見過，氣質如玉，看著讓人不經意的想要親近。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形容放在墨如玉身上最為合適。

  「咳咳，我是三皇子的朋友，墨如玉，也是一名醫者。」墨如玉尷尬的自我介紹一番。

  「如玉的醫術精湛，是他查出藥渣中的成分，能夠救大夫人。」霍凌霄表明來意。

  衛晴雪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帶著霍凌霄和墨如玉，鬼鬼祟祟的避開府里的奴僕，成功進入薦書閣。

  衛曦月拿著熱毛巾，走到床邊，動作溫柔的幫柳氏擦拭身體，柳氏猶似一具沒有靈魂的傀儡，任人擺布。

  她突然睜開了眼，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卻沒有任何神采，空洞的像是沼澤，像是黑洞，想要把人吸進去。

  「娘？」

  衛曦月搖了搖柳氏，不見她出聲，又試探性的喊了一聲，「娘！」

  顫抖的手摸向柳氏的脖子，沒了脈動，慌張的也摸手脈，發現跡象平平沒有一點跳動。

  衛曦月瞳孔微微放大，眼淚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她倉倉促促的往門外跑去，正好和霍凌霄撞了個滿懷。

  「曦月！」

  「我要去找李醫師！」

  衛曦月發紅的雙眸，瘋狂的掙脫霍凌霄的束縛。

  「如玉！你快點進去！」

  霍凌霄趕快跟讓墨如玉進去查看柳氏的情況。

  墨如玉就像腳底踩了雲彩，輕飄飄的繞過衛曦月走進屋裡給柳氏診脈。

  發現脈搏已經停止跳動，從袖子裡拿出針灸包，開始在柳氏的身上幾處重要的穴位施針。

  「你冷靜一點，如玉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的醫術是最好的！你娘會沒事的。」

  霍凌霄把衛曦月摁在懷裡，這個受傷的小野貓開始要咬人了，在霍凌霄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刺痛感從肩膀處傳開，霍凌霄面無表情，緊緊的摟住衛曦月。

  衛晴雪等人見狀也不敢靠近，衛柳茗把衛清鶴帶走，怕給衛曦月徒增煩惱。

  不知道過了多久，衛曦月已經完全冷靜下來，目光渙散，無力的靠在霍凌霄身上。

  「凌霄！進來吧！」屋裡的墨如玉喊道。

  霍凌霄懷裡的衛曦月一下子就跳了出來，一道閃現進了屋裡，只見床上躺著的柳氏，胸口微微的起伏，她摸向手腕時，感受到了脈搏，雖然很微弱。

  「她只是體內的暗毒發作，一下子有了假死的現象，幸虧來的巧，不然再過多一會兒可能就救不回來了。」墨如玉慢條斯理的說道，走到架子處，洗乾淨雙手。

  「我娘她還有救？」

  「有，最快的方法就是盡力的去找到解藥，當然，如果找到解藥的話，也可以喝藥排毒，不過這個過程會相當的痛苦，而且她體內的毒素特別的混亂，夾雜的幾種不同的毒性，可能還要研究上一陣子，才能給出最合適的排毒藥方。」

  霍凌霄說：「如玉，這可能就要麻煩你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等柳夫人的病情穩定了才能走。」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們可是好朋友好兄弟，再說了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不過我要以什麼身份待在這衛府里才合適？」

  衛曦月說：「你喬裝成李醫師的孫子待在府里，這樣也可以掩人耳目，不過你這身行頭要變一變。」

  墨如玉周身散發著一塵不染的氣質，就猶如天上來的嫡仙，像這種人丟在人堆里一眼就能找出來，為了找避免沒有必要的麻煩，衛曦月決定給他帶上面具，換一身沒有那麼華貴的衣服。

  讓衛晴雪帶他去客房換衣，便裝效果似乎不是很好，還是掩蓋不住那周身散發出來的氣質。

  霍凌霄告訴衛曦月關於藥渣的事情，「藥渣里含有少量的毒素，但是這些毒素不止於讓人喪命，如玉說了，這是因為有人長期給柳夫人投毒，她身體裡面的暗毒應該已經積累了很久，而這些藥只不過起到了催發的作用。」

  衛曦月星目噴火，手攥拳頭，想要拔腿就跑去靜思苑跟老夫人算帳。

  「現在還不知道真正下毒的人是誰，不過這跟那衛老夫人也脫不了干係，你需要再注意一些衛府裡面別有用心的人。」霍凌霄善意的提醒著。

  「這不會就這麼算了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們若是這麼做，也別想平平安安的過日子。」

  衛曦月見柳氏沒事脈搏那一剎那間，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被誰掐住了，不斷加深力道，窒息又痛苦。

  柳氏已經慢慢清醒，隱隱約約聽到動靜，乾涸的嗓子，嘶啞的說不出話來，四肢無力癱瘓在床榻上，眼睛還不適應周圍的光亮，感到有些刺眼又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柳氏應盡全身的力氣，發出嘶啞的叫聲，很弱很弱……

  「曦月……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