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母債子償

  撈起水盆里的熱毛巾敷在衛曦月的額頭上，小環整個身體抖的跟篩子一樣，怕衛曦月出事。

  「我馬上去把夫人找過來！」

  衛曦月抓住小環的手腕，嘴角微動，呼吸急促的說道：「別去，我去沒事的。」

  小環都快急哭了，雙眼通紅，知道衛曦月是為了不讓柳氏擔心，只能靜靜的守候在床邊上。

  暗影熟門熟路的穿過亭台樓閣，找到霍凌霄。

  「主子，衛大小姐出事了。」暗影雙手抱拳跪在地上。

  「怎麼回事，青影把醫師帶上。」霍凌霄話音剛落，就已經飛出十來米的距離，往衛府的方向快速移動。

  李醫師正在茅廁里蹲坑，手上拿著一份佰草集，剛剛撩起衣袍擦屁股，就被青影提了起來，頭昏腦脹周圍變得恍恍惚惚。

  寒冬臘月，外面都冰凍三尺，衛曦月已經汗濕了身上的衣服，平躺在床上，小臉慘白，蹙眉擰成了個川字，呼吸微弱，意識不清。

  「小姐！小姐！你可別嚇唬我！」小環搖了搖衛曦月，衛曦月一點意識都沒有，連忙站起，倉促的跑了出去。

  一開門就撞見迎風趕來的霍凌霄，「三皇子！你快救救我家小姐！」

  霍凌霄跨過小環，見躺在床榻上的衛曦月神情痛苦，嘴裡頭不知默念著什麼。

  「曦月！」霍凌霄將衛曦月抱起立住，拍了拍她的臉喊道。

  一股熟悉的香草味，讓衛曦月的痛苦緩解了下來，她吃力的睜開眼睛，模模糊糊的看見一名男子正在抱著她，看不清楚臉，但是讓她卸下所有的戒備。

  抬手正要撫摸到他的臉時，頭一昏，手啪嗒一下打在床上暈厥了過去。

  「醫師呢！」霍凌霄心亂如麻。

  青影提著李醫師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扯著李醫師的領子拉到床前。

  「快給她看看。」霍凌霄著急說道。

  李醫師忍住自己不適的嘔吐感，說「三皇子，你先把這姑娘放下，我才能為她把脈查看。」

  霍凌霄照著李醫師的說法，把衛曦月小心的放下。

  拿出一方乾淨的手帕墊在衛曦月手上，開始為衛曦月診脈。

  李醫師一手摸著摸著，一手仔細的感受衛曦月的脈搏。

  隨後說：「這位姑娘可有用藥？」

  小環匆匆走來，「小姐今晚用了瑤貴妃給的靈芝散熱敷在舊傷疤上。」

  小環又把一切過程一字不落的說了一遍，還描述了衛曦月起初的狀態。

  「銀針拿來。」

  青影把藥箱放在李醫生身旁，取出針包，攤開在手心上。

  「這位姑娘應該是吃了一些與靈芝散藥勁相衝的食物才會暈厥沒有意識，剛開始靈芝散熱敷只會出現不適應和瘙癢的感覺。」李醫師一邊說著，一邊在衛曦月的手上扎了幾針。

  「現在已經施針隔斷藥性的蔓延，但是要把今晚的吃食全都吐出來，去拿個盆來。」

  李醫師挽起袖子，示意霍凌霄把衛曦月扶起來，舉起銀針正要往衛曦月天靈蓋刺去。

  「住手！」

  被霍凌霄捏住，李醫師感覺手骨都要斷開了。

  兩眼發直，一臉憋紅，嘴巴一裂，鬍子像是疼的一樣卷了起來。

  「三……皇子……老夫這是要給她催吐……」李醫師磕磕巴巴地說道。

  「催吐麼？我自己來。」霍凌霄鬆開李醫師的手。

  李醫師一屁股跌倒在地上，銀針掉落，他捂著他的手揉了好一會，差點就斷了。

  霍凌霄將手放在衛曦月的小腹上，傳輸一股溫熱，肚子裡傳來「咕嚕」一聲，衛曦月撲先前張嘴吐了起來。

  「嘔……」

  把胃裡的所有東西吐了個乾淨，是剩下一灘黃疸水，霍凌霄才把手移開，屋子裡飄滿了嘔吐物的味道，小環趕緊打開一條小縫透氣。

  「空腹一個晚上，第二天喝了清粥，再把這顆藥丸吃下就好了。」李醫師把藥丸包好放在桌子上。

  隨後青影把李醫師又提回了皇子府，一路顛簸回到皇子府里，李醫師終于堅持不住了蹲在牆邊吐了起來……

  小環後半夜就開始給衛曦月溫火熬粥，霍凌霄一直陪在衛曦月身邊，脫掉外袍鑽進了衛曦月的被窩裡，美名其曰和為了給衛曦月暖被窩。

  衛曦月睡的鼾香，霍凌霄就是一個巨大的自動發熱體，讓她不自覺的靠近，抱住霍凌霄的腰。

  小小的腦袋往霍凌霄的胸膛蹭了蹭，輕輕嗯哼一聲，滿意的睡了過去。

  霍凌霄全身緊繃不敢動彈，衛曦月的大腿搭在他的兩腿 之間。

  喉結一動，咽了一口口水，把衛曦月的大腿挪開，但是衛曦月就像是樹袋熊一樣，放下去就會馬上巴拉上來。

  「要是出事了，你可別怪我！」霍凌霄低頭在衛曦月的額前吻了一下，往下一挪動。

  下巴的胡茬子扎的衛曦月不舒服，衛曦月一手推開，翻身抱著被子接著睡。

  被子被衛曦月捲走了一大半，霍凌霄半個人漏在外面。

  第二日清晨，衛曦月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肚子又悶又難受，躺著伸了個懶腰，床上還殘留著那股香草味。

  衛曦月蹭的一下盤腿坐起，喊道：「小環？小環？」

  「來了！」小環端著清粥小菜推門而進。

  「昨晚發生了什麼？他來過？」衛曦月問道。

  「昨晚是暗影把三皇子找來了，醫師說是昨晚的食物和靈芝散相衝，中毒了，還好及時趕到救治。」

  小環給衛曦月穿好鞋襪，還貼心的披上一條毛茸茸的毯子在衛曦月身上。

  衛曦月看著這碗清粥實在是沒什麼胃口，小環威脅她要是不喝完就把昨晚的事情告訴柳氏，衛曦月只好乖乖喝下。

  皇子府內……霍凌霄與霍澤申對立而坐，一場棋局的對弈。

  霍澤申的黑子已經被霍凌霄的白子重重包圍，註定這一局是要輸掉了。

  「青影。」霍凌霄淡淡道，右手在棋盤的左下角落下一子。

  「在！」

  「母債子償，看清楚了再下手，我在韓凌閣等你。」霍凌霄落下最後一子，霍澤申輸了。

  「三哥，什麼母債子償？」霍澤申好奇問道。

  「走，去韓凌閣就知道了。」霍凌霄揮揮衣袖，背著手大步離去。

  韓凌閣閣內景色和擺飾雅致大方，來這兒喝茶的人總會做上幾首打油詩，和摯友暢聊人生。

  「三皇子，十一皇子。」清紗給二人行禮。

  清紗乃是韓凌閣的掌事掌，控韓凌閣的一切運營管理，幕後老闆從未露過臉。

  清紗帶著霍凌霄和霍澤申往最頂樓走去，選了一間視線最為廣闊的包間，「前靠柳湖，湖面結冰，有人在上面跳舞，景致別具一格。」

  「上一壺好茶，退下吧……」霍澤申說道。

  只見霍凌霄打開窗站在窗戶邊上，一陣陣的寒風灌了進來。

  霍澤申端著熱茶湊了上來，只見柳湖的冰面上，一個黑衣蒙面人扛著一個會動的麻袋在冰面上行走。

  青影把霍澤宇從麻袋裡放了出來，手上緊握著狼牙棒，對著霍澤宇的肩膀砸了過去。

  霍澤宇的肩膀上一瞬間多了幾個血窟窿，鮮血噴涌而出，浸濕了霍凌霄米白色的衣袍。

  捂住傷口，陰狠的眸子盯著青影，說：「大膽賊人，光天化日之下你敢出手傷皇子，這可是掉頭的死罪，是誰派你來的！」

  青影揮舞著手中的狼牙棒，這霍澤宇說的都是廢話，跟智障小兒一樣，心中不爽，又給了霍澤宇一棒子。

  青影似乎越打越上頭，一棒子一棒子的往霍澤宇身上敲去，千瘡百孔，米白色的衣袍變成了大紅色，一個個小窟窿里冒出的鮮血，染成一朵朵嬌艷的紅玫瑰。

  「三哥，那不是四哥麼？」霍澤申差點就要把小眼睛給捂起來了。

  青影的速度很快，就憑霍澤宇那身手，根本不可能躲開，只能是被打的越來越慘，他的慘叫聲也吸引了許多在韓凌閣喝茶的公子哥。

  「咦，那人是四皇子麼？」林思辰指著霍澤宇說道。

  「怎麼可能是四皇子，那人估計是被人尋仇了，你看這一棒子一棒子的，打的也太慘了。」陳光哲不忍直視，別別過去。

  所有人都盯著柳湖面上那二人的身影，一個拿來牙棒的窮凶極惡，另一個手無寸鐵連連被揍的無法還手。

  「你們這是在看什麼呢？」龐慕嶸解下斗篷，望向林思辰和陳光哲。

  「龐兄，你可來了，那湖面上有人在打架。」林思辰說道。

  「那哪裡是打架，那黑衣人分明是單方面碾壓，都快打死那人了。」陳光哲搖了搖頭。

  龐慕嶸走到去窗邊，見那人的身影有些熟悉。

  青影用盡全力一棒子敲在霍澤宇的後腿，咔嚓一聲，腿骨斷裂的聲音格外清晰。

  霍澤宇一聲慘叫，倒在地上，死瞪著眼，那就那聲叫聲過後，龐慕嶸確定那就是霍澤宇。

  龐慕嶸跳窗而出，嘴裡喊道：「四皇子！」

  林思辰和陳光哲震驚，沒想到還真是四皇子霍澤宇，居然會被人當中吊打。

  「光哲，你快掐我一下，這不是真的吧！」林思辰不敢相信，但是龐慕嶸已經朝霍澤宇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