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嶄露頭角

  「今日是百花宴，由太后一手舉辦，希望各位小姐們今晚能玩得開心和盡興，今晚奪魁者，可以獲得金縷琉璃冠和百鳥朝鳳圖的第一卷。」玉姑姑開場就頒布了今晚的獎品。

  話語砸到人群中，掀起陣陣的議論風波，這金縷琉璃冠是有當今手藝最好的珠寶設計師李永心所造。

  太后的欲意也很明顯，奪花魁者，女子可以獲得金縷琉璃冠，同時可以將百鳥朝鳳圖一卷贈與中意的男子，明晃晃的牽紅線，活月老。

  「天吶，太后的手筆也太大了吧，你覺得這次花魁會花落誰家？」黃衣女子撞了撞邊上的紫衣女子。

  「反正不會落到我的頭上來，衛妃月和龐瑤瑤的希望最大！」紫衣女子說。

  衛曦月挑眉看了一眼衛妃月，說「看來這位太傅嬌女是二妹妹最大的勁敵呢！」

  「百花宴正式開始！」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隨著就是敲鑼聲。

  今晚御花園美人云集，鶯鶯燕燕數不勝數，所有人都按照自己的坐位做好。

  到場的出了官家士族小姐，還有不少青年才俊的翩翩少年。

  百花宴主要設為三個關卡，第一關吟詩作畫，第二關舞韻，第三關琴法造詣，奪花魁著需要拿到兩輪第一方有資格。

  第一關的帷幕拉開了，宮女們手中拿著畫屏井然有序的走進場地中央，一一擺放好，畫筆全都整整齊齊的擺在書桌上。

  「這個不就是一邊吟詩一邊畫畫嘛，很有難度麼？」衛曦月漫不經心的拿起桌上的橘子剝了起來。

  衛妃月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登台作畫了，「大姐姐，吟詩作畫難就難在，上去領取題目之後馬上就要作詞作畫，不能有過多猶豫，否則就會馬上被淘汰。」

  原來如此，根據上一世的記憶，衛曦月是舞出眾，吳蕊希是文出眾，而最後衛曦月使了一些手段奪走了龐瑤瑤的琴出眾的名額，最後奪得花魁。

  「大姐姐若是覺得不難，倒也可以上去試試。」衛妃月開始蠱惑慫恿衛曦月。

  衛晴雪插嘴說，「二姐姐明明知道，大姐姐上陣殺敵，一戰驍勇，只懂兵書，哪裡會吟詩作畫，若是上去起不會被其他小姐們恥笑！」

  「四妹妹是不是過激了，我也未曾逼迫，再說了我們是頂著衛府的臉面出來的，自然是要一條心為府爭光。」衛妃月巧舌如簧，衛晴雪講不過衛妃月，索性乾脆縮到衛曦月懷裡。

  「大姐姐覺得我說的對？」衛妃月滿眼真切，嬌滴滴的眼神，讓人起了憐愛之心。

  「既然如此，我那就上去試一試，也不辜負二妹妹的期望。」衛曦月說。

  「現在開始第一輪比試！」太監掐著嗓子的尖音響徹這個御花園。

  逐步有人開始上去抽題比試，衛妃月卻坐如針氈，因為她的目標是舞韻和琴法造詣。

  衛曦月起身，拂了拂裙子，引起其他人的駐足觀望，心想這草包該不會是想要參加第一輪的賽事吧，全場鄙夷輕視的目光，全都投向衛曦月。

  「衛家大小姐居然也想上去抽題比試？」尚書郎之女莫葵捂著嘴不可思議的說道。

  「要是比殺人的話，衛大小姐的劍下亡魂可不是爾等比得過的。」龐瑤瑤打著官腔，一眼看穿衛曦月那血淋淋的內心。

  都是待字閨中的小姐，連動物都沒殺過，更何況殺的是人，對衛曦月此人也是避而遠之。

  「我衛曦月從小跟在父親身邊，保家衛國，身先士卒，殺敵無數，劍下亡魂皆是犯我南邵國土者，難道他們不該殺？龐小姐這話是指我南邵要任人蹂躪？」衛曦月把鍋直接甩給了龐瑤瑤。

  「我自然不是這個意思，犯我南邵者必誅之，只是衛大小姐手裡沾染了太多人的血，而吟詩作畫者也考慮到人的心境所帶來意境。」龐瑤瑤字字在理，自古征戰中的武將沒有一個是文采奕奕的全是一群只知道屠殺的莽夫。

  但是武將的精神貴在團結一致，而文臣之間的勾心鬥角往往要比戰場上的廝殺還要黑暗血腥，只是世人看不見罷了。

  「曦月還未登台，龐小姐是從哪裡得知，我詩書方面的才情？不比兵書上的造詣要多？」衛曦月悠然自得，談吐有禮，不像是只會殺人屠人的莽夫。

  「有勞公公了。」衛曦月抬額向他點了點頭。

  「衛小姐請在抽籤盒中抽取試題，抽取完畢之後把試題牌子掛在畫屏上，便可以開始作詩作畫了。」太監鎮定自若的說完，弓著腰，把抽籤盒子舉到衛曦月身前。

  衛曦月盲抽了一塊，舉起一看，上面刻著君民二字，這簡直是老天爺都眷顧她，讓她裝逼成功。

  衛曦月輕咳一聲，像模像樣開始在畫布上揮舞，龍飛鳳舞的畫完最後一筆，宮女把畫屏轉過來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被這幅畫丑沉默了。

  一團墨汁在畫質上暈開，像是一個圓乎乎的黑球，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你看我不讓大姐姐上去，你偏要激她，現在倒好，害得大姐姐顏面盡失了。」衛晴雪垂喪這臉。

  四周都傳來鄙夷譏諷的嘲笑聲，「衛大小姐，您趕緊下去吧，還不嫌夠丟人？」

  「衛將軍的臉面恐怕早就已經被衛大小姐丟到九泉之下，不得安寧了。」

  在一邊看熱鬧的衛妃月看到這一幕，簡直沒樂得笑出聲來！

  好你個衛曦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

  於是趕緊跪下，誠惶誠恐的對瑤貴妃說：「貴妃娘娘，您千萬別生氣，妹妹她決不是故意破壞您的百花宴的。這樣公然以下犯上的舉動，曦月，是不會蠢的。」

  嘴上說的是求情，其實句句都在挑事兒。

  果然，瑤貴妃鐵青著臉站了起來，冷聲訓斥：「衛曦月！你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場合！哪裡容得你這樣放肆！做出這樣的污濁之作，有污聖聽！來人，趕緊把她給我拉下去！」

  左右的侍衛上前，馬上就要把衛曦月拉下去，卻只見她唇角浮現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果然，下一秒，一道深沉威嚴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該被拉下去的人，應該是你吧。瑤貴妃。來人，給哀家掌嘴，五十！」

  「太后！」瑤貴妃傻眼了，不知道太后竟然出現了，而且上來就要掌她的嘴！

  錯的明明是衛曦月！

  「你可知道，曦月做的這幅畫，原作者是誰。」太后冷著臉，語氣森寒。

  「是兵馬大元帥林峰老將軍，」衛曦月淡淡開口，「林峰老將軍立下赫赫戰功，最後親率兩千兵馬奇襲蠻族，沒想到卻中了蠻族的圈套。不幸犧牲。在林老將軍生前的戰營里，發現了老將軍最後做的這幅混沌圖。還有一首詩。」

  衛曦月嘴巴里念念有詞，悠悠然道：「八載刀光狼影，千城遍地殍靈。軍民攬轡奮長纓。舉旗除孽障，挽臂振雄風。」

  「好孩子，難為你記得。」太后頗感欣慰。

  「林老將軍一直是曦月的楷模，曦月今天做此畫，也是為了紀念老將軍。」

  一邊的瑤貴妃聽到這話，才感到自己是徹底的上了套了！

  因為林峰老將軍，那可是太后的親哥哥！

  「太后，我，我不是——」瑤貴妃知道上了套，但是已經來不及辯解了，侍衛上來把她拖了下去，毫不留情的執行了懲罰。

  而衛曦月，卻因為這幅圖受到了太后的賞識，百花宴之後，太后下令，要給衛曦月賞賜，而且是重賞。

  別人都羨慕的目瞪口呆，只有衛曦月心裡清楚，這賞賜，不過就是為了表示太后對於自己兄長林峰的敬重，因此，賞賜越重，越好。

  衛曦月選擇做這一幅畫，其實就是為了這個效果。所以太后要賞賜她，她也不意外。

  只是裝出一副歡喜的樣子，高高興興的來到太后宮，等著領賞。

  只是去了宮中，不知怎麼，久久等不來太后，衛曦月一個人在前院未免有些無聊，就四處走走轉轉起來。

  這一轉，倒是給轉迷糊了，轉到了後花園裡。衛曦月見一處房間寫著品書閣，想到太后這裡藏書必然豐富，便在裡面看看，正瞧見角落裡一本天機圖，隨手拿起來，卻聽見書架吱嘎一聲，露出一條長長的暗道來。

  衛曦月眉頭一皺，知道自己見到了不該見的東西，正欲轉身走人，卻冷不防密道里傳來幾聲極其悽厲的慘呼。

  她略想了想，終於還是輕輕地沿著密道下去，那密道大約十幾米長，裡面是一個密室，四周點著火把，光線雖然微弱，但是也能見人。

  牆壁上，吊著一個白衣人，一身的血跡斑斑，看樣子是受過嚴刑拷打。

  而地上，還有各種各樣的刑具，每一個上面都有暗沉的血跡，看起來是用了很久，而且很多次了。

  衛曦月不由得詫異，這太后一向宅心仁厚，吃齋念佛，人人都稱她為老佛爺。

  怎麼在這太后宮裡，還搞了這麼一個密室，居然還囚禁了一個人，甚至，還動用私刑。

  見那個人長發遮面，衛曦月忍不住上前一步，輕輕掀開頭髮，想看看到底是誰。

  這一見之下，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眼前之人，竟然，竟然是太后！

  雖然密室裡面光線陰暗，雖然這個人臉上也有傷痕，但是太后的樣子，她絕對不會認錯！

  倒抽一口冷氣，衛曦月整個頭皮發麻，腦子一片空白。

  而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卻恰好響起一道溫和而不失威嚴的聲音。

  「曦月，你在這裡幹什麼呢。」

  是太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