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生死有命

  「見過三皇子。」

  衛曦月輕輕頷首，很是禮貌地見過霍凌霄。

  「免禮。」

  霍凌霄只說了兩個字，渾身倒也沒之前那麼冷淡了，可面上卻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衛曦月只覺得眼前這人實力非凡，突然出現怕沒有什麼好事，還是不招惹的好，正想著，便要從霍凌霄旁邊離開。

  「衛曦月，心機頗深。」

  霍凌霄並不理會衛曦月對自己還有警惕之心，突然開口讓衛曦月也驚的不行。

  「三皇子過譽了，曦月哪有什麼心機，不過是對方太蠢罷了。」

  若不是生活所迫，誰願意天天絞盡腦汁地想著辦法讓自己和身邊的人相安無事？

  「你竟敢說四皇子蠢笨，可真夠大膽的，不怕我與霍澤宇說了，他會不會殺了你就未可知了。」

  霍凌霄恐嚇著衛曦月，故意說著。

  「曦月與母親弟弟是奉命回京，他霍澤宇要殺我，也得當今聖上點頭才行，還是說，四皇子的權利比皇上的還大。」

  衛曦月寥寥幾句就把話頭一轉，讓霍凌霄不由得欽佩，眼前女人的嘴真是能說會道。

  「那倒不是，不過霍澤宇怎麼說也是四皇子，給你製造點麻煩倒也是挺容易的。」

  霍凌霄只是想提醒衛曦月，自己家裡人如何斗都行，碰上皇家的人總該留個心眼才是，更何況霍澤宇心狠手辣，惹到他最是棘手。

  「這就不勞三皇子費心了，只要三皇子別處處亂說，想來應該沒事，況且我也並沒有做什麼，是那二人情投意合，我只不過是順水推舟，難道這年頭，看戲之人也有錯嗎？」

  衛曦月說的不假，賤男賤女互相看對了眼兒，憑什麼這也有罪過，還掛到了衛曦月頭上。

  「哈哈哈，衛府長女還真是能說會道。」

  霍凌霄說不過衛曦月，只得吃癟。

  「三皇子過獎，不是曦月能說，而是事實勝於雄辯，拿事實說話，才是最折服人的。」

  衛曦月微微一笑，隨口說著。

  「好一個事實勝於雄辯！看來傳聞中廢材粗人的衛府長女，如此優秀低調，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

  衛曦月剛剛舞劍的表演本就給霍凌霄留了很好的印象，再加上現在兩人的對話，更是讓霍凌霄覺得眼前這個女人不一般，果然優秀的人都是低調的，了解一個人也不是只聽別人說的。

  「三皇子謬讚，如今我家父已故，與母親弟弟相依為命，還斷了一條胳膊成為了殘疾之人，不敢與三皇子的誇讚相配，自覺三皇子誇讚太高，心有慚愧。」

  其實衛曦月並沒有把斷了條胳膊當回事，這般說辭只不過是想讓三皇子覺得自己並沒有他認為的那麼好罷了，太高調了對自己也不是不利。

  「本皇子說你配得上，就是配得上，怎麼，我看有誰會覺得我說的不妥，斷了條胳膊又能如何，要想平安無事的活在這世上，只靠蠻力定是不行的，最主要的還是靠腦子。」

  霍凌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與衛曦月說這麼多，好像那些話，自然而然的就從嘴裡說了出來。

  「多謝三皇子，曦月定當謹記在心，」

  此時的衛曦月不由得在心裡打鼓兒，突然被三皇子攔住說了那麼多，任誰都會有所疑惑，可衛曦月不知道，霍凌霄也不知為何竟說了那麼多。

  「只不過對待敵人，最忌諱的就是輕敵，切莫覺得自己頭腦聰慧，任誰都不及，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況且霍澤宇什麼樣，你心裡應該也都清楚。」

  霍凌霄感覺得到，衛曦月對霍凌霄有敵意，還有著……深深的恨意，雖不知霍澤宇怎麼得罪了衛曦月，但是這總歸對自己並無壞處。

  「三皇子教育的是，只不過這些曦月都知道，霍澤宇，我對他太清楚不過了！」

  衛曦月說到霍澤宇三個字的時候，那種深深的恨意仿佛想要喝了他的血，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一般，恨不得把他五馬分屍，一口一口吃掉都不為過！

  霍凌霄被這突如其來的凌厲之氣震懾到了，不由得心裡震撼，這該是有多大的仇，才會如此這般。

  「切莫操之過急，還是自己安全最重要。」

  「那是自然，就不勞三皇子費心了。」

  正當二人說著，小環找了過來，跑的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小姐，可讓小環好找。」

  小環說著又用手擦著頭上的汗珠。

  「怎麼了？有何事了？」

  衛曦月連忙扶住小環，以為有什麼事發生了，不由得擔心起母親和弟弟。

  「沒什麼事兒，就是我看你這麼久還沒回來，怕你遭了二房陷害，我剛剛看到二房陳氏在老夫人那裡，二人悄悄說些什麼。」

  小環解釋著，還以為衛曦月已被歹人所害了。

  「我當是母親和弟弟出了什麼事了，你這著急忙慌的樣子著實嚇到我了。」

  衛曦月聽到原來是這，懸著的心才落了下來，不禁怪小環做事毛躁了，但想到她也是擔心自己，便也沒說什麼了。

  「小姐，我剛剛還看到夫人和公子了，在那邊賞蓮呢，而且……您都不為自己考慮一下的嗎？」

  小環覺得自家小姐真的是太孝順了，可是總不考慮自己也是不好。

  「母親和弟弟平安就好，二房想動我，怕是沒那麼容易。」

  衛曦月憤憤地說著，一想到前世母親和弟弟慘死，愧疚感就油然而生，這輩子再活一次，定不會再讓母親和弟弟受傷，一定要先保護好他們。可是不先顧好自己，怎麼有能力護好別人呢。

  此時站在一旁的霍凌霄看到衛曦月的第一反應是想著自己的家人，不由得心裡又對她高看了幾分，又覺得親生母親在身邊，那種感覺定是令人想像不到的。

  「小環知道小姐是很厲害的，斷不會被那歹人害了去。」

  小環不禁對衛曦月生出一股欽佩之感，也是，自己在小姐身邊跟了那麼長時間，也該知道小姐秉性如何，這次是自己太毛躁了，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無妨，我知道你是個衷心的，如此為我著想，我又怎會怪你呢。」

  衛曦月身邊除了母親和弟弟，也就一個小環是個能交心的了。

  衛曦月只顧著擔心柳氏和衛清鶴了，一時忘了還站在一旁的霍凌霄，連忙對他說著抱歉。

  「曦月太過於擔心母親和舍弟了，竟一時忘了三皇子，還望三皇子不記小女之過。」

  「難得如此有孝心的，我若還是責罰了，豈不是會顯得本皇子太得理不饒人了。」

  霍凌霄雖然貴為皇子，可看到衛曦月一家人互相體諒又互相關心的濃濃親情，還是不由得心生羨慕，還怎麼責怪衛曦月呢。

  「多謝三皇子。」

  衛曦月微微頷首道謝。

  「有人要陷害你嗎？」

  霍凌霄聽到了剛剛小環的話，好奇地問道。

  「曦月不知，小女又不是那天上的神仙，怎的會知曉他人心思呢。」

  衛曦月一臉淡然地微笑，似乎已然看淡了一切。

  「曦月姑娘好秉性，如此淡然，不是常人能及的。」

  眼前這個女人，似乎總是會給自己帶來驚喜，單單就這一會兒的時間，就足以讓自己震撼了。

  「生死有命，成事在人，看淡不看淡的又有什麼呢，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就行了。」

  衛曦月已經經歷過一次生死，當然已經看淡，可看淡生死，又不代表隨遇而安，反而恰恰知道了生命的可貴，和生命的頑強！

  霍凌霄被衛曦月的一番話點到了，突然仿佛醒悟了一般，只覺得衛曦月說的不錯，生死有命，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可是成事在人，這確實是毋庸置疑的，那逆天改命又有何不可！

  「曦月姑娘果然智慧過人，又語出驚人，不愧是衛將軍的女兒，令人佩服。」

  霍凌霄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之詞。

  「多謝三皇子誇讚。」

  衛曦月不禁仔細回想著，可怎麼也想不出來前世的自己跟霍凌霄有什麼交集，還有他這樣說的目的是什麼呢？著實令人懷疑。

  「曦月姑娘還是小心些好，輕敵可是禁忌。」

  霍凌霄察覺到衛曦月對自己還有著警惕之心，倒也沒說什麼，還是提醒著衛曦月。

  「那是自然。」

  衛曦月冷聲說道，畢竟整個大宅院裡所有人幾斤幾兩，自己還是清楚的很。

  「有什麼要幫忙的，我想我應該可以幫助你。」

  霍凌霄只是單純的欣賞衛曦月，像這種人才，可遇而不可求的。

  「多謝三皇子，不過我想我自己應該可以。」

  衛曦月雖然是一介女子，還是一個斷了一條胳膊的女子，可是對付二房她們，還是有信心的，況且哪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的道理，衛曦月還是很清楚的，誰知道日後霍凌霄會不會對自己有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