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賭不賭

  可是隨即他的表情就變得尷尬起來，對趙景暄小心翼翼的說道：「大人，可是我不敢出兵啊！」

  趙景暄不禁斜睨了他一眼，很清楚尚舒這傢伙是別有用意，不禁冷哼一聲。

  「怎麼，我這總督使喚不動你？」

  說著，他故意抬手指了指桌上的大印，「陛下命我掌管一方事務，這大印就是我有權調兵的證據。難不成你連陛下的皇命都不聽了？」

  「不，下官可不敢！」

  尚舒聞言不禁滿臉為難，急忙解釋道：「只是之前……您上任、上上任的總督，從未有人這麼幹過。」

  「他們不做是因為沒有這樣的情況，何況難不成沒有這個先例我就不能做了？」

  趙景暄瞪了他一眼，神色不滿。

  「你放心，這件事你不過是奉命行事，出了事麻煩也找不到你頭上。天塌下來總會有高個的頂著。」

  聽到趙景暄這麼承諾，尚舒的臉色也好轉了許多。

  他之所以態度猶豫，就是因為一般來說出事之後很多上官都會想著將責任推卸給下面的小官，他害怕趙景暄也是這般的情況。

  不過經過接觸他也清楚這位性格是說到做到的，也稍稍放心了一些。

  「大人說得是！」

  尚舒心念電轉，也覺得自己不過是一個指揮使，就算出事了也輪不到他這個小官扛事，出事了有上頭頂著，他就算有罪也完全是被逼無奈的。

  況且趙景暄一看就來歷不凡，應該是皇帝的心腹，誰知道是不是上面交代的秘密任務。

  尚舒想明白之後也不再扭捏，雙手抱拳，對著趙景暄行了一禮。

  「下官任憑大人調遣！」

  趙景暄見到尚舒的態度滿意的大笑起來，上去一把攬住他的肩膀，用力的拍了拍，「好，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務必要辦妥！」

  「對了，抓住匪盜頭子就直接下獄，等著我去審問。這件事很不尋常，你要小心應對。稍後我自會帶兵與你匯合。」

  趙景暄打算先讓尚舒作為先行部隊，自己回家後跟江籬商量好後再行動。

  他知道這件事必然是那人的手筆，然而對方能在短時間內製造出這樣的騷亂，可不只是一些被煽動起來的匪盜那麼簡單，這事必然是跟地方的一些官員有關的。

  他想到此處，眼神也變得冷厲起來。

  就在這時候外面卻突然跑來了一個小丫鬟，神色驚慌，頭髮凌亂，見到趙景暄就大聲的嚷嚷起來。

  「大人，大人，夫人不好了！」

  「你說什麼？」

  趙景暄見狀表情立刻一變，緊張的盯著這個丫鬟，他認得出這是江籬剛收在身邊的小丫鬟。

  雖然這小丫鬟年歲不大，但做事機靈，很得江籬的喜歡。

  好端端這個小丫鬟突然跑到籤押房，一開口又說出這樣聳人聽聞的話，趙景暄就算再鎮定，一時也是有些失了分寸。

  「尚舒，你先去辦事。」

  幸好趙景暄很清楚現在不是慌神的時候，不論江籬此時怎麼樣，正事也是不能有任何馬虎。

  等到尚舒離開，趙景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將桌上的冷茶一飲而盡，這才終於回神，朝著小丫鬟追問起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說仔細些！」

  小丫鬟見到趙景暄問起，也終於找回些理智，這才將江籬生產的事情說了。

  「張大夫說情況緊急，需要大人趕緊回去一趟……」

  她也不清楚為什麼好端端的江籬生產就會出事了，要知道之前看診的時候，張清庭一直都說江籬的胎位很正的。

  一開始穩婆也表現得很從容鎮定，對於接生這一胎很有把握的樣子。

  可是事情就是這樣突兀的發生了，讓眾人猝不及防。

  趙景暄聽說竟是江籬難產，好不容易穩住的情緒也有要崩潰的趨勢。他也顧不上小丫鬟，抬腿就朝著外面跑，連馬都來不及騎，硬生生花了一炷香的時間就趕回了府中。

  只是等他趕回家中，事情仍舊沒有什麼轉機，他進到房中一下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張清庭正接過了月華遞來的藥碗，瞥了一眼趕回來的趙景暄，不滿的冷哼一聲。

  「把門帶上！仔細冷風吹進來害得她著涼！」

  趙景暄聞言這才忙不迭的轉身關門，將門關好之後他的情緒才稍稍冷靜下來。

  「阿籬怎麼了？」

  「成與不成，就看這一碗藥下去能不能有效了。」

  張清庭面色也很不好看，不過還是耐著性子為趙景暄解釋。

  「保不齊會一屍兩命，你……做好心理準備。」

  「什麼準備！阿籬不會有事！」

  趙景暄怎麼可能接受這種結果，氣得差點沒有揮拳揍人，但看著張清庭手中的湯藥，硬生生的忍下這口氣。

  他的雙眼通紅，看著床榻上昏睡的江籬，感覺自己的心臟好像被無形的利刃一下一下割著，痛不欲生。

  然而他只能被迫承受。

  「到底是怎麼了？你之前不是說過沒問題的……」

  張清庭聞言也忍不住嘆氣，他也不清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明明他幾次診平安脈的結果都是很好的，而且穩婆也說過了江籬的身體情況不錯，生產應該會很順利。

  誰都沒有預料會發生這樣的狀況。

  不過幸好他手中還有江籬之前給他的救命的藥，當時他在得到江籬給的藥之後就留了個心眼，特意取出一點研究了成分。

  雖然只是研究出了九成的配方，但是張清庭覺得應該賭一把。

  「你賭不賭？」

  張清庭很清楚這件事稍有不慎，江籬跟孩子可能都會保不住，所以還是不得不將選擇權交給趙景暄，由他去做出決定。

  雖然這是很殘忍的事情，但沒有人能替他承受。

  趙景暄深吸一口氣，重重的點頭。

  「賭！不論如何都要救阿籬！」

  聽他這麼說，張清庭長出一口氣，也沒有含糊，直接就讓月華幫著撬開了江籬的嘴，將一碗湯藥全數灌進她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