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小瞧了你

  皇帝聽著太子的辯解突然就冷笑一聲，看向他的眼神也越發冰冷。

  從他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圈回來，醒來時太子的態度就已經讓他足夠心灰意冷，也不需要再有什麼旁人挑唆。

  皇帝對於太子已經是失望透頂了。

  在親生父親命懸一線的時候，身為兒子，卻是一心想著要繼承他的一切，這已經足夠讓人絕望。

  都說皇家親緣淺薄，可是皇帝從未想過原來自己的兒子竟是一直都在盼著自己去死。

  真要論起來，他也不過是一個凡人，還是會為了這種事情感到心痛。

  「父皇……」

  太子求饒了半晌卻沒有得到皇帝的原諒，一顆心就直直往下墜，感覺自己這回是真的在劫難逃了。

  果然，就聽皇帝嗤笑一聲，冷冷的開口道：「污衊？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一樣不是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臉說自己是被污衊的！」

  皇帝猛地起身，一腳就將太子踹翻在地，又抄起桌上的其他奏摺直接往太子的身上招呼，到了最後甚至拿起硯台，對準太子的腦瓜就準備落下。

  這還是內侍官反應迅速，生怕皇帝真做出什麼讓自己後悔，連聲懇求，這才讓皇帝稍稍找回幾分理智，將硯台放下。

  可就算是如此，他也被太子的所作所為傷透了心。

  「原本朕也不指望你成為一代明君，能夠守成也就罷了。朕明白三世而衰的道理，江山永固這種美好的願景也不過是口頭上說說，否則慶朝以前的那些朝代又是如何被滅？然而，朕真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混帳東西！」

  皇帝之前一直都在太子跟瑞親王之中猶豫不定，不知道要讓誰繼承皇位。

  一方面，他心中明白朝代更迭，興衰榮辱都是不可避免的，就算這一代為百姓謀得一個明君，卻還是會有很多事情是不受人控制的。

  可是另外一方面，他又不願讓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繼任皇帝，因為他很清楚自己若是在世，這個兒子也許畏懼他，有些事情不敢做的太過分，但若是有朝一日他駕崩了，沒了束縛的脫韁野馬會帶來什麼後果，那是他不可預見的。

  然而如果要說皇帝真的偏心誰，卻無疑是眼前這個混不吝的兒子。

  如果不是因為他一直私心疼寵太子，當初就不會立他為太子，更是不會讓他有了越來越大的野心。

  在皇帝看來男人若是沒有野心，那就不算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也是因為他的性格，所以一直以來都任由底下的皇子爭鬥，那是因為他覺得野心並不一定是壞事，也可以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好處。

  天下從來都不是沒有能力的人可以掌控的。

  可惜，他萬萬沒有想到太子竟然會背著自己做這種事。「你可真是有能耐，勾結珍饈盟，勾結匪盜，收受賄賂豢養私兵，你是恨不得朕早點死了好讓你繼位，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起兵造反嗎？」

  「父皇，兒臣……不敢！」

  太子聽著皇帝的數落，冷汗順著頭頂一直往下滴落，他當然知道自己如今的處境，奏摺上已經將一切都寫得清清楚楚，而且每一件事都是證據確鑿，容不得他辯駁。

  「兒臣……兒臣只是為自己考慮罷了。父皇春秋鼎盛，父皇在時其他人未必敢對兒臣如何，可是如果將來一日父皇不在了，兒臣……」

  「混帳！」

  皇帝聽到太子到這時候還敢狡辯，氣得雙目赤紅。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估計太子都已經殞命當場了。

  「你這話的意思是你的兄弟會謀害你的性命，篡奪皇位嗎？你幾個兄弟什麼樣朕還不清楚嗎？恐怕朕剛一倒下，你的屠刀就已經架在他們的脖子上了！」

  太子這種睚眥必報的性格，過往這些皇子明爭暗鬥，太子必然是早就對他們存了殺心。

  這一點也是皇帝一直都無法安心將皇位傳給太子的原因。

  並不是不願，只是不敢罷了。

  要是傳位給瑞親王，皇帝很安心的一點就是瑞親王哪怕對其他皇子有意見也不會下死手。因為瑞親王跟太子不同，他的氣度要強於太子。

  換做是太子，怕是那些皇子在太子繼位的當日就要盤算應該往哪兒逃命了。

  可是如今太子竟是反咬一口，巧舌如簧的為自己辯解。

  其實這也是太子太不了解皇帝的性格所致，皇帝自然是清楚自己兒子是什麼德性，可能會發生多麼糟糕的事心裡也是有底的。

  太子這樣狡辯無疑是當面欺君，不知悔改，怎麼可能會讓他滿意。

  「到了這種地步竟然還敢欺君罔上，你當朕是傻了嗎？」

  太子沒想到皇帝會發這麼大的火，嚇得不輕。

  他一邊暗自朝著殿門看去，迫切希望此時能夠出現一個救兵為自己救火，只是很可惜皇帝在將他宣入宮中之前就已經想好了一切，這時候又怎麼可能會有人來救他。

  「父皇，兒臣冤枉，兒臣真的是無辜的！」

  太子見到沒有援兵，也不肯輕易鬆口，還是一口咬定自己的所作所為只是為了自保。

  看著他這樣嘴硬，皇帝終於忍不住將之前瑞親王遇刺的事情挑明。

  「好！朕再給你一個機會，你老實交代，瑞親王當初在梅州城遇襲險些喪命的事，跟你究竟有沒有關係？」

  這件事瑞親王當初已經調查清楚，也將證據交到了皇帝的面前，可惜皇帝顧念親情，一直都秘而不發。

  現在既然已經將話攤開，皇帝也就直接將這件事挑破，要求太子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了。

  太子聽到這話，眼神不停閃爍，就是不敢跟皇帝對視。

  他哆嗦著，終於擠出一個不尷不尬的假笑。

  「父皇，父皇這話又是從何說起？皇弟之前竟然遇險了？這，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當時我人可是遠在京城，怎會害他？」

  皇帝看著太子到了這時候竟然還在演戲，終於再也控制不住脾氣，一腳狠狠朝著太子的心窩踢了過去。

  「貴為一國太子竟然能無恥到這般，朕還真是小瞧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