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半途而廢

  月華在旁邊看了也禁不住咋舌，自家夫人這派頭看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哪裡來的風月老手。

  兩個姑娘見她這樣倒是不覺得有異，從善如流的開口回答問題。

  沒過多久江籬倒真是從她們口中打聽到許多事情。

  雖說幾人的閒聊看似隨意，兩個姑娘並沒有說出多少跟紅柳樓的秘密有關的事，但抽絲剝繭，不難聽出其中的蹊蹺。

  「姐姐們的意思是說，你們是最近才到這紅柳樓的？」

  「是啊。」

  其中一個紅衣美人一邊幫江籬倒茶，一邊輕聲應答。「奴家命苦，輾轉了幾處地方這才到了這裡。聽說這樓里的姑娘總是一撥一撥的換，也不知道能在這裡待多久。」

  紅衣美人說著就忍不住嘆息一聲。「大多如同浮萍，隨波逐流罷了。」

  「不過人來人往的，聽說我們來這兒之前，這裡卻是少了幾個姑娘的，看著倒像是我們頂替了她們的缺。」

  「哦？還有這事？」

  江籬看得出眼前這個紅衣美人應該是習慣了這種迎來送往的日子，但她說話做事都是溫溫柔柔，舉止端莊，卻不像是尋常的青樓女子。

  「公子有所不知，這樓里的姑娘有時候說不見就不見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多半是逃了吧。」

  紅衣女子說著就是一聲輕笑，只是笑容慘澹，並不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前陣子有個跟我一般從湘西來的妹妹，也不知道怎麼的流落到這裡的，跟客人發生了點口角，沒隔幾天就不見了。」

  「姐姐，你這話可別胡說，被媽媽聽了去小心她要打你的！」

  跟紅衣美人一處的姑娘似是跟她關係不錯，聽她這麼說急忙阻止。

  但是江籬既然已經找到一個突破口怎麼可能就此放過，見狀急忙催促著紅衣美人繼續往下說。「姐姐，有什麼事情不妨跟我說。我可是最憐香惜玉的。」

  「我們就私下說幾句閒話，沒有人外傳，那鴇母哪裡知道！」

  聽江籬的話，紅衣美人不禁笑了一聲。

  她似乎的確有著心事，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臉上就露出了幾分矛盾。

  看著紅衣美人慾言又止，江籬禁不住緊張起來，感覺眼前這個姑娘分明是知道點內幕的，但又礙於同伴的警告，不肯明說。

  江籬其實可以猜出，這個紅衣美人提到的多半就是葉掌柜先前說起的那件事。

  那幾人應該是剛來這兒不久，伺候不周也是有的。但是人說沒就沒了，倒是十分蹊蹺。

  這吊著胃口，讓江籬急得差點沒有抓耳撓腮。

  可是偏偏她不能表現得太過焦躁，否則真引起對方的懷疑，反而不好。

  心一橫，江籬也顧不得其他了，索性就將身上帶來的銀兩全都取出來，直接拍在桌上。「好姐姐，你就跟我說說吧！你這說一半留一半的，讓我好生難受。不如這樣，你要是擔心會遇到危險，索性我替你們贖身，如何？這樣你們總該信我了吧？」

  「公子！」

  月華也被江籬這突兀的舉動嚇了一跳，沒想到江籬一開口就是要幫這兩個姑娘贖身，急忙出聲勸誡。

  「老爺要是知曉了，怕是饒不了公子！」

  紅衣美人見到江籬這舉動，想起她剛才對老鴇的態度，跟另外一個姑娘相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公子，奴家可不是貪圖公子的銀錢，公子你還是將銀子收好吧。」

  紅衣美人說著，就幽幽嘆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既然公子想聽故事，奴家講一講也不是不可以的。」

  說著，紅衣美人就將自己最近身邊發生的奇事對江籬說了。

  「其實，奴家近日一直不安，因為這紅柳樓里的姐妹不知為何，近日一直有莫名失蹤的。」

  「紅柳樓的姑娘失蹤？」

  江籬聞言眼睛就禁不住瞪大，完全沒想到會聽到這種消息，頓時心裡一緊。

  「好姐姐，能否跟我仔細說說？」

  江籬一個激動，忍不住就抓住了紅衣美人的手，連聲追問。

  也許是她表現得太沉不住氣，紅衣美人也瞬間就察覺到自己可能失言，面色不由得一僵，卻是不論江籬怎麼追問都不願意再開口。

  另一位姑娘見狀立刻就端起茶盞，對著江籬溫柔一笑，柔聲勸道：「公子，你來紅柳樓說到底也是為了見識一下我們這樓里的姑娘的，總不好一直盯著姐姐，反倒是將我晾在一旁吧？」

  這姑娘很會說話，幾句話就讓江籬不能繼續追問下去了。

  本來就是打著尋花問柳的幌子來的，如果一直揪著姑娘們的下落不放，難免會引起旁人的懷疑。

  江籬也不禁輕咳了幾聲，緩解了一下尷尬。

  「是，姐姐說的是。我不過是好奇，姐姐不要多想了。」

  江籬接過女子遞過來的茶杯，心裡卻是有些不是滋味，也不知自己還能不能查出更多的事情。

  然而聊了一會兒天，後面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進行，她少不得裝傻充愣，竭力無視對著自己搔首弄姿的女子，開始想辦法脫身。

  既然還不清楚這樓里的狀況少不得還是要多來幾次的，如果今天就泄露了身份下一回要再來可就難了。

  江籬想著自己不如再跟兩個姑娘培養一下感情，之後說不定真能從她們口中打聽到重要的線索。

  她原本只想著紅柳樓跟明月觀可能有聯繫，倒是沒有想到這樓里的姑娘也在無故失蹤。

  這跟城裡一些女子的失蹤似乎是有著某種關聯。

  接下來，江籬面對兩個姑娘期待的目光，卻是實在無能為力。

  她倒是想要憐香惜玉，奈何不是男子啊！

  就在江籬苦惱的時候外頭卻突然傳來一陣吵嚷聲。

  「這是怎麼回事？」

  江籬聽到動靜禁不住眼睛一亮，這可是脫身的大好機會！

  也不管兩個姑娘的勸告，江籬立刻就帶著月華出了屋子，一副想要瞧熱鬧的模樣。

  她原本就扮做好奇心旺盛的少年，這一下聽到外頭的爭執表現出適當的好奇也不會顯得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