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口供

  老掌柜看著蔡老闆激動的模樣，嚇得臉色發白，但他很清楚這時候自己再翻供，對他非但沒有好處，稍有不慎反而容易讓章知縣誤以為他跟蔡老闆是一夥的。

  既然都已經開口，要麼乾脆將人得罪死了，也不能再改口，否則里外不是人，他就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老掌柜很清楚自己該做什麼，當下就對著章知縣磕起頭來。

  「大人，小的絕對沒有撒謊，東家確實是剛納了小妾，就是不知道那妾室去了何處。」

  「老不死的，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蔡老闆沒想到掌柜的不僅不怕自己，甚至還說的這麼詳細，頓時氣得暴跳如雷。

  他衝上去就要去揮拳打人，不過此時可是置身公堂之上，章知縣又哪裡會容許他這樣放肆。

  「給我將人按住！」

  幾個衙役也是眼疾手快，一把就將蔡老闆拉到一旁，死死的按在地上。

  饒是如此，他看向老掌柜的眼神卻是依舊狠辣，像是伺機而動的野獸，只要老掌柜稍不留神似乎就會被他直接殺了。

  老掌柜也沒有料到蔡老闆會這麼瘋狂，嚇得面如死灰。

  但是擺在他眼前的也就只有這條路，他很清楚自己沒有退路了。

  「大人，若是您不相信，儘管問其他人，富貴酒樓的夥計都可以為小的作證！」

  此話一出，頓時就有幾人紛紛附和。

  其實這也不怪老掌柜，梨花生性招搖，當了蔡老闆的小妾之後就以為自己攀上了高枝，真將自己當做了酒樓的女主人。

  她在酒樓的時候可沒少使喚人做這做那，也是因此夥計們對於她這個小妾都是印象深刻。

  有了眾人的作證，蔡老闆再想爭辯也是無濟於事，面色也越發陰沉下來。

  他已經意識到這件事超出了自己的掌控，怕是無法善終了。

  果然，他就聽到章知縣又緩緩開口，追問起來。

  「那小妾是何方人士，相貌如何，你們可有印象？」

  幾人聽著章知縣的詢問，不禁面面相覷。

  「不知道是哪兒的，長相倒是不錯，跟這個大娘很像。」

  「是啊，剛才就覺得很像，仔細一瞧，是挺像的。不過那小妾的嘴巴比較小，還有身材窈窕一些，年輕一點。」

  眾人看到了婦人，都覺得婦人的相貌跟梨花有些相似，紛紛議論起來。

  其實如果真的論起來，婦人跟梨花的相貌並非十分相似，但是母女倆的氣質莫名貼合，就讓人感覺到她們很相像了。

  婦人原本就擔心女兒的去向，生怕梨花真的當了逃奴，被抓回來也只有死路一條，此時突然聽到這種話，心情頓時就複雜起來。

  「你們說的可是我閨女梨花？」

  她實在是忍不住，就對著眾人問了出來。

  這名字一出口，不但眾人表情變了，就連蔡老闆也是露出驚訝的表情。

  「咦？你還真是那小妾的母親？」

  老掌柜是知道梨花的名字的，他沒想到婦人會這麼問，下意識的接了話。

  這一問不要緊，卻是讓婦人驚得臉色煞白。

  「真的，真的是梨花？我家梨花現在人在哪兒？」

  老掌柜聞言點了點頭，他雖然是上了年紀，可是耳聰目明，是不會弄錯的。

  「那妾室不是回了娘家，怎麼大妹子要問我？」

  兩人大眼瞪小眼，都不是很清楚這件事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一切自然落在了章知縣的眼中，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切，他心裡也有了數。

  「蔡富貴，你那位小妾此時究竟身在何處，給我如實招來！」

  蔡老闆此時已經確定，這次的事情壓根就不是什麼主家尋找逃奴，完全是江籬設下的圈套。

  他咬緊牙關，死命的瞪著江籬，恨不得能用眼神從她身上剜下一塊肉似的。

  江籬面對他兇狠的模樣，卻是淡然一笑。

  「大人，既然梨花不曾回到清輝閣，也沒有回娘家，說不定是被蔡老闆藏了起來。不如您派人上酒樓去搜查如何？橫豎富貴酒樓就那麼一塊地方，肯定是能將人找出來的。」

  江籬懶洋洋的說著，故意挑釁的朝蔡老闆微微一笑。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斷然沒有讓她逃走的理由！」

  江籬這話一出口，蔡老闆頓時面若土色，他猛地明白了一件事，霎時後背就驚出一身冷汗。

  他不敢置信的瞪著江籬，不能理解她究竟是怎麼知道事情的真相的。

  江籬可沒有跟他解釋的心情，而是轉過頭，認真的看著章知縣，只等他定奪。

  「江姑娘這話有道理。」

  章知縣聽到江籬提出這樣的建議，沉吟片刻，大手一揮，直接就派人去富貴酒樓搜查。

  江籬見目的達成，心情越發好了起來。

  派去的幾個衙役都是精通查案的，又得到章知縣的叮囑，特意帶了獵犬過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在眾人忐忑的等待中，終於派去的衙役去而復返，將一個驚人的消息帶了回來。

  「大人，我們在院中發現了那個小妾的屍首。」

  一石驚起千層浪，捕頭的話就像是一擊重拳同時砸在了蔡老闆跟梨花母親的心上。

  梨花的母親頓時就從地上爬起身來，不顧一切的撲倒那個捕頭的身上，拼命的捶打他。

  「你胡說！你胡說！我女兒肯定沒有死！」

  「人已經被抬回班房了。」

  捕頭挨了這麼一頓打，心情也不好，不過他並沒有跟梨花的母親爭辯的意思，而是看向章知縣，等著他定奪。

  「先帶人過去認屍吧。另外，安排仵作驗屍。」

  聽說梨花確實已經死了，章知縣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雖然他早就料到這件事不簡單，卻也沒有想到竟是會演變成兇案。

  見章知縣發話，眾人也就順勢跟著捕頭一起到了班房。

  江籬作為苦主也是要一起去認屍的，她在月華的攙扶下緩緩起身，朝著班房慢慢走了過去。

  「夫人，那地方髒的很，您還是不要去看了。」

  月華不贊同江籬這個決定，皺了皺眉，並不願意她前去辨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