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答疑解惑

  阿健聽到江籬這句話後，情緒突然激動起來，發瘋一樣的笑了起來。

  「哈哈，可是有什麼用！到底有什麼用？」

  他笑著笑著，眼淚就這麼滴落下來，落在妻子慘白的臉上，將脂粉打濕了。

  阿健看到這一幕頓時又緊張起來，慌忙伸手去擦拭，但他的淚水卻一點點的滴落在妻子的臉上，仿佛決堤一般。

  原本慘白的臉在他的擦拭下也變得更加詭異莫名。

  「夠了！」

  江籬實在是不忍再看到這樣的一幕了，雖說她並不是完全不同情阿健的喪妻之痛，然而這個男人做了那麼錯事，事到如今竟然還沒有醒悟。

  「你娘子分明一直都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她想要活下去，也體諒你做的那一切都是為了救她，但難道不是你的所作所為將她逼死的嗎？」

  江籬覺得與其讓阿健執迷不悟，倒不如將傷疤揭開。

  「她臨死之前怎麼說的？她分明就告訴你不要再作惡！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枕邊人在做惡！」

  雖說江籬不懂醫術，但她卻清楚心理壓力對一個人的影響是很大的。

  估計阿健的妻子一直體弱多病，雖說跟他私奔了，但一直以來對家人的掛念和背叛親人的痛苦一直都在折磨她，這也導致她的身體情況每況愈下。

  「拋開她的身子骨真的很弱這一點，她對跟你私奔的事其實一直都是十分愧疚的，而後知道了你竟然還為了掙錢給她治病去做那樣傷天害理的事，她的內心更是時時刻刻都被良知折磨著。但她不能責備你，因為她清楚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她的痛苦無處訴說，也因此她的心病一直惡化，她會最終不治身亡難道不是因為你？」

  對於阿健的妻子，江籬的了解並不多，她後來又回了村子一趟，當時就聽葉婆婆說起她臨別前竟是將自己偷偷積攢的一點銀子留給了老人家。

  當時葉婆婆一再婉拒，可是她卻是堅稱自己用不上了。

  她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只當對方是想著老婆婆孤苦伶仃無人為她養老，所以懷著感激之心，這才留下了那筆銀子。

  現在看來，估計阿健的妻子在那時候就篤定自己此去無歸了。

  這個女人懷著一己私心，寧願拋棄一切也要跟心愛的人在一起，卻是無法熬過自己內心那一關。

  她是自私的，但是阿健又何嘗不是？

  「你不過是滿足於自己對她的付出，你可曾問過她，這一切可是她想要的？」

  阿健被江籬的話問得一怔，轉過頭看著已經生機全無的女子，一張臉變得慘白。

  他猛地發現，似乎他從未關心過她心底真實的想法。

  她是怎麼想的？

  她想要這樣的生活嗎？

  靠著丈夫掙來的髒錢續命，卻在無人知道的情況下獨自承受煎熬……

  「不！不對！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好！都是為了我們能永遠在一處！」

  阿健突然拼命的搖頭，好似他要是承認了這一點，長久以來的堅持就會淪為一場笑話。

  他做的事情都是無用功！

  「你大可以這麼認為。」

  江籬見狀嗤笑一聲，也不想跟對方討論這個問題了，「我們來找你也不是為了同你說這些的。」

  「說！你跟那些水匪究竟是什麼關係，為何將我送上了那艘船！」

  阿健歸根結底是一個山賊，哪怕山寨已經被趙景暄給剿了，他本質上還是山匪，怎麼也不可能會跟那些水匪有關聯的。

  然而他卻能將她弄到那一艘船上，這就讓江籬十分不解了。

  江籬其實在暈倒之前甚至都想到了最壞的結果，她可能會死的不明不白，死的悄無聲息，甚至江家眾人可能會因此三緘其口，默默認下這個結果。

  她也沒有料到最後阿健竟是將她送上了那一艘船。

  難道是他們之間有什麼交易，他將她賣給了那些水匪換錢？

  江籬親眼見到阿健的娘子已經死去，也不覺得失去了娘子的阿健還要拼命斂財，甚至還為了掙錢跟水匪勾結。

  這也是她會帶著趙景暄找上來的原因，至少要弄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呵……」

  阿健聽到江籬這麼問，這才明白她為什麼會帶人找回來。

  「很驚訝嗎？其實也沒有什麼好吃驚的，這件事原本就是說好的。」

  也許是因為妻子已經去了，阿健這會兒覺得這世上的一切都毫無意義，既然江籬想知道真相，他也不介意為她答疑解惑。

  就算是這一生做的為數不多的好事吧。

  「我早就已經想好了一切，只要你能救了我娘子的性命，我可以饒你一命。所以我提前跟那些傢伙商量好，時間一到他們就將你帶走，至於是賣到什麼地方跟我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阿健深吸一口氣，開始對江籬說起之前的計劃。

  「一切都很順利，只是結果卻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娘子竟……竟還是離我而去了。」

  說起這裡阿健又是慘笑一聲。

  「娘子既然都說了不讓我再為惡，我也就聽了她的話沒有親手殺了你。不過之前就決定好的事還是不容更改的。說到底，我也是靠著蔡老闆的關係才跟那些水匪有了點聯繫，沒做出點成績出來，他們哪能真的信我。」

  「這一切不過是為了各自的好處而已。」

  「你說是蔡老闆幫的你？他為什麼要幫你？」

  江籬突然聽到蔡老闆的事，頓時吃驚不小，忍不住追問起來。

  她知道蔡老闆為了鋪面的事一直將她視作眼中釘，又因為廚藝比試的事對她心懷怨懟，卻沒有想到這件事也有他的影子。

  「你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山賊，怎會跟蔡老闆有了聯繫？」趙景暄聽到這裡也忍不住冷聲開口，對於阿健的解釋心存懷疑。

  雖說知曉之前在虞山遇險是蔡老闆的手筆，但是趙景暄可不認為阿健這麼一個山賊就能讓蔡老闆心甘情願的幫他。

  別說阿健身份不夠，他自己壓根沒有這樣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