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一言既出

  「你永遠都不能離開暗衛嗎？」

  過了片刻，江籬才終於回過神來，小聲的問出這樣的問題。

  其實她覺得自己一直以來都挺沒有追求的，只是想要安穩度日，小富即安。可以好好的跟在乎的人一起過日子就足夠了。

  對於她而言生活是很簡單的。

  但是趙景暄的生活似乎並非如此，他的世界有著很多常人難以想像的血腥殘酷，這些都是她沒有經歷過的。

  昨夜發生的一切，她只是在船艙中聽著動靜就覺得驚心動魄，真的置身其中又是怎樣一種可怖的體驗？

  江籬不想知道，也不願意知道。

  然而趙景暄卻是要置身其中的那個人。

  趙景暄聽到她這麼問，不禁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這個位置並非我願意去坐，但是在其位謀其職。叛離只有死路一條。」

  趙景暄清楚身為暗衛的命運，這一世都會在黑暗中，並沒有任何改變的機會。

  「好吧。」

  江籬點點頭表示理解，儘管她並不怎麼理解這些事情。

  這兩個字很輕，卻像是一塊石頭砸在趙景暄的心中，他感覺胸口堵得慌，卻要強迫自己笑出來。

  他這樣的人難道還想拉著旁人一起下地獄嗎？

  能夠有這樣一段回憶已經足夠了。

  趙景暄心裡這樣安慰自己，儘管他的情緒有些快要失控了，但是他還是堅持著想要在江籬心中留下一個好印象。

  只是，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就聽江籬繼續往下說。

  「其實我也不清楚將來會發生什麼，人的一生會有很多變數不是嗎？所以，試一試也沒什麼不可以。」

  「什麼？」

  趙景暄覺得這句話有些突兀，自己甚至都沒有聽懂江籬的話是什麼意思。

  「笨！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試著在一起啊！」

  江籬沒好氣的瞪了趙景暄一眼，也不知道他這話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我以為……」

  「你以為我要拒絕你，讓你有多遠滾多遠？」

  江籬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趙景暄怎麼會這樣想自己的。她可不是什麼忘恩負義的人，而且她之前都已經明白自己是喜歡對方的，又怎麼可能因為趙景暄前途未卜就拋棄了他。

  「其實在危難之際可以看出很多，江家眾人對我如何，我也看在眼裡。其實我都不指望能遇上對我多好的人了。」

  江籬這次是真的被李翠蘭的態度傷到了，雖說她對於這對便宜爹娘並沒有什麼太深的感情，甚至是瞧不上他們的。

  可是她自認為也不算對不起他們。

  結果在危難之時，李翠蘭還是做出那樣的選擇，甚至都不願意努力一下。

  「我現在想的也很簡單，及時行樂吧！」

  江籬這次在死亡邊緣反覆橫跳，經過這一遭卻是覺得人生無常，只有抓緊時間跟有情人做快活的事情，才不枉她重生一次，來到這個世界。

  「好。」

  趙景暄沒想到自己以為絕無可能的事情竟然會這樣峰迴路轉，不禁喜出望外，忍不住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都聽你的！」

  「那是當然的，成親之後你自然要聽我的話，難道你還有異議？」

  「成親？」

  趙景暄沒想到江籬的思維跳躍這麼快，才剛說起能不能接受他的話題，竟然一下就跳轉到了成親這件事，讓他一時都有些反應不及。

  江籬見狀故作生氣，白了他一眼。

  「先前你不是提過？算了，既然你都不想成親，我也不是那種會強個人所難的，這件事就當做沒提過。」

  「不不不！怎麼會！」

  趙景暄聽到江籬又要改口頓時就急了，急忙抓住江籬的手，用力一捏。「一言既出，你可不能反悔！」

  「那麼你會不會反悔？」

  江籬眯起眼睛，微笑著看向眼前的年輕男子。

  就這樣匆匆將自己的一生許給他，其實她也很緊張。

  可是她現在就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趙景暄如果願意接受，他們就捆綁在一起。若是他不願意，那麼她也不會挽留。

  江籬覺得自己足夠強大，應該可以承受一切，即使有朝一日他們二人的感情變化，他不再愛她，她也能接受。

  不過她現在卻希望能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趙景暄聽著江籬的話連忙點頭如搗蒜，但是又覺得這樣似乎不對，又連忙搖頭。

  他有些苦惱，究竟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想法。

  看著江籬含笑的雙眸，他終於沒忍不住，直接湊近她，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

  一觸即分，趙景暄慌忙站起身就要逃，只是跑出幾步，卻又折返回來，看向江籬。「我們快回去，回容泉城就成親！我去請長姐幫我上門提親！」

  江籬被他的樣子逗笑了，卻是連連點頭，眼裡也有著歡喜。

  水匪的事情留給屬下善後，趙景暄就帶著證據跟江籬一起離開，到了這時候江籬才發現他們原來一直都在裕河。

  裕河是容泉城通往大海的途徑，這些水匪一般都是在夜間行動，將貨物運送出去。

  「不過如果沒有官員的幫助，他們應該也不能順利做成買賣，朝廷設立的關口難道就不檢查嗎？」

  江籬聽著趙景暄提起這次的事情，聽說他們是接到線索，知道水匪今夜的行動後才帶人過來的。

  只是沒想到江籬也會被阿健綁到船上，這卻是趙景暄之前沒有預料到的事情。

  聽到他的話，江籬忍不住皺了皺眉。

  就算是走水路，也會有官府負責管控，可是這些水匪如此囂張，就是她一個不懂做生意的人也知道這其中並不單純。

  要知道朝廷要徵稅，如果貨商的帳務不清，那些稅收又從何而來？

  「自然是有大人物在背後撐腰。」

  趙景暄冷笑一聲，想到上回被偷襲的事情，心中還殘存一絲憤怒。那名背叛他的暗衛已經被他擒獲，並沒有直接斬殺，而是使了點手段將其囚禁起來。

  這個人既然能潛伏在暗衛中這麼久才冒出頭來，顯然暗衛之中也有不少問題。

  不過，他現在可沒有這些閒工夫。

  「算了，不提這些，我們還是快點趕回去吧。」

  「回去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