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張口就來

  少年朝著江籬靦腆的一笑，似乎很不好意思。

  江籬聞言忍不住多看了少年一眼，沒想到他還是個孝順孩子。

  掌柜一聽他們是來光顧生意的，態度也熱情了許多，招呼起來。

  「這位小哥，不知想要買點什麼？我們鋪子裡除了成衣之外，也有賣布料的，或者是手帕汗巾，你儘管挑。」

  少年被掌柜的一連串的問題問得發懵，忍不住向江籬看去，一副想要她幫忙支招的模樣。

  江籬卻是裝作看不懂的樣子，反而將視線投在叫做玉蟬的少女身上，總感覺少女對她頗有敵意，也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

  「玉蟬妹妹也是聽說了我要幫娘親買生辰禮，這才跟著過來，要幫我出主意的。」

  少年察覺到江籬的視線，生怕她誤會似的，慌忙解釋起來。

  他的臉微微漲紅，不敢與江籬對視。

  江籬聽到這裡心中就生出一種古怪感，不清楚這個少年為什麼要特意跟她解釋這些，只覺得不自在。

  「那你們一起挑吧。我跟阿芸已經挑得差不多了，付了錢就走了。」

  江籬說完，拿起之前看中的那幾件新衣裳就要付帳離開，剛準備走出鋪子，就聽到少年在背後喊了一聲，叫住了她們。

  「阿籬，我聽說你要退了趙家的親事？」

  江籬點了點頭，心想這也不是什麼秘密，那天趙家來人她可是鬧了一場的，估計不止是村里，就是鎮上跟趙家相熟的人都應該知道了。

  她詫異的抬眼看去，就見少年眼中竟閃過一抹竊喜，除此之外竟然還有幾分心疼的神色，讓她不禁一怔。

  少年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卻是被一旁的少女玉蟬打斷了。

  「什麼？阿籬姐你竟然要退了趙家的親事？我看你買了這麼多新衣裳，還當你是為了嫁入大戶人家做準備呢！畢竟就你們家那光景，怎麼能買得起這麼多東西，可別是騙了趙家的銀子……」

  玉蟬說著，故意頓了一頓，暗示江籬是騙了趙家的聘金。

  「不過，阿籬姐你不嫁進趙家也是對的，畢竟有傳言說趙家那位大公子就要不行了，你要是真嫁過去，萬一不小心成了寡婦，頂著這樣的名頭將來還指不定要多難過呢。」

  江籬聞言，目光霎時一冷，掃了一眼玉蟬。

  這姑娘要不是情商低，那就是故意在找她的茬！

  少年聞言頓時眉頭緊蹙，不滿的低斥道：「玉蟬表妹，你不要胡說！」

  玉蟬卻是不滿的揚起微黑的臉，不服氣的嘟囔一聲。

  「表哥！我這可都是為了阿籬姐好！她被退了親還四處拋頭露面，原本就不好。」

  「你還說！」

  少年聽了玉蟬的話氣得臉色漲紅，想要對江籬解釋，卻又笨嘴拙舌的，不知該怎麼安慰她。

  江籬看著他們倆僵持不下，卻是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了，這個玉蟬顯然是她的表哥有意，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少女這才會遷怒她。

  無意捲入這種風波中，江籬忙對少年擺了擺手，說道：「如果沒事我們就先走了。」

  說著，也不給少年機會，拉著江芸就走。

  雖說江籬感覺到了玉蟬的敵意，但她並不想和對方過多糾纏，對她來說無關緊要之人根本不值得她浪費時間。

  江籬轉身離開的瞬間，眼角的餘光瞥見了少年眼底的不舍，一直到她走遠了，那種灼熱的視線才算是消失了。

  她始終沒有回頭。

  走遠了一點，江籬這才悄聲對江芸問道：「阿芸，盧大哥跟咱們家的關係很好嗎？」

  「他對我們一直都很不錯啊。」

  江芸聞言一愣，隨後露出一個調皮的笑容。「不過他對大姐最好了，他對我跟小弟好那可是看在大姐你的面子上……」

  江籬一聽妹妹這麼說，頓時就覺得頭疼起來，江芸對長姐很信賴，所以只要她開口提問，這個妹妹是絕對不會對她有任何隱瞞的。

  然而知道這種真相，江籬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少年對江籬確實是有意思的，並且愛屋及烏，連帶著對她的弟弟妹妹也頗為照顧。然而，就算對方真是一片痴心，她也無法回應。

  她根本就不是他那個已經逝去的心上人。

  而且就算她將來想要嫁人，也不會嫁給對方。

  江籬壓根不打算招惹那個少年，這些事跟如今的她都沒有關係，少年的痴心終究是錯付了。

  「對了，盧大哥的大名叫什麼來著？我忽然就想不起來了……」

  江芸聞言頗為詫異的看了一眼江籬。

  「大姐，你不會真撞壞頭了吧？這麼多事情都不記得了。盧大哥就叫盧宗平啊！」

  說著，江芸猛地想起了之前被她忽視的一件事。「不對，大姐你什麼時候識字了？」

  之前在百味居江芸完全被數目巨大的一筆銀子給砸暈了，竟是忘了追問大姐是怎麼識字的。現在她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

  江籬看著妹妹澄澈的眼神，只覺得一陣心虛。

  「其實，我有個秘密要跟你說……」

  她的聲音壓得極低，一下就吸引了江芸的好奇心，急忙用力點頭。

  在妹妹的再三保證之下，江籬這才小聲道：「我那天撞到了頭，不是昏了一陣嗎？夢中我見到了一個白鬍子老頭，他憐惜我的遭遇，說他要幫我度過難關。但是，他說我必須要付出一點代價。我也不知道自己付出了什麼代價，總之那個白鬍子老頭就教了我識字和高超的廚藝……」

  江籬感覺她編的這一套故事非常假，但假到了極致，卻反而把人唬住了。

  江芸不能理解為什麼長姐會突然識字，還能做的一手好菜。現在看來，這個夢境倒可能是真的了。

  「那個白鬍子老頭是神仙嗎？」

  江芸覺得江籬付出的代價就是先前的記憶跟繡技，如果是這樣，一切反而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不知道。」

  江籬十分有罪惡感的搖頭，不過饒是江芸再怎麼聰明，畢竟也只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很快就接受了這一套說辭。

  現在離天黑還早，江籬也不打算這就帶著二妹回家，反正現在有錢了，心不慌。

  「走，姐帶你去買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