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熟人

  孫掌柜也不知東家究竟是喝了江籬的什麼迷魂湯，竟然對她的要求照單全收。

  「好了，孫掌柜，我已經決定了。」

  陸伊月朝著孫掌柜擺擺手，百味居如今的處境雖然危險，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未必不能放手一搏。機會總是伴隨著危險，她自認還賭得起！

  江籬聽了陸伊月的要求忍不住微微一挑眉，直覺這位大小姐很不簡單。

  「不知大小姐想要立什麼合約？」

  「我想要江姑娘承諾，這幾道菜只能賣給百味居，不得轉賣他人。而且。從此往後江姑娘不得傳授他人這些菜的做法，哪怕是你的家人也不行。日後姑娘若是有新菜譜想出售，同等價格時優先考慮賣給我們百味居。」

  「只要你能做到，百味居也會滿足江姑娘之前開出的一切條件。不知江姑娘可否願意？」

  江籬一聽，忍不住多看了陸伊月一眼，隨即緩緩點頭。

  「我可以保證，從此往後絕不會教任何人做這些菜，但是陸大小姐就能確保菜譜不會外泄？」

  「我自有法子。」

  如今百味居僅存的幾位廚師早年受過陸伊月的父親陸易的恩惠，都是她信得過的，也不怕這些人會將菜譜泄露出去。

  可以說她現在完全是靠著父親留下的這點根底支撐至今了。

  江籬看著陸伊月，見她能想到利用簽約限制自己，對這位大小姐不禁高看了一眼。

  「好，可以。」

  見事情已經有了結論，孫掌柜就算再不情願也無法阻止了，當下按著陸伊月的意思擬定了合約，一式兩份，送到了二人的面前。

  江籬也是到了這時才發現如今人們用的正是繁體字，心裡稍安。看來她不用當文盲了。

  「江姑娘可是識得字的？」

  陸伊月一直在留意江籬的一舉一動，見她認真觀看條款，忍不住開口詢問。

  她細想之下，就覺得江籬從進入百味居之後的言行舉止確實不似尋常的村姑，反而進退有度，不卑不亢。

  「確實是認得幾個字。」江籬沒有否認。

  孫掌柜聞言，臉色不禁變得和緩，對江籬的態度也變得好了一點。讀書人本就金貴，更何況識字的女人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他頓時就將江籬當做了家道中落的富家小姐，按照這個猜測，就覺得江籬懂得做這些菜並不奇怪了。

  越是豪門大戶越是講究，都會有一些私房菜的做法，估計江籬賣的菜譜便是由此而來了。

  江籬也不知道這位孫掌柜已經腦補了許多，認真看完合約，就在落款處簽下名字。

  將賺來的銀票小心的收入懷裡，江籬就領著還一臉呆愣的江芸出了百味居。

  她也沒有料到這麼順利就賺了四百五十兩的銀子，看到不遠處有一家成衣鋪子，乾脆就拉著江芸走了進去。

  都說人靠衣裳馬靠鞍，沒有幾件像樣的衣服很容易會被以貌取人的人瞧不起。

  她可不想自家人遭人白眼受委屈。

  進到裡面，江籬就拉著江芸挑選起來。

  「來，別給大姐省錢，看你喜歡什麼就買下來！」

  江籬十分大方的一揮手，示意二妹隨便花。

  她選了一身水紅色的襦裙，拿到江芸面前比划起來，又拿了一件淺藍的，想比較哪種顏色比較襯妹妹的膚色。

  感覺兩件都差不多，直接轉過頭，就朝掌柜的說道：「掌柜的，這幾件都給我包起來。」

  江芸聽了這話，這才猛地回過神來，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長姐。

  「大姐，成衣很貴的！我們扯幾塊布回去讓娘親給我們縫製也是一樣的。」

  她伸手想要阻止，卻被江籬避開了。

  「阿芸，你還聽不聽我這個姐姐的話了？姐姐給妹妹買幾件衣裳難道不可以嗎？你這樣我可是會傷心的。」

  江籬當然知道江芸是心疼錢，但是今非昔比，她相信日子只會越過越好，根本就沒有必要委屈自己。

  說著，她故意露出一副傷心的模樣，好像真的快要哭出來一般，倒是將江芸唬了一跳。

  「大姐，別，你別哭……」

  江芸就像做錯事的孩子，見江籬要哭頓時就慌了手腳，不知該怎麼安慰她。

  想到一直以來都是大姐照顧一家子，剛賺了一點錢就想著他們，既愧疚又感動，忍不住鼻子一酸，險些掉下淚來。

  「大姐，你別哭了，你哭的話我也想哭了。我買了，我都買還不行嗎？」

  江籬一見得逞，看著江芸泛紅的雙眼，心裡一軟，暗暗責備自己戲演的過了。

  「好，那你好好挑幾件，還有進寶跟娘的，也挑幾件。待會兒我們再買新棉被回去，現在夜裡涼了，家裡的被子不抵用。」

  現在房子還沒蓋，江籬也不想大肆採購，免得買回去沒地方放。當務之急還是應該先解決基本的溫飽問題。

  「知道了。」

  江芸聽了這話立刻贊同的點了點頭，拋開心理壓力後也開始高興的挑選起來。

  就在這時，店鋪里又走進一對年輕男女。

  少年約摸十七八歲的年紀，皮膚黝黑，模樣倒是生得周正。他身後跟著的那個少女則是穿著一件鵝黃的褙子，這樣鮮亮的顏色原本應該是很襯膚色的，但因她的皮膚稍黑，這樣一看之下反而顯得有些土氣了。

  少年似乎不情願被少女跟著，進門前臉上還是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見到江籬的一瞬間，眼睛就是一亮，似乎有些驚喜。

  少女卻是在看到江籬時露出了一抹嫌棄的表情，撇了撇嘴，伸手扯了一下少年的衣袖。

  江籬看到這兩個人的表現，心中猜測應該是熟人，只是她不知道這兩個人是誰，於是就象徵性的朝他們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

  她暗暗朝一旁的妹妹江芸使了個眼色。

  江芸會意，直接開口喊人。

  「盧大哥。」江芸衝著少年熱情的一笑，頓了頓，這才對著少女喚了一聲。「玉蟬姐。」

  看的出來，江芸似乎不太喜歡這個叫玉蟬的少女，不過她很有禮貌，還是表現得十分恭敬。

  「真巧，能在這裡遇上你們，你們也是來買衣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