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咸陽城

  蒙煜把黎姜安全送到咸陽，心中也鬆了口氣，總算安全的完成了交待，又是回到自己的故土，哪怕在草原上多麼逍遙自在，可重回故土，心中也是充滿了溫馨，心情也是非常愉悅，聽到黎姜的自語，蒙煜笑著回答道：「是的，黎姜姑娘這裡就是咸陽，我大秦之都，蒙煜不是說大話，我們咸陽城可比趙國，甚至整個中原各城還要繁榮昌盛。」

  黎姜聽聞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因為從那巨大的城門看進去已經可以看到城中的景象。

  城中那一棟棟樓房，如同柱子一般豎立在兩邊的秦軍將士，以及被秦軍士兵擋在路邊許許多多的秦國百姓，無比訴說著秦國的強大與富裕。

  在城門之下，一名宦官帶著一群秦軍精銳已經在那裡等候，見到蒙煜護送著馬車前來 頓時小跑的靠近蒙煜。

  「蒙將軍，您可回來了，王上可等急了。」小太監剛說了一句，還沒有等蒙煜說話，便把目光投向了馬上之上的黎姜，一臉諂媚道：「想必這位就是黎姜小姐吧！黎姜小姐勞累奔波，可累壞了吧！王上已經在宮中準備好了茶點，奴家現在帶您過去。」

  蒙煜張了張嘴，想說些客套話，可是那名小太監已經指揮著趕馬的士兵往王宮方向走去，並親自在前面領路，最後只能如自言自語一般說了句。

  「那有勞趙公公了。」

  道路因為有秦軍早已經封鎖，閒雜人等早已經清退，一路暢通無阻，很快便到了秦國王宮，剛到王宮，黎姜就看見一個男子正背負著手，一臉微笑站在王宮之下。

  蒙煜等人顯然也看到了那個人，一個個連忙快步上前行禮。

  「參見王上。」

  那人正是當今秦國的一國之主，秦王嬴政。

  嬴政擺了擺手道：「行了，都起來吧！」

  黎姜從馬車裡走出來，看著那名同樣一直看著自己，始終保持著笑容的男子，一股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感覺籠罩心頭。

  雖然感覺到熟悉，可黎姜並不敢確定眼前之人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個人，因為那人雖然熟悉，臉龐依稀有著自己熟悉的模樣，哪怕那人臉上始終保持著笑容，可是還是流露出一種高高在上的威嚴，這讓她有些不敢確實。

  「黎姜，寡……我終於等到你了。」

  嬴政看著馬車上的黎姜，心中充滿了激動，黎姜對他朝思暮想，他自己又何嘗不掛念那個在自己被別人孤立，被別人欺負卻始終一如既往陪伴自己的兒伴。

  黎姜緩緩下馬車，可是馬車有點過高，加上她穿著長裙，下馬車顯然有些彆扭，幾名機靈的宮女感覺上前攙扶。

  「你……你是趙政？」

  黎姜閃動著美麗的大眼睛，有些不確定道。

  嬴政一臉激動道：「沒錯，是我，我是政，黎姜我終於見到你了，我說過終有一天我回接你來秦國，這一天我我無時無刻不在想，現在我做到了，以後你不用再去燒爐烤瓷，不用再擔心吃不飽，穿不暖。」

  「趙政，太好了，真的是你。」黎姜一臉歡喜小跑上前，也不顧什麼繁文禮節，直接一把拉住嬴政的手，隨即想起了什麼，眼睛一紅，道：「趙政，我……我……」

  黎姜紅著眼，淚水忍不住的往下流，卻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能說出來。

  嬴政也不顧身份，輕輕抱住黎姜安慰。

  「好了，不哭。」

  嬴政這一舉動嚇的那些宮女太監還有秦軍一個個趕緊低下頭，這一幕他們可不敢亂看。

  輕聲安慰許久，黎姜才停止抽泣，嬴政拉著黎姜的手走進王宮，他已經安排了一桌子豐盛的佳肴。

  嬴政一直保持著溫和的笑容，不斷的為黎姜夾菜。

  「黎姜，這個不錯，多吃點，來了這裡就當是自己的家，以後你就不用再燒爐烤瓷，再也不用擔心吃不飽穿不暖，再也不會有人敢欺負你。」

  黎姜看著自己碗中滿滿的一碗菜，而嬴政還不斷的給自己夾菜，不由放下碗筷，輕聲道：「趙政，別夾了，我吃不了那麼多，趙政，我……」

  「怎麼了？怎麼不吃了？是不是不合胃口？那我讓人換了。」嬴政見黎姜放下碗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由關切問。

  黎姜輕搖輕搖了搖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似乎鼓足了勇氣道：「趙政，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嬴政聽說黎姜是有事，鬆了口氣，笑道：「你說，別說一件，就是十件百件，只要你說，我都答應你。」

  聽見嬴政那麼一說，黎姜心中頓時大定，脆聲道：「趙政，我知道你們秦國現在在攻打趙國，你可不可以撤回大軍，不要再打仗了。」

  黎姜自小就受過戰爭的苦，她自己的哥哥也是因為阻止趙軍抓自己逼秦軍退兵而殺，一路上前來，有時經過的村落，見到當地的百姓也是苦不堪言，特別是被追殺時，一個個保護她的默軍將士戰死都深深刺痛她的心靈，讓她感受到戰爭帶來的殘酷與悲痛，她不想這種事不到的發生。

  可嬴政一聽，笑容立刻凝固了，自己做了那麼多，可沒想到自己最在意的人卻不認同。

  嬴政注視著黎姜許久，最後嘆了口氣，看著窗外的天空，背著手，一臉深沉道：「黎姜，你是不是覺得如何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黎姜聽到嬴政語中的失落，立刻解釋道：「不，趙政，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黎姜，我懂，我知道你怎麼想的。」嬴政未等黎姜說完，便直接打斷黎姜的話，用低沉的聲音道：「黎姜，你以為我喜歡打仗麼？你以為我撤軍就沒有戰爭了嗎？你錯了，戰爭不會因為我撤軍停止，我撤軍的話他們不會感激與我，反而會以為我大秦戰敗而群起而攻之，到時我又如何面對大秦的子民與將士。」

  「可是那些普通百姓是無辜的啊！」

  黎姜也知道嬴政的話沒錯，可是那麼多百姓流離失所，甚至家破人亡，這讓她心中實在是不忍心。

  「無辜？」

  嬴政轉過頭露出一絲苦笑道：「天下誰不無辜，當初的我也很無辜，可又怎麼樣，不說別人，就說你認識的人，就說傻大個，他出生入死為趙國上陣殺敵，可又怎麼樣，就因為得罪一個奸臣，不僅女人被搶了，就連他大好前程也毀了，不得不帶著部眾逃亡，要不是他僥倖逃到草原上，他早被趙國那些小人害死了，他無不無辜？還有傻大個哪個叫猴子的兄弟，就是從邯鄲接你的那個，一直跟隨傻大個闖蕩，好不容易傻大個有了不錯的成就，好日子也才沒多久，而傻大個也一直宣告不參入中原戰事，可又如何，還不是被趙國當成眼中釘，前段時間更是戰死在狼牙谷，他無不無辜，那些默軍將士無不無辜，這個時代就是如此，生在這個時代就有這個時代的覺悟。」

  「什麼？猴子他……他……傻哥哥不是說安全接回猴子了麼？怎麼會？」黎姜回想當初默塵跟自己說的話，最後畫面定格在默塵那極為不自然，好像強壓著怒火的笑容，而那句猴子睡著的話更是一下刺痛她的心，這一刻她什麼都明白了。

  嬴政見黎姜臉色難看，心中雖十分不忍，可是已經繼續道：「黎姜，我知道這個消息對你來說有些難受，而傻大個告訴你可能是不想讓你傷心，故意瞞著你，可是這件事能瞞的了你一時，卻瞞不了你一世，趙國早已經把在狼牙谷剿滅一夥默軍的事傳的沸沸揚揚，現在傻大個更是親自率領大軍準備進攻趙國，想必過不了多久，整個天下也都在議論這個事情，既然瞞不住，而且我也不想隱瞞你，與其讓你以後從別人那裡知道，還不如我親自告訴你，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殘酷，連傻大個一直退避，避免捲入中原局勢，可是又如何，還不是被逼的率軍討伐，還代價還是用那麼多一路追隨他的將士的性命，他不想戰爭，可又如何，戰爭，有些時候就是身不由自，弱肉強食，你我生在這個時代沒有選擇，這一點你一定要清楚，如果這次傻大個落敗，那他的下場又會比那些平民百姓好麼？」

  「黎姜，坐了那麼久的馬車想必你也累了，你好好休息吧！我有些事要去忙下。」嬴政說完，轉身便往門外走，不過快到門口又停下來，背著黎姜道：「黎姜，我不管天下人如何看我，可我希望你明白我的苦衷，我不會看著傻大個出事，你放心吧！」

  嬴政說完，吩咐宮女照顧好黎姜，便直接離去，留給黎姜一個孤獨的背影。

  黎姜早被嬴政的話給深深的驚到了，對於嬴政說的天下誰不無辜的話問的不知如何去說，如何去想，更沒想到自己以為沒事的猴子已經死了，而以為這件事，傻哥哥居然帶著大軍與趙國決一死戰，這一件件事都讓她腦海一片轟鳴，而最讓她心痛的是，這發生的事，似乎都與自己有關。

  狼牙谷內，經過猴子戰死之後，那裡已經是一片荒涼，本來還有些趙國獵戶冒險去那裡捕獵，可經過那一次就沒有一個普通的趙國人敢出現在哪裡，而現在，狼牙谷再次熱鬧起來，一輛輛攻城器具被擺放在一邊，一個個手臂綁著白布的默軍將士正在休整進食。

  默塵看了看天色，大手一揮，道：「全軍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