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選擇

  蒙煜越想心情越煩，最後直接走到酒窯，抱起幾壇水桶大的酒罈，應該是說酒缸，直接在院中痛飲，酒水大部分從他嘴角流了出來，一大壇酒有最少有一半灑落在他的衣服上。

  一個管家模樣的老者提著燈籠，見蒙煜獨自一人在哪裡喝悶酒，連忙上前道：「哎呦！三少爺，您大晚上怎麼找院中喝酒啊！這天寒地凍的，老爺，大少爺，二少爺都不在府上，要是染了風寒可咋辦啊！老奴如何跟老爺與兩位少爺交待啊！三少爺，咱回屋吧！」

  「不，不要管我，讓我一醉方休。」蒙煜甩開管家的攙扶，然後猛灌著酒。

  「三少爺，這，這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老管家有些不明所以道。

  蒙煜不管不顧，一連喝了喝幾大口酒才停了下來，所謂人愁酒醉，這話一點都沒錯，平時別說才喝了一壇酒，甚至有一半都灑出來，他就是喝兩壇都不會醉，可是今天，他居然已經是有些醉意。

  「忠義兩難全，何止是忠義兩難全，忠義情也難全，想我堂堂蒙煜，戰場上不畏生死，敵人聞風喪膽，可面對此種情況，我該怎麼辦，王命難違，可默將軍待我如兄弟，我又欠了他如此之多，如果我那麼做了，如何對的起默將軍，亞梅又如何看待我，會不會一刀劈了我，我……我不怕死，可……可我不想讓她狠我，為什麼是我，為什麼要我選擇。」

  管家聽了半天卻是聽不懂自己少爺到底是在說什麼，不過亞梅這個名字他是聽的真切，不過他想了許多咸陽城的達官貴族小姐，甚是王族公主，卻沒有那一位叫亞梅的小姐或公主，不過見蒙煜此時已經渾身都是酒水，衣服都打濕透了，不由急道：「這樣，三少爺，咱先回屋，回屋喝酒，這外面實在是太冷了，別凍壞了啊！這要是染了風寒，那可不得了啊！」

  蒙煜搖搖頭，自嘲道：「呵呵，我堂堂蒙煜，千萬敵軍都不怕，又豈會擔心區區風寒，再說了，染風寒多好啊！最好臥病不起，那樣就什麼事都不用想，什麼事都不用操心，更不用去煩惱。」

  「風寒？風寒好啊！」說到這，蒙煜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解決的辦法，眼眸之中那一絲醉意片刻就蕩然無存，連忙道：「李伯，你快去，快去幫我準備桶水過來。」

  「三少爺，您要水幹嘛啊？」管家見蒙煜兩眼放光，不由有些警惕道。

  蒙煜見管家警惕的神色，不由解釋道：「李伯別擔心，你看現在我渾身都是酒味，我就想沖沖身子，再說了，就一桶水，我還能幹嘛，對不對。」

  管家一聽，頓時喜出望外，連忙道：「是是是，三少爺說的是，老奴這就去為三少爺準備水去。」說著便小跑離去。

  咸陽的冬季雖然不如草原那般寒冷，也不如草原動不動就大雪封山，但也是時不時落下飄雪，蒙煜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最後一把扯掉自己身上的衣袍，只穿一條里褲，任由著飄雪落到他的身上，似乎還覺得不過癮，蒙煜直接蹲了下來，捧起院中的積雪，不斷往自己身上抹。

  半刻鐘不到，管家又急匆匆小跑了回來，在他後面還有兩個抬著水的小廝。

  管家一回來便看到蒙煜居然光著膀子正在院中玩雪，頓時一臉驚慌之色，莫不成自己三少爺傻了不成？想到這，趕忙上前扶住蒙煜，失聲痛哭道：「三少爺，老奴該死，老奴該死啊！老奴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三大爺丟在這裡啊！現在可如何是好啊？老奴如何跟老爺和兩位少爺交待啊？」隨即指著那兩位小廝，呵斥道：「你們還在哪裡看什麼，快來個人扶三少爺回房，還有你，快，快去請郎中，還有馬上派人告知老爺與大少爺，二少爺，就說，三少爺傻了。」

  蒙煜本來聽見老管家的嚎叫，還一臉懵逼，此時越聽，臉色的黑線越密集，這傢伙居然說自己傻了，還要請郎中，而且還有告訴自己父親與大哥，二哥，這太不像話了，自己現在有那麼像傻子嗎？

  「去去去，我沒傻，我好著呢！李伯把桶給我。」

  「沒傻就好，沒傻就好，那三少爺，老奴讓人把水抬進房內，讓三少爺舒舒服服泡個澡。」管家擦了擦眼中的淚水，欣喜道。

  「進啥屋啊！就在這裡就行了。」蒙煜見老管家磨磨唧唧的，便自己走過去提過水桶。

  蒙煜把手放進水中攪了攪，鄒了鄒眉頭道：「這水怎麼是熱的？」

  「三少爺不是要泡澡嘛！老奴讓下人熱水的啊！這溫度剛剛好，等下老奴讓人把水倒入浴盤中再去打來，這溫水還有很多，等下三少爺便可舒舒服服泡個澡了。」管家回答道，同時心中有些疑惑，這天寒地凍的，泡澡不用熱水，用什麼啊！

  「算了，溫水就溫水吧！」蒙煜說完，直接舉起水桶，一股腦的往自己頭頂上倒下。

  「嘩啦」

  溫水劈頭蓋臉淋的蒙煜一身，只見一陣也不知道是霧氣還是寒氣，從蒙煜體表不斷冒出。

  李伯兩眼睜大，嘴巴微張，一臉驚嚇過度的表情看著突然發生的一幕。

  蒙煜先是感覺身體一暖，可只是片刻就是刻骨的冰寒，這一暖一寒，蒙煜不由打了個哆嗦，溫水的效果居然比冷水的還要好。

  「哈呿」

  「呵呵，有用，真爽。」蒙煜用手指揉了揉鼻子，剛才一股寒意突臨，讓他一個沒忍住，直接打了個噴嚏，不過蒙煜卻一臉興奮道：「李伯，你不是說還有很多溫水嗎？都抬過來吧！」

  「沒……沒有了，三少爺您，您這是幹嘛啊！三少爺。」老管家此時怎麼會還不明白自己三少爺在做什麼，這是在把自己弄生病啊！那裡還肯把溫水帶過來。

  「胡說，剛才你還說還有很多的。」蒙煜一臉我都知道的表情。

  「老奴……老奴……」老管家吱吱語語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了，此時他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嘴巴，最後一咬牙一跺腳，道：「沒有，沒有了。」

  蒙煜見老管家一副要命一條，要水沒有的表情，撇了撇嘴，擺了擺手道：「算了，算了，沒有就沒有吧！」

  說著蒙煜便又蹲下身來，把積雪不斷往自己身上抹。

  老管家實在沒辦法了，最後指著那兩個小廝道：「你們還在這幹什麼，趕緊叫人把三少爺請回屋中休息，要是凍出個好歹了，你們等著老爺責罰吧！」

  兩個小廝一聽，頓時也急了，一個連忙跑去喊人，一個則躡手躡腳的走到蒙煜身前，扶住蒙煜，一臉委屈道：「三少爺，咱回房吧！」

  「去去去，那裡涼快那裡呆著去，別來打擾我。」蒙煜只是輕輕揮手，便把小廝推到一邊了。

  正在這時候，又一頓小廝，婢女，加護衛衝進了院中。

  「三少爺，咱回屋吧！」

  「三少爺，外面冷，奴婢扶三少爺回房吧！」

  一眾護衛，小廝，婢女七嘴八舌勸著，可是蒙煜那裡會聽他們的，依舊不斷往自己身上抹雪。

  眾人面面相覷，最後一咬牙。

  「三少爺，屬下冒犯了。」

  只是一句話之後，眾人一擁而上，一個抱腿，一個拉手，一個抱腰，七手八腳的把蒙煜硬是硬生生拉回房中，沒辦法，如果任由他們少爺這樣呆的話肯定會生病，眾人都懷疑自己三少爺肯定是吃錯藥，或者腦袋被什麼磕到了，也就是現在腦子有毛病。

  「你們幹什麼，反了不成，放開我。」蒙煜兩眼怒瞪，可是根本沒有人去理會，一直往房中拉。

  「三少爺，別擔心，小的立刻去給您找郎中，您會沒事的，三少爺，你們輕一點啊！別傷了少爺。」老管家淚眼婆娑，他在蒙府呆了大半輩子，蒙煜都是他看著長大的，見蒙煜如此失常，心中那個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