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憶往昔
2023-12-15 14:03:50 作者: 萌犬奶凶
蘭英躡手躡腳進來,看了一眼熟睡的她,輕輕掩上門走了。
老太太卻突然睜開眼,關於女兒的身世,她一直沒有告訴,就是怕惹起天大的麻煩。
一甲子前,她雖然是冰琉國的長公主,可是卻無法繼承皇位。
紅樓帝國出了一位暴君陸秀廉,讓藩國與子民們怨聲載道。
他不僅荒淫好色,而且殘殺無辜。
冰琉國的王室幾乎被殺光了男性繼承人,心情壓抑的她在父母安排下去關外散心。
長白山的景色果然與水月城截然不同,冰蘊儀在這兒過得異常開心。
關東王本來是她弟弟冰蘊傑,可是不久前被廠公以忤逆之罪殘殺在汴梁城午門外,只留下三個年幼的孩子。
如今在將領們的輔佐下,關東才穩定局勢,弟媳司徒錦繡無法主事關東大局。
因為她身體素來羸弱,加上新喪 了丈夫,年輕守寡的日子格外艱難。
幸虧長公主的到來,幫她將局勢穩定下來。
將領們對於長公主也是格外感激,如果關東亂了,不僅是紅樓帝國有難,最主要的是冰琉國的版圖要大幅縮小。
而世敵赤塔帝國對冰琉國向來有野心,雖然隔了紅樓帝國,可是剛上任的國主赤煉虹野心勃勃,時刻不忘吞併冰琉國。
但是青龍大陸素來有個傳說,守護家族得到陸廣星帝的傳承,留下一顆威力無比的冰魄神珠。
如果有人敢冒犯冰家,必須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冰家與赤家雖廝殺了上萬年,仍然相安無事,只是不想撕破最後的臉皮。
而這代紅樓帝國的皇帝由於殘暴無道,故招致人神共憤。
就在冰蘊儀到達關東的第二天夜裡,玉龍峰上燃起了三界香。
一位身如白骨精的女子,向上帝禱告了紅樓帝國皇帝的所有暴行。
而這個女子赫然就是龔虹,她因為背叛了陸廣,結果被陸廣無情放逐,來青龍大陸當了一名主宰。
每個寂寥長夜,她都在反省著自己的過錯。
如果沒有野心,她也不會走到這一步,誰叫當年她被豬油蒙了心。
星宇茫茫,羅漢燦燦。
突然一聲嘆息迴蕩在她耳邊:「這麼多年,辛苦你了。」
終於星空里有了回應,可是她卻無法回首,她無法面對他。
人生如果能夠重來,她會有怎樣的選擇?
她悠悠神往,心道:此生能再聽到他一聲關懷的話語,夫復何求?
她登上高壇開始作法,猶如廣寒仙子,身姿曼妙,仗劍前行,舞蹈而回。
她對著天空最亮的一顆星辰猛然一指,只見它似流星般飛墜,眼見著朝長白山而去,今晚應兆於此。
今夜孛察斤部落的人們正在舉行著篝火晚會,他們喝著美酒,彈著冬不拉,人人喝得醉醺醺。
突然一陣悠揚的歌聲從一間茅屋背後響起,一個白衫青年竟然載歌載舞起來。
皚皚白雪映雄關
怒馬雄鷹越險川
篝火歡歌斟美酒
良辰美景最悠閒
樂開顏 樂開顏
形不單 影不單
對天長嘯思明月
窈窕佳人陷重圍
盛世紅妝比花美
靈犀一點翼雙飛
長相思 短相思
柳依依 人依依
海闊魚兒躍
山高金鳳翩
丹心香俠骨
碧血染青衫
朝朝但願人長久
只羨鴛鴦不羨仙
執手青娥偕白首
此情勝卻九重天
……
人們都驚呆了,那個老族長的傻兒子竟然開口歌唱了,他俊朗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老族長孛察斤達都汗激動得熱淚盈眶,想不到十二年來,兒子終於神志恢復清醒了。
原來十年前,他跟隨父親去打獵,結果遇到一頭黑熊。
沒想到那頭黑熊沒被射死,發起狂來一掌把他扇到山谷下去了。
於是十二年來他整日渾渾噩噩,日夜顛倒不說,行為也異常怪異,有時白天會當著眾人的面拉屎拉尿。
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他,生怕挨揍。
每逢月圓時,他還會對月狂嘯,好像一匹野狼。
可是如今,他眸子靈動,分明已恢復了神志,只是眼中卻有怒火在閃爍。
因為他身上有濃重的異味,想不到剛謫凡竟然是轉生在 一個傻子身上,莫非她在報復他?
孛察斤都曼提唱完歌,父親與哥哥嫂子全圍上來,可是他身上的味道實在太重了。
老頭只好拿出一條雪白的哈達道:「我親愛的都曼提,請去山後的小溪里洗個澡吧。」
嫂子熱依奴連忙拿出一把花草道:「這是薰衣草,可以幫你提神。」
說罷她將花草放入一隻木桶里,然後注入熱水,香味隨著熱汽飄揚開來。
胡人部落又沒有清潔劑,他們全是用最古老的辦法來清潔身體的。
都曼提皺著眉頭來到山後,哥哥阿哈雅連忙追過來,遞上一套乾淨衣服。
都曼提就著月光在小溪里盡情涮洗著身體,十二年來他都沒有清洗了,可想而知身體有多髒。
可是傻子的軀體竟然無比健美,還有八塊腹肌,老天也太厚愛他了。
洗完身體,他開始洗衣服,同時又開始重複剛才的歌詞。
只是他唱得文謅謅的,不像胡人的情歌。
而樹叢後,還有好幾雙眼睛正在偷窺著這個神秘的男子,原來是部落的姑娘聽說都曼提清醒後,全部來看他了。
在他洗澡時,自然沒人去騷擾他,部落的風氣還是極純樸的。
聽男人們說他洗好了,姑娘們開始蠢蠢欲動了。
就在這時聽見一陣馬蹄聲從不遠處傳來,部落的男人們神色緊張地提著箭騎上馬去巡察。
立即有人大叫:「是狼潮。」
整個部落的人全部沸騰起來,頓時雞飛狗跳,百年不遇的狼潮竟然在這個時候爆發,老族長達都汗駭得面如土色。
他整個兒癱在地上道:「完了,完了,我是罪人,我得向上神請罪。」
說罷馬上拔出一把小金刀將自己的一節小指削斷,將鮮血圍著整個部落灑了一圈。
祭祀們已開始跳大神了,所有男女老少全圍成一圈,外面全部是強壯的男人。
里圈是需要保護的婦孺,她們全部嚇得閉上眼只管念經,小孩們連哭都不敢哭了。
只怕過了今夜,整個部落就會被可怕的狼潮夷為平地了。
就在這時馬蹄聲更近了,而狼潮的惡臭也越來越濃了,裡面還夾雜著兇殘與嗜血的氣息。
祭祀們念經的頻率更急更快了,突然都曼提的妻子熱依奴焦急喊起來道:「糟了,都曼提被隔離在外了,得放他進來。」
阿哈雅尖叫道:「熱依奴,你瘋了嗎?如果狼潮順著缺口衝進來,會犧牲多少族人?」
熱依奴熱淚盈眶道:「可憐的都曼提,剛清醒卻要葬身狼口了。」
達烏汗無助的臉上全是絕望,他只是喃喃道:「請天神與娘娘神及長白山神保佑我可憐的孩子吧。」
就在這時,前去偵察的探子慌忙來稟報導:「可惡,竟然是一個冰琉國女人將狼潮引來的,她抓走了狼王的崽子,結果老狼王發了瘋,率領所有狼群追趕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就見整個部落出現了整片綠油油的眼睛,在夜色中不知多少野狼包圍了整個村落。
可是村落被老族長的血護佑著,它們無法越線,否則就會燒得皮毛焦爛。
那一圈鮮血如同有神奇的魔力一般,保護著所有人不受野狼的侵害,可是也阻止了都曼提的進入。
可是悠揚的歌聲依然響起,只見都曼提牽著一個異常美麗的女子的手,從外面進來,在他懷中是一頭無比神駿的銀狼。
它的目光如同在巡視子民一樣,冰冷無情地看著整個部落的人,可是它才幾個月大。
在青年與女子後面,跟隨著兩頭異常高大的野狼。
一頭額頭有個青色印記,正是頭狼烏哈達,後面是它妻子卓瑪。
卓瑪是頭黑狼,但是身軀也異常高大,它的皮毛異常光滑,顯然營養十分富足。
野狼在部落眼中,是骯髒野蠻的畜生,它們餓極了會吃光所有遇到的生物,因此狼潮爆發時會寸草不生。
整片整片村莊全被它前進的步伐消滅殆盡,沒有任何活物留下來,哪怕是地底的老鼠也會被它們用鋒利的爪子挖出來吃掉。
女子的手裡還牽著一匹馬,那匹馬兒也是無比神駿,達烏汗突然認出那匹馬是他獻給關東王冰蘊傑的。
可是他卻被殘暴的米公公在紅樓帝國午門外斬殺了,據說他被一劍大卸八塊,死狀異常之慘。
他的首級還被掛在紅樓帝國汴梁城樓上示眾,以儆效尤。
紅樓帝國皇帝的殘暴,也激起了天下的不滿。
但是人們也沒用辦法,就算慕容世家一直負責監視皇室,只是如今的米公公實在太強大。
任何敢反抗廠公的人都會被米公公無情鎮壓,所以四海之內都噤若寒蟬。
就算是兩大宗師空聞大師與曉星師太,也不敢捋其鋒芒。
只是如今這個神秘的女子究竟是何來歷,她竟然引來了狼潮,老族長的神情越來越激憤起來。
女子卻傲然走上前來,對著所有人道:「我是守護家族的長公主冰蘊儀,通過狼王指引,我已找到了命運之子。」
部落里的人不敢相信地看著她抬起都曼提的手道:「願天神與娘娘神一起保佑我們戰勝惡魔。」
她的神情是那樣神聖而不可侵犯,她的意志是那樣堅定,所有人都被感染了,原來傻子都曼提竟然是命運之子。
可是那女人的話能夠相信嗎?所有人都將信將疑,都曼提才剛清醒過來,他是否能擔當這個重任。
狼潮的事竟然是一場虛驚,那頭銀狼竟然在附近落戶了。
部落的人全部敬若神明,每天會給它獻祭,因此它對部落的表現得很友善。
從此狼群還幫助部落的男人們進行打獵,把麋鹿與黑熊、豹子、雪兔等動物全部趕出來。
而人們將它們的內臟來獻祭給狼群,就這樣狼王也成了部落的圖騰。
男人們全部在胸口紋上了銀狼的狼頭,以示區別於別的胡人部落,而這個部落也被稱為銀狼部落。
一甲子以來,他們不再排外,總是喜歡與冰琉國的人進行交易,從馬匹到皮草,彼此都獲益無數。
銀狼部落越發強大起來,雖然他們迫切地想擴張到關內來,可是基於當年與冰蘊儀所訂立的盟約,還是不敢邁出這危險的一步。
然而最神奇的一幕是,當年冰蘊儀把都曼提帶到了紅樓帝國的國都汴梁城,然後都曼提竟然在永巷救出一個奄奄一息的皇子。
這人就是陸逸,正是他後來繼承為謫仙樓主,並與慕容吹血將米公公囚禁起來,結束這場鬧劇。
可是想不到陸春啼如今又把惡魔給釋放出來了,七天後他就要與皇后慕容十里結婚了,天下人無不為之擔憂與震驚。
冰蘊儀有個秘密一直埋藏在心裡,因為她與都曼提接觸的過程中,產生了感情。
可是終究沒有走到一起,她成親八月便生下了女兒冰涵秀。
而她也是冰琉國首任女王陛下,因為所有符合繼承條件的男性繼承人幾乎被紅樓帝國暴君殺光了。
而關東王冰蘊傑的兒子們年紀還小,根本無法繼承寶座。
而最令冰蘊儀悲傷的是,那幾個孩子先後夭折了,與她嫂子全部追隨她弟弟去了。
所以十六前,正是她決定派駐孫子遠赴關東繼承關東王的寶座,而冰無棱也沒有讓她失望。
因為看到孫子,她就會想到那個讓她魂牽夢繞的男人都曼提,兩人長得實在太像了。
只是冰無棱更加清雅如仙,或許這才是那人的真面目,緣份真是無法言表的。
冰蘊儀或許早就覺察到那個男人的靈異之處,或許這是宿命的安排,她也見識到了那個男人的強大與神通廣大。
所以時至今日,她還會情不自禁想起一甲子前的邂逅,想起兩人溫存的那一刻,她從未後悔過。
當朝陽高升時,冰蘊儀突然醒來,奇怪的是她後來竟然睡著了,睡得無比香甜。
吃過早飯,陸辰突然被通知太上太王要召見他,小旗阿貴也非常緊張,連忙對他的眼睛進行處理。
今天被王青那小矮子欺負得夠慘,因此陸辰兩隻眼睛全是青得發黑,或許張氏三兄弟的失蹤,使小矮子怒不可遏。
秦武自然擔憂小旗了阿貴,因為秀梅已放話,再看見阿貴便殺了他,所以他只好叫秦小七帶陸辰東籬院見太上太王。
大白天的與夜裡的視野不一樣,在秦小七帶領下,陸辰自然走得四平八穩,將路徑全部記下了。
秦小七突然陰笑道:「東籬院是禁區,禁止禁軍進入,也包括侍衛。除了太監與侍女,一個雄性的動物都不能進的。」
果然離開東籬院還有段距離,秦小七便停下了,一個暗哨隨即冒出頭來,這是個女侍衛,頭髮已花白了。
盤問了許久,直到秦小七拿出了腰牌,連陸辰的腰牌也驗看了,然後對著一個偏殿一指道:「老祖宗會在半個時辰後來念經。」
秦小七便丟下陸辰走了,過來一個侍女面無表情地將他領到一個廂房裡,然後開始上茶,自然也有好多糕點及乾果。
可是陸辰知道不能隨便吃東西,否則丟了小命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劉姑姑曾經再三提醒過他,在大內有許多規矩,嘴不能貪,是第一戒條,不能看見什麼東西就往嘴裡塞。
有時就算貴人們賞賜的東西,也儘量不要吃,因此他沒有動那茶杯,只是看著它慢慢冷卻。
突然間過來一個侍女,正是昨夜見過的其中一位,那個女的有點吊眉梢,因此他印象很深。
吊眉梢的人看似很英挺,可是卻有點兇相,陸辰對那個女人敬面遠之。
蘭英頤指氣使道:「小子,這是東籬院最好的茶水,尋常人想喝都喝不到呢,極品玉龍峰烏龍茶。」
陸辰突然好像腦海里浮現出一座道觀,他隱約記得自己好像也吃過烏龍茶,只是記憶很模糊。
陸辰知道回答時千萬要小心,貴人賞賜東西不吃,在別人看來也許就是不識抬舉。
好在劉姑姑也提醒過他如何應對這個場面,於是他小心陪著笑臉道:「小的早飯吃得太飽了,因此……」
蘭英勃然大怒道:「放肆,你難道懷疑太上太王會害你嗎?」
突聽一人道:「太上太王自然不會害人,可是別人就說不準了。」
冰蘊儀竟然從後面屏風裡走出來了,她早就到了。
蘭英臉色一變,笑道:「老祖宗比過去更加幽默了。」
冰蘊儀看了她一眼道:「蘭英你也太辛苦,一夜要來回奔波。」
蘭英一怔道:「那是奴婢應該的。」
冰蘊儀一揮手道:「你下去吧,我想與這位小友聊聊天。」
蘭英一怔道:「奴婢想服侍老祖宗呢。」
冰蘊儀笑道:「我也剛吃過早飯,肚子飽得很,因此茶水呢也可以撤下了。」
蘭英只好將茶水與糕點全部撤下,在這兒她必須服從冰蘊儀命令。
只見她異常小心將茶杯端到廚房裡,然後小心翼翼抓起茶杯,用抹布在上面小心抹了好一會兒,再用清水清洗。
那塊抹布被她塞在懷裡,她得候個機會將它扔掉,否則會被人發覺。
突然冰曉雲叫道:「哇,是水晶桂花糕啊,好香啊。」
隨即她的手被打了一下,蘭英拿起糕點全部倒入泔腳桶里,笑道:「它們壞了,不能吃了,不然會拉肚子。」
冰曉雲若有所思,看了眼糕點,它們正在泔水裡載沉載浮,同時還煥發著五顏六色的色彩。
她叫道:「好險啊,它們果然壞掉了,真是奇怪,大冬天的糕點也會壞掉呢。」
蘭英笑道:「郡主想吃的話,我可以給你做新鮮的。」
冰曉雲笑道:「我突然不想吃糕點了,聽說小子也來了,我得向他討回我的寶石。」
蘭英奇怪地看著她,她頓時漲紅了臉道:「我布陣的塊寶石給那小子偷走了。」
蘭英於是暴怒道:「好啊,竟敢偷郡主的東西,我請老祖宗砍掉那小賊的手。」
冰曉雲嚇了一跳,連忙道:「姑姑息怒啊,我不過是開個玩笑,那寶石是我送給他玩的,忘了討回來。」
蘭英悠悠道:「我也老了,小年輕的世界,根本搞不懂啊。一會兒偷,一會兒又是送,不要到時變成定情物了。」
冰曉雲臉更加紅了,對蘭英道:「姑姑,你手好白啊,我得到一塊釉玉,你戴上肯定好看。」
她掏出一隻釉玉做的手鐲,竟然是碧綠的,水頭非常足,顯然非常名貴。
蘭英眼睛都直了,連忙套在手腕上,果然映襯得她的皮膚更加白皙了。
她笑道:「怎麼好意思收郡主的禮物?」
可是卻沒有想脫下來的意思。
冰曉雲也是個人精啊,笑道:「我難得過來,姑姑別客氣,否則我要生氣了。」
蘭英便行禮謝過冰曉雲,異常開心地出去了,邊走邊道:「郡主中午想吃什麼菜,小的提前給你準備去。」
冰曉雲笑道:「我小時吃過糖醋排骨,那時很討厭,長大了反而懷念起它來。」
蘭英笑道:「關東人燒菜不喜歡吃甜的,因此對糖醋排骨都吃不慣呢,其實喜歡吃的話,它會幫助消化呢。」
說罷蘭英便歡天喜地出去關照廚房準備燒糖醋排骨,冰曉雲的眉頭皺起來,心想:到時我若吐出來,那就穿繃了。
她悄悄來到隔壁,卻見大門緊閉著,便好奇地將耳朵貼上去,卻猛然看見一個陌生的侍女正站在角落裡。
那個侍衛將她視若空氣,也不管她,只管站在那兒。
冰曉雲好奇在用手在她眼前晃了幾晃,她卻連眼睛也不眨。
冰曉雲,便伸手將糊的窗紙捅了個洞,便湊上去看。
突然看見眼前有根手指頭,她大駭,連忙一退,這才發現竟然是那侍衛的手指頭。
它雖然很秀氣,可是上面卻布滿了老繭。
看來那侍衛手上功夫應該很硬,不然不會如此。
冰曉雲怔怔看著她,侍衛微笑道:「太上太王會客時不允許別人偷窺。」
冰曉雲氣惱道:「你不說,誰知道啊?」
侍衛一笑間露出雪白的牙齒,然後一本正經道:「還有天知地知。」
冰曉雲冷冷道:「你這人做人未免太無趣了,那麼不知變通,怪不得一輩子僅是個侍衛。」
那個女人眼中閃過一絲怒氣,可是隨即消失了,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她緊閉著雙唇,也不睬冰曉雲,站得筆直。
冰曉雲心裡大叫晦氣,怎麼會遇到這樣的怪物,做人做到這個程度,未免太死板了。
突然大門咯吱一聲開了,陸辰臉色通紅,十分無措地看著門外的冰曉雲,恍惚間他還是把她當作冰曉倩了。
冰蘊儀好像勝券在握一般,竟然在微笑,然後一拍手。
只見秀梅出現在她身後,端著一杯新鮮沏的茶,它果然是杯極品烏龍茶。
陸辰聞到它的香氣,不由也吞了口口水,可是極力忍住了。
冰蘊儀笑道:「你也來一杯吧?」
陸辰馬上道:「小的還要早操,所以不能喝太多,否則要耽誤事。」
冰蘊儀莞爾一笑道:「那就送客。」
其實他看見門外的冰曉雲也有點兒心虛,果然一隻白玉似的縴手伸到眼前道:「把寶石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