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特殊的存在

  疼！

  這是七月半現在唯一的感覺。

  不同於以往訓練時手腳扭傷的那種傷筋動骨疼；

  也不同於以往執行任務時，不小心摔斷肋骨而不敢呼吸，只要一呼吸胸肺間就如鋒利的刀鋒刮過般的疼；

  更不同於被仇人設計密封在一個密室里，氧氣越來越少，那種窒息，那種胸悶，身體似要爆炸般的疼......

  總之，這種疼不同於七月半曾經所感受過的任何一種疼。

  那些疼痛真的是疼入骨髓，痛入心扉，痛入七月半的每一根神經。

  而這種疼，是那種仿佛這身體不是自己的一般，而自己卻又偏偏被困在其中，

  既要承受這身體本身所帶來的難以承受的撕心裂肺般的骨和肉的疼痛，又要承受自己靈魂深處那無以言表的無盡的疼痛。

  似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要將自己給撕碎，碎得片塊不成形，碎得猶如塵埃般無形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中一樣。

  「啊！」

  堅強如七月半發出了她有記憶以來第一聲痛苦的呻吟。

  「小姑娘，你醒啦？」

  一道溫和的聲音傳進了七月半的耳朵，使得七月半在無邊的疼痛之中感受到了一絲絲的溫暖。

  慢慢地睜開眼睛，一張滿是擔憂的臉龐出現在七月半眼前。

  這是一個中年婦女，清瘦的臉龐顏色有些暗淡，透著不正常的灰暗。

  嘴唇有些乾裂，一雙枯黃的眼睛裡卻透出了濃濃的善意和慈祥。

  「這裡是哪裡呢？眼前的這名婦女是什麼人？敵人還是路人？」

  七月半心中百轉千回，面上卻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面前的中年婦女。

  中年婦女極其消瘦，一看就知道是久病不愈。打著補丁的粗布衣裳說明她的家境不好。

  七月半接著往下看，中年婦女乾枯的右手正端著一碗還冒熱氣的藥汁。

  不用問，七月半從藥汁的味道里就能判斷出來這碗藥汁是由哪幾種藥材熬製而成的。

  這碗藥里都是一些治療風寒類的藥物，其中還有一味是退燒藥。

  七月半皺皺眉頭，自己什麼時候得了風寒了？

  一低頭，七月半這才發現自己身上至少蓋著二層被子。

  被子的面是用一些年代老舊的碎布縫製而成，所以顏色是五花八門，什麼紅的、黑的、綠的、黃的、灰的......各種顏色是應有盡有，整個就是一個顏色大聚會。

  不過被子雖然破舊卻很是乾淨，沒有一點污漬。

  「快把藥喝了吧，把藥喝了病就好了。小姑娘你不要害怕啊，我不是壞人，你可以叫我劉嬸。你得了風寒暈倒在路邊。是我相公從早市賣完早點回來發現的你，就把你帶回了家。

  你就安心的在這養病吧，你放心，劉嬸會用心的照顧你，你的病很快就會全好了的。」

  中年婦女見七月半醒來後愣愣的看著自己一句也不說，以為七月半是因為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有些害怕，所以出言安慰道。

  中年婦女的話成功的把七月半的視線從那顏色大聚會的被子上拉了回來。

  身上的劇毒發作，恐怕自己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雖然這次撿回了一條命，但是估計過不了幾天毒性將再次發作，到那時自己的這條小命將徹底消失在這世上了。

  七月半抽回被子底下暗中給自己把脈的手，心裡是一片冰涼。

  「謝謝！」

  七月半虛弱的聲音令人心疼。

  不管怎麼說，這碗藥都是這中年婦女的一片善心，而且看中年婦女的面相也不是得了風寒之症，這藥對於她來說也是沒有一點用處。

  想到這兒，七月半掙扎著想要坐起身子，中年婦女見狀趕緊將藥放在一旁的橙子上，一伸手輕輕地將七月半扶著坐了起來了。

  中年婦女又貼心的將枕頭墊在七月半的背後好讓她坐著舒服些，這才又將橙子上的藥碗拿了起來遞到七月半的嘴邊。

  七月半見中年婦女像是想要餵自己喝藥的樣子，趕忙抬起手阻止，

  「嬸子，我自己來就行。」

  聲音雖然不大而且還透露著嚴重的虛弱，但是那語氣中滿含的堅定卻讓中年婦女自覺的將手中的藥碗遞了過去。

  七月半抬起手扶住中年婦女的左手腕以穩定自己的身體，準備用另一隻手接過藥碗。

  就在七月半的手搭上中年婦女左手腕的一剎那，七月半的心裡「咯噔」一下，睜大的雙眼不可思議的看向了中年婦女。

  五月的早晨，天剛蒙蒙亮，平靜的溪水裡偶爾有幾條小魚躍出水面，映著朝霞泛起粼粼的波光。

  小溪邊的柳樹已經長滿了鮮嫩的樹葉，綠中帶著淡淡的黃。

  微風拂過，樹枝輕輕搖擺，帶動幾隻早起的燕子嘰嘰喳喳的飛舞在空中，談論著今天早晨各自的收穫。

  天吳大陸，東南，軒轅帝國，都城淮陽城城北的永盛街上一派繁華的景象。

  早點的攤子一個接著一個，各色早點應有盡有。

  「包子啦，熱乎乎的包子啦，吃了我的包子保您一天精力充沛，想幹嘛幹嘛。」

  「新炸的油條，新榨的豆漿啦，快來買啦，來晚了就買不到嘍。」

  「饅頭，饅頭，熱乎乎的大饅頭.」

  「賣青菜啦，各種青菜啥都有，只有您不想買的，沒有您買不到的，快來看看啦！」

  「豬肉，新殺的豬肉，便宜啦。」

  ......

  一眾攤販爭先恐後的向早起來早市的人們推銷著自己的商品。

  可是這條熱鬧的大街上卻有一個特殊的存在。

  在永盛街的街尾，靠近平民住宅區的部分有一間不大不小的店鋪。

  這本是很冷清的地段，可是現在這家店鋪門前卻排著長長的隊伍。

  人們井然有序的排著隊，雖然排隊的人數不少，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插隊或是擁擠。

  每一個從店鋪里出來的人手裡都拎著一份用牛皮紙包好的早餐，香飄四溢引得人口水真流。

  後面排隊的人看著從店鋪里拎著早點出來的人都是一臉的羨慕。

  這些買到早餐的人們手裡還多了一個紙條，紙條的上面寫著不同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