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挖心

  一身白衫的韓先生看著擺在地上的屍首臉色也有些發沉，等到將地洞裡的屍首都帶出來一數，竟有三十人之多！

  「到底是哪個喪心病狂之徒做出這等事來！」

  韓先生一個個的查看那些女屍的情況，有些屍體已經化為白骨，有些卻像是剛死沒多久，屍體才剛開始發黑髮臭。

  「這些屍體基本上都是十五到二十歲的少女，屍體死的最長的應該是這具。」韓先生指著一副白骨道。「從屍體的骨質和地洞的環境來看，這具屍體至少已經有兩年以上。」

  韓先生說著站起身，又指了指鼎項腳邊那句才剛開始腐爛的女屍。「那具屍首應該不超過七天。」

  「她們都是怎麼死的？」

  韓先生拉開那具剛開始腐化的女屍身上的衣襟查看了一番。「從這具女屍來看，屍體上並沒有明顯的傷痕，但她的屍身散發著除屍臭味之外的另一種惡臭，我懷疑應該是中毒身亡。」

  「此事非同小可，我立即給王爺傳信。」一下子在京郊外發現了這麼多具女屍，為了不引起百姓間的恐慌，這件事絕對不能傳出去。

  「把所有屍首都包好了帶回城中。」

  「是。」

  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湛王府侍衛在京郊外發現了三十具少女屍首的事很快就在汴京城內傳開了。

  尚宗帝知道後第一時間把蘇煜宸召進宮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前那些失蹤的少女不是青羽教的餘孽迫害的嗎！現在怎麼又出現這麼多女子的屍首？！」

  「微臣正在派人徹查。」

  尚宗帝煩躁的站起身，在書房裡來回踱步。「現在整個汴京城都人心惶惶的，還有那些使臣，武鬥也結束了，一個個的還賴在我汴京也不知道想幹什麼，難道說那些青羽教的餘孽還沒有被完全剿滅？真是讓朕腦仁疼！這個案子一定要給朕查清楚了，這次，朕不允許再出現任何紕漏！」

  「是。」

  蘇煜宸剛走出御書房，百里承便迎面走來。

  「湛王。」

  蘇煜宸腳步微頓，面上沒有多餘的情緒。「大皇子。」

  「本殿聽說湛王的侍衛在京郊發現了三十具女子的屍身，這事……可不小啊。」百里承走到蘇煜宸跟前，神色意味不明的看著蘇煜宸。

  「的確不小。」

  百里承看了眼御書房。「看來父皇上湛王進宮，是要湛王徹查此事了，想來也是，湛王不僅在戰場上英勇無敵，就連這刑部該做的事，也都上手得很。」這話，酸氣十足。

  「皇命難違，告辭。」

  「你！」百里承瞪了蘇煜宸一眼，這才狠狠的轉身到了御書房門外。

  「皇上，大殿下求見。」

  尚宗帝正心煩的準備去擺弄他的愛鎖，聽見宮人通報的聲音心裡煩躁更甚了，但還是放了手裡的鎖回到龍椅上坐下。「讓他進來吧。」

  「是。」

  百里承走進書房。「參見父皇。」

  「行了起來吧，過來可是有事？」尚宗帝連嘴皮子都懶得磨了。

  「父皇，那三十具女屍……」

  「此事朕已經讓煜宸去查了。」

  百里承看尚宗帝那一副完全信任蘇煜宸的樣子就來氣，前不久蘇煜宸才在大殿上當眾打尚宗帝的臉，完全不承認他的賜婚呢，他不僅沒有責罰蘇煜宸，還直接就揭過了這件事，不知道的還以為蘇煜宸是皇帝了！

  「父皇此事茲事體大，湛王雖英勇無匹，可他到底常年在外征戰對於一些事情興許有些生疏……」

  尚宗帝打斷他的話。「你是說煜宸查不出真兇？」

  「父皇，兒臣只是覺得如今這件事鬧得這麼大，最好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出兇手，不然對大夏的聲威是極大的影響啊！」

  尚宗帝聞言沉吟不語。「嗯，你說的沒錯。」

  百里承看尚宗帝聽進去了，忙道：「兒臣一心想為父皇分憂，有些細節湛王興許顧慮不到，兒臣願以全力查出真兇，還望父皇恩准。」

  「你是說，你也要查這個案子？」

  「兒臣一心想為父皇分憂。」

  「嗯，罷了，朕看你一片赤誠之心，那你便跟著煜宸一道去查吧，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真兇，明白嗎？」

  百里承看尚宗帝答應下來心裡一喜。「多謝父皇。」若是他能在蘇煜宸之前找到真兇，那就是立了大功了！到時候他把蘇煜宸踩在腳下，看他還如何囂張！

  汴京城大街上，江迎雪坐在酒樓的廂房內，透過廂房的窗戶看向街對麵茶樓的雅座，柏凌寒正在跟納羽國的使臣說著什麼。

  「這柏凌寒，整天的不是喝茶賞景就是吃飯喝酒的，照說這武鬥結束了，他再跟皇上把聯姻事宜敲定了就可以動身回納羽國了，可他好像完全不著急的樣子，你說，這皇帝當得怎麼這麼輕鬆。」

  也難怪江迎雪會有這樣的感慨，畢竟尚宗帝不就一天鑽再說鎖眼裡，一副追求夢想的痴狂模樣，哪裡有點皇帝的樣子。

  「是啊，聽說納羽國內亂得很，難道這納羽國君就不怕他在大夏期間皇位被人給搶了？」

  「大小姐。」

  尋思間，廂房門被人推開，初二快步走了進來。

  「怎麼了？」

  「韓先生已經查出那些女子的死因了。」

  江迎雪舉筷子的手一頓。「查出來了？」

  「是。」

  「走，去看看。」

  鼎項把那些屍體拉回來後，就放在義莊裡讓人看守起來。

  在大夏國，並沒有規範的安放屍體的地方，一般出了命案和無人認領的屍首都會放在義莊。

  江迎雪剛一離開，柏凌寒便放下手中的茶杯，朝她剛才所在的廂房看了一眼。

  義莊離城區有些遠，江迎雪到那邊時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

  義莊過去是一座小廟，隨著香火漸淡，漸漸的也就荒廢了，之後便被朝廷用來安放屍體。

  江迎雪到時，蘇煜宸也才翻身下馬。

  「王爺。」

  蘇煜宸點點頭，兩人一道走進了義莊。

  即便是白天，義莊內也是陰陰沉沉的，裡面擺放了幾十張木板，上面都是從地洞裡帶回來的屍體。

  「可查了這兩三年時間內失蹤少女？」

  「查了，近五年來的失蹤少女案都翻了出來，足有上百人之多，從年齡和條件上排除了五十人。」但剩下的幾十人要查起來也不容易。

  韓先生從屍首中站起身。「這些屍首能夠看清面目的也不過寥寥幾具，親屬辨認的難度很高，尤其是已經化了白骨的，就更難了。」

  「查出了多少屍首的死因？」

  「這八具正在腐化的已經查出來了，她們都是中毒而死，這已經腐化得差不多的中的是一種類似於鶴頂紅烈性的毒，這種毒是沼地上的一種瘴毒，從屍體殘軀被毒侵蝕的程度來看，她們是被灌入了大量的瘴毒活活折磨死的，剩下的這些……一時無法判斷出死因。」

  剩下的二十二具屍體有些已經成了一堆白骨，有的已經腐爛得面目全非了，要查明死因怕還需要一些時間。

  「這具屍首到是特別。」江迎雪走到放在最旁邊的一具被風乾的屍首前，這具女屍不同於旁的屍體，她是一具乾屍。

  韓先生聞言走了過來在乾屍旁蹲下。「是，在下正要查看這具屍首。」

  乾屍身上的衣物已經被風化，身上幾乎沒有任何遮擋。

  「王爺看著這邊的屍首覺不覺得有些奇怪。」

  蘇煜宸掃了一眼屍首轉而看著江迎雪。「太乾淨了。」

  江迎雪點點頭。「對，這些無法辨認身份的屍首太乾淨了，除去已經完全看不出原本模樣的衣裙之外，她們身上沒有留下任何可以辨認身份的東西。」

  簪子，鐲子，這些首飾一樣都沒有，就算是平常百姓家的姑娘，木簪子總有吧。

  「兇手難道是害怕這些死者的身份被查出來？」

  「很有可能。」

  「奇怪……」

  「韓先生發現了什麼？」

  「這具乾屍胸前有一處刀傷，看這傷口的外置，正好是在心臟外援。」韓先生用匕首將乾屍的胸口打開。

  「韓先生看這處是不是有個切口。」江迎雪伸手指了指胸腔內的某一處道。

  韓先生聞言認真的湊過去查看了一番。「是心，心被挖走了。」

  「韓先生是說，這具屍體的心臟被人挖走了？」

  韓先生點點頭。「是，其它臟器還隱約可見，但心卻沒有了。」

  「想要挖走心臟，必定要割端胸腔的肋骨……」江迎雪猛地站起來去查看那些化為一堆白骨的屍首。

  查看下來發現那些屍首胸腔的肋骨都有斷痕。

  「都被挖心了。」

  江迎雪眉頭漸漸擰到了一處。「兇手把之前的女子都挖了心，可為何之後的這些姑娘卻要把她們毒死？」

  「王爺，大皇子來了。」

  說話間，外面響起一陣馬蹄聲，很快，一群人大咧咧的走到了義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