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海上漂泊

  經過近半個月的路途，他們終於到了海邊。

  碼頭上，做工的人來來往往的，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站在海邊的三人。

  阿離走到一艘貨船前，不知道跟船家說了什麼，之後又走回淨瀾和蘇沐歌身邊。

  「已經跟船家談妥了，上船吧。」

  蘇沐歌點點頭，三人一道上了貨船。

  來時的路上，蘇沐歌才從淨瀾他們這裡知道，其實在海上還有很多不大的島國，這些島國幾乎跟西涼國幾乎沒有什麼來往，多數是島與島之間過著相互補給的生活。

  但西涼國的船商會在固定的時間出海，將船隻裝滿貨物到那些島國外去售賣，途中雖然危險，但是利潤非常的可觀。

  阿離嫻熟的走進船艙最後一間屋子，偶爾也會有島民坐船到西涼國來，然後坐上這些商船回去，所以貨船上也會準備一些房間給那些人。

  阿離推開房間門走了進去，房間很小，裡面只有一張木板床和一張小小的桌子連張椅子都沒有。

  他們準備了充足的乾糧，在船上，船家只會提供定量的淡水，別的都不會提供，如果想要，就要花錢買。

  「你到床上去坐著歇會兒，我再到碼頭上去買些吃的回來。」阿離將包袱放到桌上，他們至少要在這艘船上待五到十天，這些天總不能只吃硬邦邦的饅頭吧。

  說著，阿離推開門走了出去。

  阿離離開後，淨瀾並沒有坐下，而是將門打開，站在門外四下看了看。

  「舅舅你在看什麼？」

  聞聲，淨瀾將門關上，來到她身邊坐下。「看一下坐這艘船的都有誰。」

  蘇沐歌以為他只是閒來無事，便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不多會兒，阿離就回來了，手上還提著一個大大的包袱裡面除了肉乾之外，還有一些新鮮的水果。

  阿離把東西都放到桌上，在屋子裡隨便找了塊乾淨的地方就坐了下去。

  「準備開船了，你們這些人動作都給我快些，跟龜老爺似的，想在海上過年是不是！」

  「馬上快船了，沒上船的都快點上船了。」

  門外的聲音越來越嘈雜，看樣子應該是快起航了。

  蘇沐歌打了個還欠，近幾天時間，她越來越嗜睡了，感覺一天十二個時辰睡下來都是沒問題的，要不是因為肚子餓，她都不想起來了。

  淨瀾看她躺下就要睡覺，伸手就將她拉了起來。

  「才剛起來沒多久，怎麼又要躺下了，先別睡，等船開平穩了再睡。」

  蘇沐歌有些詫異，這是第一次淨瀾阻止她睡覺。

  她總有一種感覺，他有些害怕她睡下。

  聽他這麼說，她也沒再強行躺下，而是坐在床上跟他們說話。

  「那舅舅再跟我說說島上的事吧。」

  「也不知道船上能不能吃到小油雞。」

  「……」

  船很快就駛如大海，蘇沐歌為了讓自己睡得少些，天黑之前都會到甲板上去吹吹海風，讓自己清醒一點。

  因為船上幾乎都是男人，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也易容成了男子，也沒人會注意到她。

  海風拂面，蘇沐歌靠在甲板上舒服的眯著眼睛。

  身後響起一陣腳步聲，她睜開眼朝聲源處看去，只見一個生得高高瘦瘦的男子從船艙里走了出來，他生得很白，只是這種白讓人覺得很不健康，像是就不見光的蒼白。

  他在距離蘇沐歌三步以外的距離站定腳，望著漸漸拉下帷幕的天色。

  只一眼，蘇沐歌便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眼看著天就要黑了，她也不便繼續留在甲板上，就回到船艙去了。

  推開門，淨瀾和阿離不知道從哪裡弄了張凳子來，兩人正閒得無聊的坐著嗑瓜子。

  「我有些餓了。」蘇沐歌到床板上坐下。

  阿離的看了眼桌上的包子。「吃吧。」

  這一天下來都是吃包子，蘇沐歌覺得實在是提不起什麼食慾。

  「這個時候要是有鮮嫩的肉吃就好了。」

  阿離將嘴裡的瓜子殼一吐。「這還不簡單，你等著。」

  說著，他就站起身走了出去。

  蘇沐歌看向淨瀾，像是在詢問他阿離出去做什麼。

  淨瀾像是自動屏蔽了兩人似的，連個眼神都沒給蘇沐歌。

  蘇沐歌哈欠連連，就在她準備躺下睡覺時，屋門被人推開了，阿離拿著一條烤好的魚走了進來。

  「新鮮的，吃吧。」

  蘇沐歌詫異的看著眼前這條有她手臂那麼長的烤魚。「哪兒來的？」

  「釣上來的。」

  蘇沐歌伸手接過。

  「謝謝了阿離叔叔。」

  這聲阿離叔叔對阿離來說十分的受用，恨不能現在再去弄個十條八條魚上來。

  淨瀾對她的烤魚完全不感興趣，在她吃烤魚的時候就先到床上睡覺去了。

  海上的夜靜謐無聲，除了翻湧的海浪聲外，再聽不見任何聲音。

  這樣的日子在海上過了三天，貨船就像是外面的海浪一般平靜無波。

  到了第四天夜晚，船家將船上的人都叫到了甲板上，說是明天中午之前就能抵達第一個島嶼，至於叫什麼島蘇沐歌沒有聽清，但大致的意思就是，想要在那個島嶼下船的人可以提前準備了，他們會在那個島上停留半天的時間跟碼頭上的商家交易，之後在前往下一個島嶼。

  「我們要在哪裡下船？」

  因為沒有貨船去過無極島，所以他們下了船之後，還要自己坐船到島上去。

  「在第二個島嶼下船。」第一個島嶼跟第二個島嶼離得很緊，只用一天的時間就可以抵達了。

  「嗯。」

  明天貨船在碼頭上停留時，他們到是可以在碼頭上去儲備一些食物。

  當晚，蘇沐歌睡得迷迷糊糊時卻突然驚醒。

  她從床上坐起來時，發現阿離已經不在屋子裡了，淨瀾就背對著她站在床前，她明顯感覺到氣氛不太對。

  「舅舅，怎麼了？」

  淨瀾回頭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遇到海寇了。」

  海寇，就是海賊了。

  「他們劫船了？」不對啊，如果是海賊劫船，不可能外面的動靜那么小。

  「不，海寇在船上。」

  蘇沐歌微微凝眉，鼻尖隱約飄來一股淡淡的腥味，這腥味不同於海上的腥味，而是血腥的味道。

  「阿離叔叔不會有事吧？」

  淨瀾搖搖頭。「不過幾個海寇罷了，麻煩的是每天到島上後我們會不會被抓。」

  說話間，屋門被人推開，阿離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蘇沐歌清楚的看見，他手上的劍還在滴血。

  「阿離叔叔，情況怎麼樣了？」

  「晚了一步，人都被殺了。」

  這人，說的應該都是除去海寇之外的人了。

  「他們在水裡下毒。」

  而他們因為昨天的水還有，就沒有要船員送來的水，如果他們接了那水，說不定還能提早發現問題，畢竟蘇沐歌對毒還是很敏感的。

  蘇沐歌跟淨瀾跟在阿離身後走出屋子，剛一出去就聞到一股濃濃血腥味，地上到處都沾滿了血跡。

  都在甲板上時，上面橫七豎八的躺了不少屍體，其中有一具，正是那晚她在甲板上看見的那個男人。

  「他們都是海寇？」

  「嗯，一看就是常年躲在船艙里的人。」

  「船上的人，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嗎？」

  阿離搖搖頭。

  這麼一來，他們就不能到島上了，如果島民發現船上的人都死了，他們被抓起來的可能性很大。

  「我們直接開船到第二個島嶼，之前棄船離開，島嶼會有人看見貨船，這些貨船常年跟島上的人又交易，到時候會給他們一個葬身之處。」

  蘇沐歌點點頭，她雖然覺得這些人可憐，但人死不能復生。

  淨瀾和阿離將海寇的屍體都扔到甲板上，那些被害死的船員也都拉到了甲板上放好。

  「舅舅，你會開船嗎？」

  「阿離會。」

  蘇沐歌突然覺得阿離叔叔簡直無所不能……也難怪她舅舅這樣一個人能在外頭活到現在……

  因為不用到第一個島嶼去停船，直接到第二個島嶼就省了不少時間，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淨瀾就進屋告訴她要準備下船了。

  「這麼快就要到了嗎？」

  「不能離碼頭太近，不然會被人發現。」

  蘇沐歌覺得他們有些無辜，畢竟人不是他們害死的。

  「好。」

  蘇沐歌把東西都那好到了甲板上。

  再次看見甲板上的屍體時，她只能默哀。

  阿離已經將小船準備好了，他們要趁著現在天氣還好，要儘快坐上小船往島上去。

  上船之後，淨瀾和阿離划動船槳，離貨船越來越遠……

  蘇沐歌坐在小船上，相比大船的平穩，小船要搖晃的多，一直晃得她頭暈目眩的胃裡一陣難受。

  「你閉上眼睛坐著，速度快的話，我們明天天亮之前就能到了。」

  明天天亮之前，按照他們划船的速度來看，無極島跟第二個島嶼到是離得不遠，只是為什麼沒有人發現無極島的存在？

  蘇沐歌閉上眼，雖然搖晃還在，但稍稍覺得舒服了些。

  卻是不知自己，竟然靠在兩人之間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