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那就開顱

  「啊……我，我的頭，我的頭好痛啊！」權韻大喊著，伸手想要去動頭上的銀針。

  「拉住她，不要讓她碰到。」

  權冥聞言上前，將權韻的雙手抓住。

  「哥哥，你放開我……」

  站在屋裡的宮女嬤嬤看見權韻疼的不行，想要開口，可太子殿下在這，可由不得她們造次，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蘇沐歌上前。

  蘇沐歌並沒有馬上將她頭上銀針拔出來，而是一根根的慢慢的旋轉。

  「你安靜下來，忍一忍，我每旋轉一根銀針，你就告訴我到底有多痛，我給你分三個等級，越高，就越痛。」

  權韻痛得想要尖叫出聲，可還是把蘇沐歌的話聽了進去。

  「我知道了。」

  蘇沐歌開始動手旋轉上面的銀針，等旋轉到視覺神經那一塊兒時，權韻已經痛得全身發抖了。

  蘇沐歌大致可以肯定她的失明是被毒液壓迫到視覺神經。

  她將隨後銀針一一拔出，權韻也慢慢安靜下來。

  權韻反手就抓住權冥的手哭暈在他懷裡。「哥哥，好痛啊……韻兒不要治了……」

  蘇沐歌將銀針消毒後收好。「是啊，變成活死人就不會痛了。」

  「……」

  「我給公主開一張方子，這藥公主連續喝三天的時間，這三天中我會繼續來給公主用針灸散毒，看看能不能將毒液逼出來，如果……」

  「如果什麼？」

  「如果三天後，毒液的位置還沒有任何改變，那我只能採取另一個方式了。」

  蘇沐歌寫下一張藥方交給權冥的人，之後便走出了屋子。

  「哥哥，我不要治了，不要治了！」權韻抱著權冥撒嬌不願鬆手。

  權冥這回到沒有勸她，而是清冷道：「你剛才也聽見了，若是不治，哥哥立即將她送走，至於你今後會如何，哥哥就再也不管了。」

  權韻一聽就安靜下來，她平時是可以向權冥耍小性子，可若是太過了，權冥說不理她，就真的會不理她的。

  「那，那她真的可以把韻兒治好嗎？」

  「她說過會盡力而為，你只要盡力配合就行，別的事無需多想，好了，哥哥還有事，你們好好伺候公主。」

  「是。」

  權冥走出來時，蘇沐歌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低垂著眼帘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為韻兒向你說聲抱歉。」

  蘇沐歌抬眸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等我把她治好了，她也服氣了。」

  「吃藥，用針將毒液逼出來，你有幾成把握？」

  「三成。」

  權冥眉間微蹙。「三成？」

  「也就是我敢說三成，換了別人，就是一成都難保證。」對自己的醫書蘇沐歌還是很有自信的。

  「如果成了，韻兒的眼睛就能馬上恢復了？」

  「需要一定時間恢復，但不會太久，不過你還是做好失敗的準備吧。」權韻腦子裡的毒素已經有好些時間了，若是真那麼容易逼出來也不會等到現在。

  權冥跟她出了公主府上了馬車。

  「你的第二個治療方案是什麼？」

  蘇沐歌靠坐在馬車上，指尖在小几上輕點。「開顱。」

  「什麼？」權冥驚詫的看著她。

  「你沒聽錯，如果第一套方案治不好，那隻剩下開顱把毒液吸出來。」

  「開顱的風險……」

  「是很高，可是剛才在公主府我也沒有危言聳聽，毒液現在雖然只是壓迫了視覺神經，可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擴散開了，如果不及時弄出來，後果你知道的。不過開顱這事你也要想清楚了，我知道，包括你在內，對這個手術接受度都沒那麼高。」更何況那些從未對這種手術有過任何認知的人。

  權冥抿了抿唇。「我相信你，需要我為你準備什麼東西？」

  蘇沐歌從身上拿出一本小冊子扔給他。「最好是在五天之內準備好。」

  權冥打開看了看，點點頭。「沒問題。」

  權冥將蘇沐歌送回太子府後，就朝皇宮的方向去了。

  ……

  煙霞關內。

  東臨拿著從西涼那邊傳來的消息走進大帳。

  「王爺，西涼那邊有消息傳來了。」

  正在看沙盤的夏侯墨伸手拿過看了看。

  「雖然西涼太子做得很隱秘，但西涼六公主府里的下人還是說出，西涼太子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一個女大夫去給六公主治眼睛。」

  夏侯墨瞬間僵手中的紙條緊攥。

  「王爺，傷營內的藥快用完了，可是朝廷那邊補給的物資久久沒有過來。」李副將走進大帳臉色極為難看，他還不知道京城那邊已經變天了。

  「東臨，將那些藥送到傷營。」

  「是。」

  李副將一臉詫異。「王爺，朝廷的藥已經到了？」

  夏侯墨冷冷的勾了勾唇角。「怕是永遠都不會到了。」

  「啊？」李副將一臉懵懂。

  「王爺，事情都辦好了。」王副將走進大帳沉聲道。

  半個月前夏侯墨就讓他到各個州府去收米糧，這些米糧至少能保證軍中的將士半年都有飯吃。

  「之前的軍糧還能撐多久？」

  「怕是不到一個月。」

  李副將看著王副將。「那朝廷那邊的軍糧送來了嗎？」

  王副將默默的看了李副將一眼，搖了搖頭。

  夏侯墨垂眸看著跟前的沙盤。「傳本王的命令下去，整軍，今夜子時出發，十天之內，本王要南蠻再無翻身之地！」

  「是。」

  從大帳出來後，李副將湊到王副將跟前。

  「你說朝廷的藥草和糧草補給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到啊？」

  王副將睨了他一眼。「到不了了。」

  「什麼？被劫了？」

  「……」

  「你還不知道京城現在是什麼境況？」

  李副將搖頭。「京城怎麼了？」

  「皇上病逝，皇后傷心欲絕也去了，二皇子被立為儲君，已經監國了，過不了多久，就登基了。」

  「什麼！？」

  二皇子跟晉王可是水火不容的，如果二皇子日後登基……

  ……

  蘇沐歌給權韻三天保守治療後，並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

  三成的把握到底還是太低，事實證明這腦顱是開定了。

  「毒素還在嗎？」

  蘇沐歌點點頭。「只能走第二套方案了。」

  「是不是你沒辦法治好我？我就知道你是個騙子！」

  蘇沐歌沒有理會她，只是看著權冥。

  權冥雙唇緊抿。

  「風險有多高？」

  「一半一半，不過我在手術過程中會儘量小心謹慎。」只是這個治療的方案要不要讓病患知道，這就不是她要管的事了。

  「好，什麼時候開始？」

  「明天就行。」

  權冥將手術地點安排在太子府。

  翌日一大早，權冥就派人將權韻接到了太子府，說是請了個水鄉那邊的廚子給她做雞吃。

  權韻從小就喜歡吃雞肉，各種各樣的，權冥也是變著法子找人給她做，所以到太子府時，她根本就沒有任何懷疑。

  「太子哥哥午膳時會回來陪本公主一道用膳嗎？」侍女扶著權韻下了馬車。

  「公主放心，太子殿下一會兒就回來，還說要告訴公主那廚子是怎麼做菜的。」

  「真的？太子哥哥最好了。」

  攙扶著權韻的是太子府的侍女，那侍女對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兩個侍女上前將權韻帶來的人攔住。

  「太子殿下說，幾位姐姐伺候公主辛苦了，讓幾位姐姐去前院喝杯熱茶吃些點心。」

  幾個侍女想著這在太子府，六公主也不能出什麼差池，也就高高興興的離開了。

  權韻看不見，一路上被扶著走。

  「怎麼走了這麼久還沒到呢？」

  「公主放心，馬上就到了。」

  兩個侍女將權韻扶到了太子府中一座偏僻的院落前。

  「公主小心門檻兒。」

  兩人將權韻扶進了院子。

  院子的竹屋內，蘇沐歌正在給手術用具消毒。

  「姑娘，六公主到了。」碧青走到門外低聲道。

  蘇沐歌將掛在一旁的白大褂穿上。「把她帶進手術屋內，想辦法讓她在中間那張床上躺下。」說著，她拿了個瓷瓶遞給碧青。

  「把這個混進水裡讓她喝下去。」

  碧青伸手接過瓷瓶。「是。」

  蘇沐歌把所有要用到的藥裝進藥箱裡，再次檢查沒有紕漏後，她提著兩個藥箱準備去隔壁的手術室。

  「你們這些賤婢想要做什麼！」

  誰知她剛走到門外，就聽見臨時手術室內傳來權韻的怒吼。

  「公主息怒，公主息怒啊……」伺候的侍女跪了一地，束手無策。

  權韻揮舞著雙手想要朝門口走去。

  蘇沐歌走進屋，將手上的藥箱放到桌子上，看了眼被碧青拿在手中的瓷杯直接走過去拿了過來，之後走到權韻跟前一把捏開她的嘴，趁她沒反應過來之際，直接給她灌了進去。

  「唔……唔！」

  蘇沐歌在她吐出來之前捂住她的嘴，迫使她不得不將藥咽了進去。

  「唔，咳咳咳……你，你們好，好大的膽子！竟然，竟……」話還沒說完，權韻兩眼一翻就暈死了過去。

  蘇沐歌掃了地上的人一眼。「收拾乾淨出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