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別逞英雄

  「沒問題。」

  樓婉提起筆，『唰唰唰』地寫下蒼懷霄的要求。

  「第二章，做任何事情之前都必須跟朕商量。」

  「……這個，行吧！」樓婉又提起筆寫下第二條。

  「第三章，無論何時，必須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言下之意，叫她別逞英雄，遇到危險只管逃命。

  樓婉咬咬牙，「行！我答應你。」

  「那就先這些。」

  等樓婉寫好，蒼懷霄和她交換著簽了名字。

  樓婉覺得不夠，又讓蒼懷霄按了手印。

  「你這個力度不夠大，根本都沒印上去，不行不行，重新按一個。」樓婉翻柜子找印泥，蒼懷霄靠在椅背上，揶揄地看著她。

  「朕看你這逼人按手印的架勢怎麼這麼熟練，不會是經常這麼做吧？」

  「當然是了。」樓婉隨口回答，「我平日裡沒事就去賭場門口，逮人按手印。」

  她從一個抽屜里找到了一塊印泥，興沖沖地舉著印泥回到蒼懷霄身邊，「快快快，再按一個。」

  樓婉握著蒼懷霄的手，在紙上按下了一個清晰的手印，「行了，先這麼著吧。」

  蒼懷霄看她這樣，覺得她十分好玩。以前她在父親繼室手下討生活，理應過得很苦，她是怎麼變成這麼可愛又有趣的樣子？

  樓婉正欣賞著自己的手印，大船卻忽然晃了一下，她沒站穩，一下往地上倒去。

  蒼懷霄眼疾手快地把她往懷裡撈。

  「沒事吧？」

  樓婉還以為自己肯定必摔無疑，沒想到蒼懷霄身手這麼好還能抓住她，她連忙搖頭。「我沒事。」

  就是這姿勢太曖昧了些，她忙從蒼懷霄懷裡出來，「你怎麼又占我便宜啊！」

  蒼懷霄有些哭笑不得，「朕看你快要摔了，這才撈你一把，怎的你說得好像朕是故意的一樣。」

  「萬一呢！」樓婉心下緊張不已，假裝生氣地把他往外推。「快出去快出去！」

  樓婉把他推出去，一把關上房門，背靠著門喘息。

  蒼懷霄站在門口，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他這個天子在樓婉面前可算是一點尊嚴都沒有了。

  江德年和樓璋來時只見蒼懷霄被樓婉關在門外，江德年連忙問：「陛下，方才船晃了一下，您沒事吧？」

  「沒事，朕能有什麼事。」

  蒼懷霄隨口回答，又盯著門看。

  樓璋頓時拍門，「婉兒，你在裡面是不是？你怎麼能把陛下關在外面！你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樓婉氣得不行，「哥，你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能發生什麼？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把陛下關在外頭就是不對。趕緊給我開門！讓陛下進去。」樓璋氣沖沖地拍著門說。

  樓婉死活不肯開，蒼懷霄有些黯然，勸樓璋別說了。

  「昭妃暈船心情不好，將軍就別逼她了。」

  樓璋一聽，更加覺得自己妹子不對。「婉兒！你看陛下對你多好，你還不趕緊讓陛下進去，難道娘親就是教你無理取鬧麼？」

  樓婉忍無可忍地打開門，指著蒼懷霄說：「我又沒做什麼！是他不對！」

  「你還敢說。」樓璋眼睛一瞪，「趕緊請陛下進去。」

  樓璋指著蒼懷霄的手指並未挪開，江德年剛想對樓婉說這樣是對陛下的大不敬，卻看見蒼懷霄握住樓婉的手，把她往裡帶。

  「罷了罷了，朕哄哄她便是。」

  「陛下，婉兒要是真的鬧您，您別給我面子，只管罵她便是。這丫頭無法無天，也該有個人治治她了。」

  蒼懷霄獲得了『娘家人』的支持，更加理直氣壯。

  樓婉一看樓璋居然幫著蒼懷霄說話，馬上問他：「哥，你知道豬是怎麼死的麼？」

  「嗯？什麼意思？」樓璋一時沒反應過來，連連追問樓婉這是什麼意思。」

  樓婉冷笑一聲，「自己琢磨！」

  「啊？」樓璋撓撓頭，他素來不愛琢磨事情，婉兒怎麼還要讓他琢磨呢。

  樓婉還沒來得及給他解釋，就被蒼懷霄拉進去，關上了門。

  樓璋問江德年：「江公公，你知不知道婉兒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江德年笑著搖搖頭，「將軍，還是等下次娘娘親自給您解釋吧。」

  一聽江德年這麼說，樓璋便知道他肯定懂樓婉的話，不恥下問了許久。

  江德年就是不肯告訴他，只說：「將軍，今夜的守衛您安排了麼？」

  「安排好了。」

  「那檢查了麼？」

  樓璋一拍腦袋，「對對對，我這腦子，我要去檢查一下。」

  說完，樓璋腳步匆匆地離開。

  江德年忍不住笑起來，盡忠職守地在門口守著，不讓任何人來打擾樓婉和蒼懷霄。

  樓婉生悶氣，連樓璋都幫著蒼懷霄，以後還有誰站在她這邊啊！

  「真生氣了？」蒼懷霄捏捏她的臉頰。

  他們的關係突飛猛進，現在捏樓婉的臉頰，她已經不會再表現出驚訝了。

  樓婉氣哼哼地說：「我哪敢呀！我前腳對陛下發脾氣，我哥後腳就要來揍我了。」

  蒼懷霄被她誇張的形容給逗笑了，「哪有那麼誇張。樓將軍的用意你還看不出來麼？他自己說得重些，朕不就不好意思說你了麼。」

  「你不好意思嗎？」樓婉皺眉，假裝上下打量蒼懷霄，「我看你挺好意思的呀。」

  「好了，別鬧了。」蒼懷霄知道她不會是真的生氣，拉過一把椅子在她身邊坐下，「給朕彈首曲子吧。」

  「這首曲子太特殊，樓婉忍不住心裡一驚，「為、為什麼讓我彈？」

  蒼懷霄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樂師們都在另一條船上，這條船上朕只想聽你彈。」

  「我彈得不好。」她微微垂眸，絞著裙帶。

  她只會一首《鳳求凰》，也不知道蒼懷霄聽膩了沒有。

  「你彈得很好，朕聽過。」

  樓婉無法控制嘴角揚起，只好別過臉，訥訥地問：「那、那你要聽什麼？」

  「《鳳求凰》吧。「

  樓婉嘴上抱怨，卻很乖巧地叫人取來琴。

  等東西擺好，蒼懷霄坐在她對面，看她低頭撫琴，認真地彈著《鳳求凰》。

  他心裡一動，這首曲子還真是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