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早生貴子

  她生得白淨，一雙手又嫩又白，一看就知道出身大戶人家，非富即貴。眾人都以為又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偷拍出來玩了。否則集市人多繁雜，哪是大戶人家會來的地方？

  「陛——相公！你快下來！」樓婉差點叫錯，忙改口叫道。

  可她剛叫完，便忍不住紅了臉。

  要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叫蒼懷霄相公還真是有夠羞恥的。

  尤其是幾道打量的視線，讓她有些手足無措。

  蒼懷霄冷聲應道：「來了。」

  左卓連忙掀開帘子，請蒼懷霄下轎。

  有些個盯著樓婉看的小販看到蒼懷霄從轎上下來，心裡都有些失望。

  這麼漂亮的美人兒原來已經嫁了人。

  樓婉對他們的想法一無所知，只知道這個集市很好玩、很熱鬧，比她以往去過的每一個集市都熱鬧！

  「別這麼著急。」蒼懷霄不動聲色地把她攬入懷中，以免她被人撞倒。

  「我以前也去過集市，可是從沒有這麼熱鬧的。「

  「呵呵，京城裡的那些集市顧慮眾多，還受官府管轄，自然是沒有這麼熱鬧的。這叫草集，是鄉間人自己組織的，尤以大年初一這一次最為熱鬧。」

  樓婉一邊聽蒼懷霄解釋，一邊看著那些攤位。

  鄉間的草集上賣的東西比她想像得多多了，連首飾都有。

  蒼懷霄和樓婉走過一個攤位是，攤主是個熱情的大娘，一看他們就知道是夫妻，忙招呼道：「給你娘子買根簪子吧！你娘子多美啊，就得配漂亮的簪子。」

  不知是不是娘子二字取悅了蒼懷霄，他果真停下，打量那人手裡拿的簪子。

  樓婉也被那根簪子吸引，一根流光的紫金釵，上面點綴著一塊綠色的玉石，手工不比宮裡的差。

  從她的眼神看得出來她很喜歡，蒼懷霄對左卓使了個眼色，左卓立刻拿出銀子付了。

  攤主笑眯眯地把紫金釵遞上，「這位大人，給你家娘子戴上吧。」

  蒼懷霄給她戴簪？她可想像不出來這畫面，樓婉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戴就好。」

  可她拿過簪子後幾次都插不中髮髻，反倒把原本整齊的髮髻弄得一團亂。

  蒼懷霄順勢接過紫金釵，按住她的肩，低聲道：「別動。」

  樓婉的臉離他的胸膛很近，看到他胸腔微微震動，有種蒼懷霄是貼著她耳朵說話的錯覺。她微微紅了臉，很乖巧地沒再亂動。

  他也是第一次給別人戴簪，動作謹慎又小心，在找到位置之後輕輕往裡放。

  「戴好了。」

  他鬆開樓婉，攤主立刻遞上一面銅鏡，「夫人，您看看，戴得多好啊。你相公一定很疼你。」

  攤主三兩句話把樓婉說得恨不得遁地，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最後含含糊糊地道了謝。

  蒼懷霄心情不錯，離開時還讓左卓順手丟下一點碎銀子。

  攤主拿著錢，連連說了好幾句『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樓婉臉皮薄，快步往前走，假裝沒聽見。

  蒼懷霄追上她之後，故意對她說：「那攤主祝我們早生貴子，娘子。」

  「你！你別叫！」樓婉當即站定，轉頭自以為很兇，實則軟綿綿得像只小貓一樣瞪著蒼懷霄警告，「別再叫我娘子了。」

  「為什麼不能叫？」蒼懷霄上前一步，離她僅有半步的距離，感覺下一秒便要碰到她了。

  他說的話就像是擦著她的耳朵，他一字一句地說：「你不是都叫我相公了麼？娘子。」

  他故意把娘子二字說得十分曖昧，然後似笑非笑得看著樓婉，等著她的反應。

  樓婉幾乎要炸開，蒼懷霄用這種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說話實在是太犯規了！她紅著臉後退三步，差點撞上別人，「你、你別再說了，我還不是按照你說的叫啊。」

  蒼懷霄盯著她看了會兒，很愉悅地發現樓婉的臉頰和耳朵都紅得不像話，當即決定以後要多帶樓婉出來幾次。

  他的笑容落在樓婉眼裡就像在嘲笑自己一樣，樓婉剛要炸毛，忽然被蒼懷霄扯住手臂拉進懷裡。

  她還沒反應過來，已經一頭扎進一個結實、溫熱的懷抱里。

  「你——」她剛要問蒼懷霄為什麼突然抱她，忽然聽見身後傳來趕車的聲音。

  原來是有人趕車趕得太快，差點撞到她。

  「對不住、對不住，我這老馬不聽使喚，差點撞了您夫人。」趕車的人忙不迭地道歉，看他們的衣裳都這麼華貴，有些擔心。

  蒼懷霄本欲發怒，但是看到那人因為勞作而被曬出一身的烏黑皮膚，便沒再說什麼，擺擺手讓人走了。

  那人感恩戴德地走了，樓婉才從蒼懷霄懷裡探出頭。

  「沒、沒事了吧？」

  蒼懷霄捏捏她的鼻子，「沒事了，以後注意些，別叫人偷襲了。」

  樓婉不滿地反駁，「要不是你逗我，我才不會不注意！」

  蒼懷霄勾起嘴角，「哦？那你又知道我是在逗你了？」

  「……你好煩！」樓婉仗著在外頭蒼懷霄無法拿皇帝的身份壓她，故意吐吐舌頭往前走。

  蒼懷霄確實拿她沒辦法，笑著搖搖頭跟上。

  集市十分熱鬧，而且很長，才走到一半樓婉就累了。

  蒼懷霄便帶著她到路邊一個看起來簡樸但是乾淨的茶館喝口茶歇息。

  樓婉本想叫陛下，想了想又改口，卻又因為叫不出相公二字，只好說：「你怎麼想到帶我來集市啊？」

  他親自給樓婉倒了一杯茶，遞到她面前，答非所問：「不好玩嗎？」

  「好玩啊，可是宮裡那麼多事情，你怎麼還想到出來玩。」樓婉納悶，「我以為你會忙得團團轉。」

  「正月十五之前都不用上早朝，我總要休息。今日是初一，一年初始，我要看看百姓是否安居樂業。」

  「那在城裡看不夠嗎？」樓婉環顧一圈，估摸著距離離宮裡是有些遠的，蒼懷霄怎麼會想來這裡？

  他抿了口茶，搖搖頭：「城裡的百姓生活得再差也有片瓦。鄉鎮的百姓就不同了，只有他們都過得好，才是所有的百姓都過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