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凶神惡煞

  故此今日一下朝，蒼懷霄就『氣勢洶洶』地衝進後宮，一副要找樓婉算帳的架勢。

  樓婉猜測害她的人是樓珍，但是沒有證據始終是紙上談兵，她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得從翠紅那得到一些證據才好。

  想到這兒，她抓了抓頭髮，有點煩躁。

  她之前是不是對樓珍太過仁慈了？才會讓樓珍越來越過分？樓珍想置她於死地，那她只能原封不動地還給她了。

  綿綿在院子裡監工，盯著翠紅把梅花種起來。

  如珠盯著窗台邊的蘭花左看右看，失望地嘆了口氣，「這花雖然沒再枯下去，但是也沒有再好起來了。白瞎這一盆上好的蘭花了。」

  樓婉笑笑，「你們喜歡，回頭讓內廷再送幾盆來就是了。蘭花又不是什麼稀奇東西。」

  「一盆蘭花夠尋常人家吃好幾年的了。奴婢不全是因為喜歡蘭花才覺得可惜，玉太醫不是說了嗎？要娘娘多看看這些蘭花，心情好了，身體自然就好了。」

  「你們倒是聽玉太醫的話。」樓婉兩手一攤，她們逼她喝藥的時候一個個凶神惡煞，一點都不把她當主子看。

  如珠知她只是抱怨，並非真的責怪，笑說：「那還不是為了您好呀。」

  「哼~」樓婉輕哼一聲，嘴角卻是上揚的。

  如珠抱起蘭花就要往外走，樓婉攔住她：「不是要我看麼？你還搬走幹什麼？」

  「這花兒都這樣了，看著也沒用。奴婢先把它搬出去吧，等回頭內廷拿了新的蘭花來再擺進來。」

  樓婉卻說：「不用，就放在這兒吧，反正也沒死。」

  「可是這樣蔫蔫的花兒看著心裡多不舒服啊。」如珠抱著蘭花不肯放下，她私心認為，樓婉就得配最好的，連花兒都得是開得最艷、最好的那一朵。

  樓婉親自上前接過她手裡的蘭花放在桌上，「我沒覺得不舒服。」

  「好吧……」如珠見她鐵了心要留這盆蘭花，只好順著她的意思。

  翠紅種好了梅花，怯生生地走到樓婉面前說：「娘娘，梅花我種好了，您看看行不行？」

  樓婉朝院子裡看了一眼，種梅花的地方是一早就選好的，翠紅在旁邊搭了一小圈籬笆，免得脆弱的花枝被風吹倒。

  樓婉笑笑，「辛苦你了。」

  「不、不辛苦的！」被她這麼說，翠紅激動地臉都紅了，忽而又想起自己對樓婉做的種種，有些羞愧地低下頭。

  樓婉注意到她的情緒，柔聲說：「怎麼了？」

  「沒、沒什麼。」翠紅咬著下唇搖搖頭，小聲問：「娘娘，沒什麼事的話奴婢先去給您熬藥了……」

  翠紅不敢在樓婉面前多待，生怕自己露餡。

  樓婉叫住她：「別忙活了，今天不用熬藥了。」

  如珠和翠紅同時錯愕地看向樓婉，如珠下意識地問：「娘娘，玉太醫不是沒——」

  她還沒說完，樓婉飛快地看她一眼，她連忙閉上嘴。

  翠紅心裡一緊，囁嚅著嘴唇，小聲問：「娘娘，今天真的不用熬藥了嗎？那以後呢？」

  要是樓婉再也不喝藥了，她怎麼找機會下毒啊？

  樓婉淡淡地笑說：「以後再說，這兩日先不必熬了。」

  「奴婢知道了。」翠紅垂著頭，她的失落被樓婉看在眼裡。

  翠紅一走，如珠忙問：「娘娘，您不放心翠紅來熬藥的話，不如我來熬藥。您不能不喝藥啊——」

  如珠的話被突然造訪的蒼懷霄聽了個清清楚楚。

  「為什麼不喝藥。」蒼懷霄一邊走近，一邊沉聲問。

  樓婉沒想到蒼懷霄會突然出現，眼裡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驚訝。「陛下——」

  她這抹驚訝落在蒼懷霄眼裡有些不是滋味。她看到自己來不應該是期待的麼？怎麼一臉驚訝，仿佛從沒想過他會來一樣。

  樓婉確實沒想到蒼懷霄會突然出現，她這兩天的心思都用來追查線索了，已經忘了她和蒼懷霄上一次見面是幾天前。

  直到蒼懷霄站到她面前，她才反應過來，「參見陛下。」

  她要欠身行禮，卻被蒼懷霄握住胳膊，她抬頭看他，只見他一副咬牙切齒的摸樣。

  樓婉更加奇怪了，他今天怎麼了？

  「這裡沒有外人，你還行什麼禮。」蒼懷霄不能接受樓婉對他如此冷漠、如此生疏的模樣。

  原來是因為這個，樓婉沒再要行禮，試探地問：「陛下要進來坐坐嗎？」

  「嗯。」蒼懷霄鬆開她的胳膊，恢復平日的冷漠臉。

  樓婉想帶他去正廳，他卻走向樓婉的臥房。

  樓婉一楞，腳步一轉跟上他的步伐。

  蒼懷霄心裡又有點不高興，往日他們談事不都是在樓婉的臥房裡麼？為何今日就不行了？

  對他心裡那些彎彎繞繞，樓婉毫不知情，只跟在他身後。

  如珠和綿綿看到蒼懷霄來都有些愣住了，一時沒反應過來，正想跟進去伺候，卻被蒼懷霄關在門外。

  綿綿有些擔心樓婉，攥住如珠的手，「怎麼辦啊？之前陛下不來，我埋怨陛下忘了娘娘。現在陛下來了，我怎麼還有點害怕呢……」

  別說綿綿了，如珠亦有這種感受，她只能回握住綿綿的手，望著緊閉的門，強裝冷靜地說：「沒事的，娘娘安分守己，又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陛下不會欺負娘娘……吧。」

  門外的人緊張，門內的人也不遑多讓。

  樓婉給蒼懷霄倒了一杯茶，邊倒邊問：「你今天怎麼過來了，不是說最近不便過來麼？又是拿樓珍做藉口？」

  被她說中後，蒼懷霄臉上沒有一絲尷尬。

  「嗯。你怎麼一副不想看到朕的樣子？」

  「哪有。」樓婉覺得莫名其妙，把茶杯遞給他。

  蒼懷霄故意不接，樓婉心下翻了個白眼，正要收回茶杯，卻被一隻有勁的大手給抓住。

  「不是給朕的麼？」蒼懷霄神情古怪，有些不好意思。

  樓婉忍無可忍地說：「還不是你擺出一副不想喝的樣子，我才要收回來啊！」

  她氣鼓鼓地瞪著他，他卻笑了。

  這樣會發脾氣的樓婉才是他熟悉的樓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