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樓珍本在吃燕窩，聽了丫鬟的話，重重地放下勺子。「陛下不肯在我這留宿，卻去了昭妃那裡！他什麼意思啊！」

  巧兒連忙問那小丫鬟，「陛下是什麼時候去的？是從這裡出去就直接去昭妃娘娘那裡還是回去了一趟才去昭妃娘娘那裡？」

  「是後來才去昭妃娘娘那兒的。」小丫鬟如實回答。

  巧兒喜笑顏開地看著樓珍，「娘娘，陛下從不是從這兒離開直接去看昭妃娘娘，說明他原來沒打算去看昭妃呢。說不定是聽說昭妃病重，才去看看。」

  樓珍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但她心裡還是不順，怒斥：「別笑了！難看死了！」

  巧兒笑容一僵，忙收起笑容，命人又拿了一個新的勺子來，畢恭畢敬地送到樓珍手邊。

  「娘娘，這身子是您自己的呀，千萬彆氣壞了。快吃些燕窩滋補一下身子。」

  樓珍雖然生氣，但是這些好東西是她進宮之後就再也沒享用過的，她饞了很久。於是她一邊在心裡咒罵樓婉，一邊瞪著眼睛吃燕窩。

  一盅燕窩下肚，樓珍才說：「巧兒，你去打聽打聽，樓婉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哎！奴婢待會就讓人去打聽。」

  巧兒出去打聽了一圈，給樓珍帶回來一個好消息，「娘娘，說昭妃娘娘病得快要死了呢。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樓珍大喜，高興地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後面。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樓婉啊樓婉，你可真是活該！臨死前風光過一陣，你這輩子也算值了。」

  巧兒正要祝賀樓珍，卻又聽到樓珍擔憂地說：「不對，萬一她沒死成呢？她這個人總是不讓我順心，萬一……萬一她化險為夷，那我豈不空歡喜一場？」

  「不會吧，娘娘，我聽說玉太醫日日進出都是一臉愁苦。玉太醫都沒法了，那肯定就是……」

  樓珍沉吟片刻，做了個決定。「不行，我實在是等不及她死了。她要是不死怎麼辦？還是我自己來好了。」

  「娘娘——」巧兒正想問她要做什麼。

  樓珍就示意她關上門，巧兒照做後，樓珍低聲說：「明日你拿著令牌和錢出宮，去買點藥回來。」

  巧兒立刻明白了她要做什麼，心下緊張又興奮，「娘娘，這樣會不會被人發現啊？」

  「誰能發現？」樓珍挑眉，「樓婉都病得快死了，這個時候死不是很正常嗎？再說她本來就要死，咱們只不過是幫她提前一點兒而已。」

  「哦……」巧兒猶豫地點點頭，事關人命，她還是難以下決心。

  樓珍斜她一眼，「你若猶豫不決不敢動手，就儘早跟本宮說，本宮可以安排別人取代你的位置。你也不必如此勉強。」

  「當然不是！」巧兒擔心樓珍不再重用她，連忙答應這件事，「娘娘，我明日一早就出宮，一定為您尋回最烈的毒藥。」

  「不要最烈的。要那種無色無味，最好混在藥中別人看不出來的。」樓婉仔細叮囑。

  巧兒連忙點頭，「奴婢會看著買的。」

  鸚鵡閣密謀著大事，萬華園亦燈火通明。

  齊太后氣得睡不著，她還沒試過給恩典給不出去的！還是在同一個人身上栽了跟頭。

  「太后莫要氣了，昭妃終究還是小家子氣，難登大堂，估計將來也做不了皇后，早日放棄省得日後再在她身上多花心思。」齊月一邊給齊太后按摩，一邊勸道。

  齊太后覷她一眼，「你說得輕巧，哀家現在手邊還有幾個能用的？今上又不是先皇，後宮凋零，來來回回就這麼幾個妃子。別說她難登大堂，多的是還不如她的呢。」

  齊月自知說錯話了，忙補救道：「那也不是非她不可呀，反正陛下過段時間對珍貴人也厭倦了。」

  「哀家不喜歡放一個這麼大的隱患在身邊。」齊太后眼眸深沉，蘊含著濃濃的擔憂，「你沒發現，樓珍和樓婉對陛下的影響不同麼？」

  「不、不都是一樣嗎？」齊月納悶地搖搖頭，「奴婢眼拙，沒看出來。」

  齊太后沒好氣地說，「你沒發現這個樓珍更心術不正嗎？連帶著陛下都被她帶的毫無法紀和章法！這樣下去遲早要出事……之前陛下寵樓婉，再怎麼寵也不過度，可你看看這個樓珍。」

  「那、那怎麼辦啊？」

  齊太后閉上眼睛，似是睡著了。

  齊月不敢發出一點點聲響，怕驚醒了齊太后，只等著齊太后睡熟之後再給她拿來毯子披上。

  她算著時間，估計齊太后也該睡熟了，忙取來毯子為她披上，誰知手還沒碰到齊太后身上，她就醒了，雙目如炬。

  「太后！」齊月嚇得鬆開手，直接跪在地上，「奴婢以為您睡著了，正要給您披一塊毯子。」

  齊太后神色不明地裹緊毯子，沒有計較剛才的事情，只說：「齊月，去把齊雲找來。」

  齊月咽了咽口水，慌不擇路地去給齊雲傳消息。

  沒過多久，齊雲便出現在萬華園。

  「太后召我來，是不是有什麼吩咐？」齊雲恭敬地跪在齊太后面前。

  齊太后冷眼看他，「上次哀家吩咐你做的事，你只完成了一半，昭妃是受傷了，但她沒有死！」

  齊雲很少失手，做事更是不留口子，在樓婉這件事上幾次失手，也覺得十分沒面子。

  「太后，再給我一點時間，我——」

  「不用再給了，就這幾天吧。你把她解決了。」

  齊雲抬眼看她，「您的意思是在宮裡動手？」

  「嗯。」

  齊月震驚地看一眼齊太后，不明白她為何會下這個命令。

  在宮裡動手是極其冒險的事情，萬一齊雲被抓住了，她們也會暴露的。

  齊太后卻有自己的打算，樓婉太不聽話，她已經失去了耐心，不如殺雞儆猴。

  所有不是她抬舉的人，都得付出代價……

  既然齊太后發話，齊雲不可能推辭，當夜就圍著皇宮逛了一圈，險些被御林軍發現。

  他隱身在藏書閣，有些納悶，御林軍為何總在昭妃的宮殿附近巡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