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以下犯上

  要不是手裡抱著樓婉，樓璋恨不得上前家法處置這個以下犯上的『妹妹』。

  樓璋氣得兩眼都要噴火了，江德年連忙說：「樓將軍，您別生氣，不值當不值當。」

  樓珍救了陛下，就憑這份救駕的功勞都能在宮裡橫行霸道好一陣了。江德年見慣了這種人，心知跟樓珍置氣沒有用，誰讓人家是陛下的『救命恩人』。

  蒼承年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觀，過了好一會兒才說：「罷了，先給娘娘找個地方休息吧。」

  最後還是把樓婉送到了樓璋的營帳里，蒼承年本想讓樓婉去她的營帳休息，可有樓璋在此，怎麼也輪不到他。

  江德年本想把玉銘拉出來，去給樓婉看一看，可樓珍卻不許玉銘離開半步。

  「玉太醫是陛下最信任的太醫，江公公，你把玉太醫拉走了，是要置陛下於不顧嗎？」樓珍眼睛微眯，三言兩語就給江德年扣了一個大帽子。

  江德年臉色微變，「娘娘，奴才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昭妃娘娘那邊……」

  「本宮說過了，現在一切以陛下為主，陛下還沒醒來，其他人便是要死了都得等著！」樓珍瞪一眼江德年，後者無奈地在心裡嘆了口氣。

  玉銘給蒼懷霄診過脈，又仔細檢查過蒼懷霄渾身上下唯一的傷口，知道他昏迷不醒是因為傷口沒有得到及時處理而引起的。只是他覺得很奇怪，陛下的傷口好像後來又有誰處理過似的，爛肉全都被挑掉了。

  傷口在背上，顯然不會是蒼懷霄自己挑的。玉銘看一眼樓珍，不到片刻就別開眼。他實在想像不到這位頤指氣使的娘娘細心挑去爛肉的畫面。到底是哪位醫者給陛下處理了傷口？

  見他對著傷口發呆，樓珍不耐煩地問：「玉太醫，你到底有沒有法子治？」

  玉銘收回思緒，點點頭，「有。」

  「那你還等什麼？趕緊治吧。」樓珍叫人給她上了一壺極品碧螺春，悠閒地品著茶，仿佛她與整個營帳里的忙碌無關一樣。

  玉銘對樓珍的印象也不好，不想跟她多說，正要出去，又被她叫住。

  「玉太醫，你去哪裡？」

  「我去找人煎藥。」玉銘對她這種盤問行蹤的問話感到很不舒服，語氣有些冷淡。

  樓珍卻像是沒聽出來一樣，「這種小事何必要你親自去，江公公，你最會看人，你去找個人來煎藥。」

  江德年只好接過玉銘寫下的藥方，又和玉銘交換了一個眼神。

  玉銘不僅僅是要去找人煎藥，也想去看看樓婉。他抓了抓頭髮，說：「娘娘，這藥煎法不同，需得我親自交代，我還是跟江公公一起去吧。」

  樓珍抿了一口茶，搖搖頭，「把事情交給江公公你還不放心麼？你還是在這裡守著吧，萬一陛下的情況出現什麼反覆，還是你在，本宮比較安心些。」

  「娘娘，這裡這麼多太醫，我暫時離開片刻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吧。」玉銘嘴角微抽，努力克制著面部表情。

  「當然有問題了。」樓珍說得理所當然，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這麼多太醫，可是陛下和本宮都最相信你呢。你可不要讓我和陛下失望啊。」

  那恐怕還真是要讓你失望了。玉銘強忍住開口的衝動，沒再說什麼。江德年也不好再說什麼，拿著玉銘開的藥方就出去了。

  他們都心知肚明，樓珍就是不想讓玉銘去看樓婉。

  偏樓珍現在救駕有功，他們不好說什麼。

  玉銘只好忍下不滿，焦灼地等待著蒼懷霄醒來。

  那邊樓璋和蒼承年圍著床邊擔憂地看著樓婉，樓璋最先忍不住，「還是讓我去城裡請個大夫來吧，雖然多花了些時間，但是總好過在這等著！」

  蒼承年搖搖頭，「你怎麼知道城中的大夫哪位醫術最精明？萬一請個半吊子的怎麼辦？」

  「那也不能在這看著婉兒死吧！」樓璋惱怒地在營帳里走來走去，一拳砸在桌子上，榆木桌頓時出現了數十條裂縫。

  蒼承年淡淡地看一眼那些裂縫，說：「樓將軍，你要發脾氣儘管發，但是這對娘娘毫無益處。」

  「真是氣死我了！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現在就去揪一個太醫來給婉兒治傷，陛下的命是命，婉兒的命就不是命了麼！」樓璋越想越生氣，臉色都氣紅了幾分，立刻往外走。

  蒼承年陰惻惻地說了句：「不然太醫來的可是另一個姓樓的，方才也未見對你有多客氣，你現在去也沒用。」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要怎麼樣才行！樓璋一腳踢翻椅子，還不能發泄出心頭怒火的十分之一。

  蒼承年盯著樓婉的臉想，現在真是一個帶走她的好時機……

  「將軍！將軍！」如珠匆匆忙忙地跑進來，看見昏迷的樓婉，眼淚瞬間落下。「娘娘，可算找到您了……」

  她在營地守著，聽說樓婉也不見了，差點暈過去。後來看見有人聲勢浩大地回來，還以為是找到樓婉了，誰知卻看到了樓珍。樓珍把她趕出來，她便順勢跑來找樓婉。

  樓璋擰著眉頭，「別這麼吵，婉兒受了傷，得靜養。」

  他仿佛忘了自己方才還在踢凳子摔桌子。

  如珠聞言連忙噤聲，擦去臉上的淚，小聲說：「將軍，太醫都在陛下那邊，沒人給娘娘診傷怎麼辦？」

  樓璋搖頭，「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此時悔恨，自己為何不學一身醫術而是學了武功？否則的話現在就能給婉兒治傷了！

  如珠想了想，突然靈光一閃，說：「對了，將軍，玉太醫曾經給過娘娘一個方子，不如試試那個方子吧？」

  「不許病急亂投醫。」蒼承年立刻否定她的提議，「要對症下藥，藥是好吃的麼？萬一吃出什麼病怎麼辦！」

  如珠急哭了，看一眼臉色蒼白的樓婉，「可是總不能讓娘娘就這麼昏迷著吧？」

  「……婉兒命苦啊。」樓璋苦澀地呢喃。

  滿屋的人沉默著，最後只得商量，若是天黑之前都沒有一個太醫過來，他們就把之前玉銘開給樓婉的方子煎了給她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