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裝神弄鬼

  還好他身手夠靈敏，躲開那些人的視線不是問題，只是他不知道樓婉被關在哪裡，需得一間間找。

  找了二十多間放，終於在最不起眼的一間裡找到了樓婉，有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正試圖對樓婉行不軌之事。

  左卓當即跳下去給了那男人一腳，把樓婉給扶起來。

  樓婉知道肯定是蒼懷霄派左卓來救她的，心裡安定了一些，勉強站穩之後看向正捂著肚子蹲在地上的人。

  「嘶——」大師從地上爬起來，指著左卓的鼻子罵道：「賊人！摘下你的面罩，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在你爺爺頭上動土。」

  說著，大師就要衝上來扯左卓的面罩。

  左卓見樓婉已經站定便鬆了手，又是一腳揣在大師的胸膛上，這一腳比上一腳用的力氣多多了，大師人仰馬翻地倒在地上，哎喲哎喲直叫。

  「你你你——來人啊！」

  左卓乾脆掏出匕首，用眼神請示樓婉。

  樓婉雖然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但是就這麼殺了他太便宜他了。

  「等等，留他一條狗命。」樓婉冷笑兩聲，一腳踩在大師的手上，聲色俱厲地質問道：「說，是誰讓你說那些讒言的？」

  「別別別！我的手還要呢！」大師慘叫一聲，「別殺我，別殺我。我說，是有人找我，要我在太后面前裝神弄鬼。」

  「誰？」樓婉收了些力氣，腳卻沒拿開。

  大師在心裡算了算他成功反擊的勝算有幾成，又看了看左卓兇狠的眼神，默默地在心裡放棄了反抗。

  「不知道。」

  樓婉鬆開腳，語氣平淡。「不知道是吧？我看你是沒想起來。」

  她給左卓一個眼神，左卓立刻拿起一旁的燭台，走向躺著的人。

  「別別別！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是個老婆子來找我的，只說宮裡有個好差事，讓我去裝神弄鬼兩天。我恰好習得一些法術，就想著進宮騙吃騙喝……」大師說到一半痛哭流涕起來，「娘娘，我鬼迷心竅，我豬油蒙心，我不該對您有一些——娘娘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您饒了我吧！我做什麼都願意！」

  左卓請示樓婉，只要樓婉一聲令下，他就殺了這人。

  樓婉沉吟片刻，瞥見大師始終戴著一頂藍色氈帽，她讓左卓取下一看，原來這假大師頭上還留著一撮頭髮。她眯起眼，「你想騙人還不把這撮頭髮給剃了。」

  假大師忙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我又沒出家，憑什麼讓我剃了！」

  「把他頭上的頭髮剃了。」樓婉對左卓說。

  大師叫起來：「別別別啊，有話好好說，剃我頭髮做什麼！」

  「做個保證咯。你若是不按照我說的做，我就讓我的人把你頭皮都剔下來。若是你照做……」樓婉笑了笑，「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

  左卓覺得有些不妥，他試圖輕薄樓婉，這怎麼能輕易放過？起碼也得是發配邊疆的重罪。

  樓婉卻堅持這麼做，左卓只好按照她的話做。

  大師含淚被剃了頭髮，真怕樓婉身邊這個高手會剃了他的頭皮，老老實實地蹲在一旁等著樓婉發落。

  「娘娘，我帶您出去吧，陛下還等著您呢。」左卓在樓婉耳邊壓低了聲音說。

  樓婉搖頭，「不行，這麼大的侮辱，我哪能就這麼過去了。」

  話至此，她眼裡浮上幾分狠戾。

  先不論是誰在背後主使的這件事，齊太后都脫離不了干係。

  「那娘娘打算怎麼做？我跟陛下說一聲。」

  「你就告訴陛下，無論太后說什麼他都答應就是了。」樓婉眼裡閃過一絲算計，讓左卓先回去。

  左卓不放心，「娘娘，真的不用我把您帶出去麼？」

  「不用，他要是敢對我動手，你明天就來取他的首級。」樓婉看向已經抖得不成樣子的大師，「你的身手這麼好，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殺了他哦。記得要用鈍一點的刀，別讓他死得那麼痛快，便宜他了。」

  大師已經聽得快暈過去了，就差沒磕著頭給樓婉保證了。

  「娘娘，您就是再借我一百個一千個膽子，我都不敢再對您做什麼了。」

  左卓只好先行離開，樓婉仔細聽了外面的動靜，好像沒人發現房裡的變故。

  她安了心，走到大師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聽仔細了，我不說第二遍，你要是沒按照我的意思做，你知道會有什麼下場的。」

  她說話時眼神和語氣都很平靜，可就是無端地讓人生出一絲敬畏的心理。

  「娘娘有什麼吩咐只管說，我為娘娘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好。」

  ……

  左卓回到御書房時，蒼懷霄和蒼承年還保持著他離開時的姿勢，顯然是一直都在擔心，沒顧得上換姿勢。

  「陛下！」左卓立刻把他看到的一切匯報給蒼懷霄。

  蒼懷霄聽到那人慾對樓婉不利，臉色立刻結了冰。「昭妃有沒有受傷？」

  「沒有，幸好我及時趕到，那人被我踹到在地。但是娘娘不讓我殺了他，好像是有什麼事情安排給他。」

  蒼承年本坐在角落裡聽左卓匯報，聽說有人要對樓婉不軌，氣急敗壞地站起來沖蒼懷霄叫喊：「你非要等到現在才派人去救她，她差點被人輕薄了，你滿意了麼！」

  江德年和左卓的臉色皆是一變，紛紛看向這個口不擇言的承王。

  蒼懷霄的心情本就沉重，又因為蒼承年對樓婉過分的關心更往下沉了幾分。「承王，朕提醒過你，不需要你對朕的妃子這麼關心。」

  「你有把她當你的妃子，當你的女人麼！」蒼承年衝到蒼懷霄面前，嚼舌穿齦地看著他：「你根本就沒把她放在心上，也沒想好好保護她。否則你今天不會這麼冷靜坐在這裡！」

  蒼懷霄從未見過他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怔了一瞬。但是很快，蒼懷霄被他話里濃濃的憐惜給激怒，反手拽住蒼承年的衣領，「她不是你該關心的人，你離她遠一點。」

  「若我不呢？」蒼承年反唇相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