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孫家的人

  後者心裡咯噔一下，心裡暗罵掌柜真是多事。

  恰好夥計拿了孫家的丫鬟衣服來，遞給樓婉，「姑娘，你要的衣裳。」

  孫郁香越看樓婉越覺得可疑，毫無預兆地起身朝樓婉走去，一把抽走夥計剛剛交給她的衣裳，定睛一看發現是自家府上婢女穿的衣裳。孫郁香當即火冒三丈地指著樓婉，「你是我家的丫鬟？我怎麼從沒見過你！」

  「我——」樓婉眼珠子一轉，「府里丫鬟眾多，小姐也許只是不記得。」

  「嗯？」這倒有可能，孫郁香看了看手上的衣裳，柳眉一豎：「那你在這做什麼？難道府里沒發丫鬟的衣裳？你用得著來這兒討？」

  樓婉還沒說話，掌柜忙說：「孫小姐，這姑娘是弄壞了衣裳怕管事的人責罵才偷偷找我買。我本來不打算賣她的！」

  掌柜一下把責任推卸得一乾二淨，樓婉氣不打一處來，和這掌柜的有何關係？！話這般多做什麼！

  孫郁香更加生氣，「你是哪個院子裡的！弄壞了衣裳還敢偷摸著來買！以為這樣就沒事了麼？來人，把她拖回去。」

  孫家的兩個家丁小心翼翼地跟孫郁香說：「小姐，這好像不是孫家的人啊。你看她的手那麼光滑，怎麼像做過事情的人？」

  孫郁香聞言，立刻朝樓婉的手看去。果然，樓婉的手簡直白嫩得不像話，哪像是每日做牛做馬的手？她眼裡噴火，怒氣沖沖地瞪著樓婉：「你到底是誰！冒充我孫家的人要幹什麼？」

  「我不是冒充！我這不是還沒穿上麼？」

  孫郁香聽不進樓婉的解釋，命令孫家的家丁：「給我抓住她，把她扭送官府。看她說不說！」

  樓婉急得推開面前人，正欲逃跑，忽然聽到陸承的聲音：「你怎麼在這？」

  不是吧！樓婉心裡哀號，京城是有多小呢？她怎麼偏偏遇上了陸承。

  「陸公子，我今日不便，先離開了，後會有期。」

  她現在是在『逃命』，半點時間都耽誤不得。可陸承不打算讓她走，擋住她的去路。「你來買衣裳？」

  樓婉進宮之前還特意來置辦一身新衣裳，陸承不滿地皺起眉頭，「這就是你想的辦法麼。」

  孫郁香本要命人再次抓住樓婉，卻在看到陸承之後愣住了，馬上轉過身整理了一下頭髮，這才轉頭含羞帶怯地看向他。

  熟料陸承根本沒有注意到孫郁香的眼神，目不轉睛地盯著樓婉看。

  「不是不是……」樓婉百口莫辯，只想趕緊甩開孫郁香，壓低了聲音說：「先幫我脫身，回頭我再跟你說。」

  陸承沉吟片刻，選擇相信她。

  孫郁香還沒被男人如此忽視過，不滿地嘟起嘴，「這位公子，你認識她嗎？她冒充我家的人，我正打算把她扭送官府呢！」

  陸承看一眼樓婉，眉心不易察覺地跳了跳。樓婉心虛地笑了笑。

  「公子，我以前好像沒見過你啊。」孫郁香自持是個美人，既使對陸承心有好感，也不會主動出擊。她很清楚，只要她柔柔弱弱地站在那兒，說兩句話，就能引得陸承上鉤。

  可事實卻出乎她的意料。

  陸承冷淡而禮貌地說：「姑娘，我和這位姑娘相識，今日一事純屬她頑皮胡鬧。我替她向你道歉了，還望姑娘不要計較。」

  他都這麼說了，孫郁香怎麼可能計較，臉色微僵地說：「我……我當然不會計較了。下次別再做這樣的事情，否則會被別人給教訓的。」

  她本想說自己，但是又怕給陸承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就換成了別人。

  陸承並不在意，只對她禮節性地點點頭，便帶著樓婉走了。

  孫郁香甚至來不及問他的名諱就只能看到他匆匆離去的背影，還有一個嬌小的身影緊隨左右……她暗暗咬牙，為什麼不肯告訴她名諱？

  掌柜的戰戰兢兢地問：「孫小姐，這布還要給您包起來麼？」

  「誰稀罕那塊破布了！」孫郁香瞪掌柜的一眼，又問：「剛才那公子你認識麼？」

  「不認識。」掌柜的誠實地搖搖頭，「不過看著面生，應該是外地來的。」

  孫郁香知道陸承不是京城的，否則京城有這麼個青年才俊豈不早就出名了？她突然覺得，因病錯過選秀也未嘗不是件好事，這不是遇到她的真命天子了麼。

  她一心想嫁給皇帝，但是今日見過這位公子，忽然覺得這樣儀表堂堂的貴公子也能配得上她。

  「你們都記住剛才那公子的模樣了吧？給我去查查，他是哪家的公子。」

  兩個家丁馬上應下，「是。」

  「還有他身邊那個女人，查查和他什麼關係。」孫郁香想到樓婉那張白淨的小臉，心下嗤之以鼻，哼，還挺會在男人面前裝樣子。

  直到樓婉回頭看不到那家布莊，也沒有人追上來，她才鬆了一口氣。

  「陸公子，多謝你，你又幫了我一次。」

  陸承沒應她這句謝，默不作聲地帶她回了他們原來住的客棧。

  「說吧，你今日去布莊做什麼？買衣裳？」

  「不是。」樓婉看在陸承今日又救了自己的份上，把自己的計劃告訴陸承。末了，還可惜地嘆了口氣，「明日就是宮宴了，我真怕我來不及再弄一套丫鬟的衣裳。」

  「你真是——」陸承對樓婉想的這個辦法感到十分無奈和頭疼，沒好氣地說：「你就不會向我求助麼。」

  「你怎麼——」樓婉剛想說你怎麼幫我，說到一半忽然想起陸承曾說過他跟皇室有些關係。她眼裡閃過一抹驚喜，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她不能再拖累陸承了。

  「怎麼？寧願扮丫鬟也不要我幫你？」

  「當然不是。」樓婉輕聲說：「我做的事情很危險——」

  「放心，你捅多大的簍子我都能兜住。」

  樓婉顯然是不信的。

  陸承又說：「若你實在擔心，就手腳麻利些。早點做完你要做的事情，我們離開京城。」

  「我們？」樓婉奇怪，「你沒說錯吧。」

  「沒有。就這麼定了，等你出宮，我們就離開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