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中秋宮宴

  樓婉接過小四手裡的藥爐，把他推到一邊，「你也受傷了，你去休息吧，我來熬藥。」

  「這怎麼好意思。」小四連忙拒絕。

  樓婉卻說，「陸公子和你都是因為我才受傷，我理應照顧你們。」

  「那怎麼好意思。」小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樓婉已經開始分藥草，小四隻好依她所說先去照顧陸承。

  陸承見小四走進裡間，奇怪道，「你怎麼沒去熬藥。」

  「樓小姐在熬藥，她不讓我幫忙。」

  陸承面露不悅，「你怎麼能讓她熬藥。」

  「公子，是樓小姐非要幫我們熬藥的。」小四生怕陸承嫌棄自己懶惰，忙向他解釋。

  陸承這才沒再說什麼。

  小四對樓婉讚不絕口，「公子，樓姑娘真是不錯，又能幹又聰明，一點都不嬌氣。可惜她已經是陛下的妃子了，不然做我們王妃多好啊。」

  「小四。」陸承警告地看向他。

  小四摸摸鼻子，知道自家王爺不愛談這些，忙止住話頭，「王爺，奴才多言，您別跟奴才計較。」

  陸承知道小四這話純粹是無心說出，便沒多說什麼。

  樓婉自告奮勇地要熬藥，向店家要了四五個碗用來裝藥草。

  店家給她拿碗時好幾個食客不懷好意地打量著她，樓婉乾脆背過身去，正好聽見背後一桌男人正在談論著什麼。

  「聽說了麼？太后今年提前舉辦宮宴，中秋宮宴！」

  「今年宮裡納了好幾個娘娘，嘖嘖，這回的宮宴肯定爭奇鬥豔，陛下真是幸福啊。」

  「誰說不是呢。做男人能做到陛下那份上，真是死了也值了……」

  樓婉眼神一暗，看來她不在宮裡對蒼懷霄沒什麼影響啊，他還不是照樣歌舞昇平。

  「姑娘，這些碗給你夠不夠？」店家殷勤地拿來五個碗，「不夠再說，我再給你拿。」

  樓婉接過碗，向店家道了謝便上樓。

  她漫不經心地摘藥草，心裡算著日子。

  是啊，馬上就中秋了，好不容易這一年她和樓璋都在京城，卻無法聚首。她連樓璋現在被關在哪裡都不知道。

  想到這一點，樓婉不由得有些憂心，本來計劃再去打聽的地方因為要照顧陸承而無法去。

  「哎——」她不是常嘆氣的人，可此時此刻不由自主地長嘆一聲。

  「怎麼了？」陸承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冷不丁地問。

  樓婉嚇得手一松，差點把碗摔在地上。她將將穩住心神，轉頭看向陸承，抱怨道：「陸公子，你怎麼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嚇死我了！」

  陸承好脾氣地應下，「我下次注意。你為何嘆氣？」

  樓婉不知如何跟陸承解釋，隨口糊弄過去。「沒什麼，就是覺得拖累你們。」

  「我不是說過了麼，你救了我，不算拖累。」

  樓婉敷衍地笑笑，低頭繼續收拾藥草。「陸公子，你先去休息吧，等我熬好藥了我端來給你。」

  陸承卻沒有走，倚靠在柱子上，盯著樓婉手上地動作，輕聲問：「你說你不想回宮，是真的麼？」

  「……現在不是我想不想，而是我根本回不去。」樓婉無奈地說。

  她無法明言，知道按照陸承體貼入微的性子應當是不會再深問。誰知陸承一反常態地追問道：「你只說想不想。」

  「我——」樓婉回陛陸承的眼神，隨口回答：「不想。」

  「為什麼？陛下對你不好麼。」

  「這跟你沒什麼關係吧！」樓婉不想再想起蒼懷霄，偏偏陸承又一再追問，她禁不住加重了語氣。

  陸承頓了頓，復又變回原來那副彬彬有禮的樣子，「是我問多了。」

  「陸公子，我不是——」樓婉手足無措地看著陸承，不知要怎麼解釋。她的火氣不是針對陸承，只是不想一再地想起蒼懷霄。

  陸承卻一臉「我理解」，看得樓婉哭笑不得。

  熬好藥，樓婉細心地瀝去藥渣，又將藥汁精置到適合的溫度才遞給陸承。

  看著陸承喝完，樓婉才說，「陸公子，你先休息，我出去一趟。」

  陸承眼角顫了顫，不動聲色地問：「出去幹什麼？外面還危險著，要不讓小四陪你出去吧。」

  「不用了！」樓婉下意識地拒絕，她要打聽樓璋的事，跟著一個人很不方便。

  陸承沒有堅持，喝了藥便去休息。

  未免又惹來刺客，樓婉用一塊紗布將半張臉蒙起來便出了客棧，直奔大理寺。

  「公子，不去休息麼？」小四見陸承站在窗邊，走到他身邊便看到樓婉匆忙出去的身影。

  「你跟去看看。」陸承不必明說，小四也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二話不說就跟上樓婉。

  樓婉直奔大理寺，大理寺的士兵不像兵部的士兵那般好糊弄，他們咬緊牙關，一點信息都不透露給樓婉。

  任她說幹了嘴皮子，那些人也不肯透露半分。她氣得咬牙切齒，卻又不肯放棄，躲在暗處等到天黑。

  皇天不負有心人，就在她等得昏昏欲睡時，聽到大理寺卿對士兵交待：「過幾日的宮宴你們都得進宮，一定要嚴加操練。到時候宮裡人多，陛下擔心有人趁亂劫走溫司庫和樓將軍。」

  樓婉頓時清醒了。

  樓璋居然在宮裡！

  大理寺卿後面的話她聽不進去了，她心不在焉地回到客棧，沒發現身後跟著一個人。

  陸承早就醒來了，看見她失魂落魄的神情，關心道：「樓姑娘，你怎麼了？」

  「我……我沒事。」樓婉勉強笑笑，「陸公子，我今天出去辦了一天的事情，我累了，先回房休息。」

  「要不要我去請個大夫？」

  樓婉只想趕緊回房好好想想怎麼把樓璋救出來，無心應付陸承，只推說累了。

  陸承體貼道，「那你好好休息，有事隨時找我商量。」

  樓婉感激地看他一眼，毫不猶豫地關上房門。

  直到房門關緊，小四才出現，低聲對陸承說：「公子，樓姑娘今日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陸承眉心一沉，還說不想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