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守株待兔

  陸承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齊雲追上來了，忙提醒樓婉：「婁姑娘，這麼跑肯定不行，那人追上來了。咱們得想辦法躲起來。」

  「……」樓婉一咬牙，看見前方有一陰暗小巷，立刻拉著陸承鑽進去。

  陸承剛要說什麼，樓婉一把捂住他的嘴，示意他不許說話。

  陸承的眼神閃了閃，倒真的安靜下來。

  齊雲跟著他們跑到此處，卻不見他們的身影，篤定他們是藏起來了。他不急，就這麼悠閒地在附近打轉，打算守株待兔。

  陸承剛剛跑了一陣，呼吸聲很急促，偏偏樓婉又捂他嘴捂得十分嚴實。一口氣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他忍不住輕咳一聲，樓婉氣得瞪圓了眼。

  齊雲聽力極好，自然是沒錯過陸承這一聲咳嗽，當即拔腿朝陸承和樓婉的方向走去。

  不多時，齊雲的身影就出現在巷子口。

  樓婉咬緊牙關，讓陸承藏在一旁的竹筐後，自己則主動迎上齊雲。

  陸承不知道她要幹什麼，想阻止她的行為，卻只抓到她寬大的衣袖。樓婉決絕地把手抽走，留給他一個背影。

  「喲，很自覺嘛，不等我來找就出來了。」齊雲戲謔地看著樓婉，「另一個？也叫出來吧，我懶得找了。」

  樓婉撣了撣身上蹭到的灰，從容不迫地看著齊雲，「不必了，你是沖我來的，不要牽扯上無辜的人。你要殺就殺我一人，那公子與我非親非故，若因為我枉死，我死了也閉不上眼睛。」

  陸承沒想到樓婉會這麼說，心口湧上一絲異樣的情緒。

  「哼，自以為高尚。」齊雲嗤之以鼻，「你以為他會感激你麼？要不是你，他也不至於淪落到如此境地。別廢話了，難道你以為我會放了他麼，你和他今天都得死！」

  齊雲說的話讓樓婉的臉色在短時間內變了好幾變，對陸承越發愧疚起來。

  「行了，自己老實出來吧！還真等著我進去抓人麼。」齊雲冷笑一聲。

  陸承咬牙站起來。

  齊雲得意非常，抽出短刀對著陸承，「既然你想英雄救美，我就給你個機會，讓你死在她前頭……」

  正在他說話時，小四突然出現，大喝一聲，「大膽！居然敢傷我家少爺！」

  齊雲沒想到小四竟然還能追得上來，兩人頓時又打得打作一團

  「陸公子，今日之事因我而起，你是無辜受累。你讓小四不要再打了，你們——」

  樓婉本想說讓他們丟下她走吧，陸承卻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快，跟我來，我們出城！」

  「出……城？」現在城門緊閉，怎麼出城啊？

  樓婉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陸承拉著跑。

  她發現陸承雖然腳步輕而緩，但是很輕車熟路，仿佛早就把京城的路爛熟於心了。

  齊雲發現他們要走，無心再與小四纏鬥，立刻追上他們。

  「休想逃！」

  齊雲發現他們要跑，馬不停蹄地追上來，小四亦緊隨其後。

  樓婉緊跟著陸承跑，直到他停下來才發現自己已經出城了。她剛要問陸承這是怎麼回事，就看到陸承臉色發白地倒在草垛中。

  「陸公子！」樓婉大驚，忙上前把陸承扶起來。「陸公子，你沒事吧。」

  「沒事，我只是……」陸承氣喘吁吁地說，「我就是跑得太快了！」

  樓婉鬆了一口氣，「你沒事就好。」

  但她又很奇怪，陸承的身體似乎十分虛弱，既使只是這樣一陣急促的奔跑都能要了他的命似的。

  她剛要問陸承，忽然感覺生了一陣風似的。

  齊雲氣勢洶洶地站在她身後，從城內追到城外，他花費了太多多餘的時間，他早該殺了樓婉的。

  可他剛要把劍刺進樓婉的胸膛，小四又追上來，和他纏鬥在一起。

  「嘖……！」齊雲心裡有火，招招致命地對付小四。

  小四看見陸承倒在地上，以為齊雲傷了他，氣急敗壞地沖向齊雲。

  樓婉急忙看向陸承，「陸公子，你怎麼了？」

  「我、我沒事。」陸承搖搖頭。

  樓婉怎麼信得過他真的沒事，他臉色蒼白如紙，仿佛隨時都會閉眼暈過去。「走，我先扶你去旁邊休息。」

  她吃力地架起陸承，雖然陸承看著瘦弱，但是好歹也是個男子，她扛得十分吃力。

  齊雲發現他們要走，當即放棄了和小四纏鬥，提劍直奔樓婉和陸承而去。他一轉身，小四朝他的背後上狠狠地踹上一腳。齊雲被踹得滾在地上，小四又衝上來，和他打得難捨難分。

  他心裡發了狠，要致小四於死地，短刀幾乎要刺上小四的面門了，忽然遠處傳來一聲高昂的雞鳴。

  天亮了。

  齊雲在心裡衡量一番，天一亮就會有人進京，隨時可能看到他在殺人滅口。他咬牙切齒地鬆開手，只能先離開，再找下一個殺樓婉的機會。

  小四其實早就到了強弩之末，齊雲的武功比他高多了，他只能勉強支撐。要不是齊雲在最後關頭莫名地收手了，他可能挨不過齊雲的攻擊。他一得空便立刻跑到陸承身邊，發現陸承臉色蒼白，大驚失色：「少爺！少爺肯定是發病了……！」

  樓婉正在照顧陸承，聽他說這話愣了愣，「什麼病？」

  「少爺中過寒毒，每日都得喝藥抑制毒性發作。肯定是昨夜少爺奔波勞碌引起寒毒發作。」小四有些埋怨地看著樓婉，要不是為了她，少爺怎麼會這麼辛苦！

  樓婉聽說過寒毒，中這種毒的人必須萬分小心，因為任何一點小病或是疲勞都有可能引起毒性發作。她心裡更愧疚了幾分，「有藥嗎？」

  「有，在客棧里。」小四深吸一口氣，「我回去取，必須在半個時辰內給少爺服下。」

  小四剛起身，就噴出一口血。緊接著雙腿一軟，跪在地上。他捂著心口，在和齊雲打鬥時中了齊雲一掌，他受了不小的內傷。

  樓婉忙說，「你先別急著動，當心沒救回陸公子反而把自己給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