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鬧脾氣

  樓婉的目光上上下下地在蒼懷霄身上梭巡了好幾次，她第一次聽說女子給男子下藥的。

  她懷疑和驚訝的目光讓蒼懷霄很不舒服，「你這麼看著朕做什麼？難道你懷疑朕說大話？」

  「不是不是。」樓婉差點憋不住笑，「只是沒想到陛下的『美色』竟然如此誘人。」

  「不一定是因為……」蒼懷霄說不出美色二字，只能冷哼一聲，說：「只有知道是誰下的藥，才知道是什麼目的。」

  樓婉點點頭，腦中卻不由自主地幻想起蒼懷霄縮在床上抱著被子的模樣，那模樣實在太滑稽，她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這麼好笑麼？」蒼懷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沉沉的說道，「別以為你救了朕就能為所欲為。」

  樓婉微微彎起的眼尾立刻垂了下去，心裡暗罵蒼懷霄真是過河拆橋。要是自己不去救他，他現在還在樓珍的『魔爪』里。

  不過算了，反正蒼懷霄也沒求她去救，只要玉銘認這個人情就好。

  樓婉起身正兒八經地行禮，「陛下說得是，是臣妾逾矩了。臣妾這就回去反省自己。」

  蒼懷霄輕輕捏緊拳頭，樓婉這是做什麼？跟他鬧脾氣？

  他本想作為回報跟樓婉透露一些樓璋的消息，但是樓婉這態度著實讓他不舒服，他便沒說，只是冷淡地點點頭。

  沒良心！樓婉在心裡罵了句，面上帶著溫順得體的笑容離開。

  那一抹紫消失在門口，蒼懷霄揉揉眉心，正欲喚江德年，突然想起來江德年還在齊太后宮裡。

  他心裡一緊，馬上起身，卻又聽到了江德年的聲音。

  「齊月姑娘，就送到這兒吧，不必再往裡送了。」

  「不行的，江公公，是我疏忽，我必須向陛下請罪。」

  齊月和江德年一起走進來，齊齊跪在蒼懷霄面前。

  「參見陛下。」

  蒼懷霄叫江德年起來，但沒有理會齊月。他看了一眼江德年，確認江德年身上沒有傷才看向齊月，「怎麼回事。」

  齊月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不敢看蒼懷霄，一鼓作氣地說：「陛下，我因疏忽把江公公關在庫房裡一個時辰，奴婢該死。」

  蒼懷霄馬上看江德年，後者苦笑著搖搖頭，「齊月姑娘那麼多事情要忙，一時想不起來也沒什麼，再說老奴這不是沒事麼，前後才一個時辰呢。」

  他們走了沒多久，齊太后就讓齊月把江德年放了，好好地送到御書房去，這是示好。江德年走前還被齊太后提點了幾句，讓他別把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告訴蒼懷霄。

  江德年這般八面玲瓏的人怎麼會不知道齊太后的意思，當即說：「也是我的疏忽，我也該注意才是。」

  齊太后滿意地點點頭，讓齊月把他送回來。

  齊月感覺如芒在背，頭也不敢抬，眼睛也不敢睜。

  「疏忽？這也能疏忽麼。」蒼懷霄冷笑，江德年年紀大了，幸好今日只關了一個時辰，要是關一兩天呢？

  「陛下，奴婢真的是疏忽……」齊月瑟瑟發抖卻又不能說出真相。齊太后需要一個『替死鬼』，她是齊太后的心腹，自然要替她擔起這個責任。

  就在蒼懷霄要發難之際，江德年忙上前道：「陛下，老奴沒事，別為難齊月姑娘了。」

  江德年百般阻攔，生怕蒼懷霄為難齊月。他一面攔著蒼懷霄，一面給齊月使眼色，讓齊月快走。

  齊月忙向蒼懷霄行禮，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江德年，你有本事了，敢替朕發號施令。」蒼懷霄微慍。

  江德年嘆了口氣，「陛下，前段時間齊遜的事已經讓很多人認為您與齊太后有了異心，因此頗多微辭，要是您今日再為了我對齊月姑娘發難，那不是更——「

  他不得不為蒼懷霄考慮，故此就算受了委屈也可以不計較。

  蒼懷霄怎會不理解江德年這份苦心，沒再追究齊月的責任。其實哪是齊月的責任，真正主使的人是誰，他們心知肚明。

  江德年年紀大了，雖然沒有受傷，但是受了驚，蒼懷霄特許他休息幾天。

  「陛下陛下！我把藥箱拿來了——」玉銘衝進御書房，打開藥箱就要給蒼懷霄配解藥。

  「是你去找樓婉的麼。」

  玉銘一邊忙著手上配藥，一邊點點頭，「是啊，當時我不是急得沒辦法了麼，只能去找昭妃娘娘幫忙了。」

  「多事。」蒼懷霄輕斥，沒等他配好藥就要離開。

  玉銘不解地看向他，「當時情況緊急嘛，我不是只能找娘娘幫忙了麼？這怎麼多事了？」

  蒼懷霄沒有回答他的話，他在想，他要怎麼還樓婉這個情。

  是把樓璋的事情告訴她，還是……

  玉銘委屈地嘟囔，「倒是跟我說清楚啊。」

  ……

  蒼懷霄派內廷的人去了一趟齊太后宮裡，齊太后還來不及讓人銷毀院裡的東西，所有的酒器和杯盤碗碟都被一併帶走，一一檢驗。

  樓珍也被帶走，走時緊緊地扒著別院的門，「我不走！我不走！太后——太后救我呀！」

  齊太后有意不見她，但是她喊得這麼大聲，齊太后只好派小宮女出來安撫她：「珍順儀，太后說了，讓你放心地去。」

  「真的麼？」樓珍眼裡含淚，「太后一定要來救我啊——」

  小宮女敷衍著，樓珍好像忽然看穿了她的敷衍一樣，驚聲叫起來，「太后，您若不見我，休怪我到陛下面前胡說八道。」

  齊太后被她吼得太陽穴直跳，板著臉走到門口看她：「身為后妃不顧禮教在這大喊大叫，難道你們樓家的人都這麼沒教養？」

  「太后，我有話要單獨跟您說。」樓珍堅定地看著齊太后，「您要是不聽一定會後悔的。」

  「……」齊太后微抬下巴，給內廷的人一個眼神，桎梏著樓珍的人立刻鬆開手。

  樓珍馬上跟著齊太后走到裡間，齊太后不耐煩地看著她：「有話快說。」

  「太后，您一定要保我。陛下肯定是察覺了我給他下藥。」樓珍眼裡寫滿驚慌，「您不救我我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