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賞賜

  「朕一直都在考慮一件事情，這皇位呢，是傳給太子，還是傳給有能力的皇子……無論是哪一樣，朕都思索了很久。挺糾結的，畢竟一個是規矩，一個，是國家的未來……」

  秦皇帶著兩人走動著，嘴裡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

  「哎呀，果然是人老了，連話也多了。這麼多有的沒的，你們聽著可別煩啊……」

  回答的，依舊是一片沉默。

  秦皇也不在意，只是在經過一個亭子的時候，抬手示意進去說。

  坐下，他不再婉轉，話題直奔這段時間京城裡的傳言。

  「朕不想知道這些事裡有什麼，或者是真是假，但有件事，朕要你們明白。暗地裡斗得再狠，朕不管。可這明面上，給朕維持好了，明白嗎？」

  「明白。」兩人齊聲應，但心裡是如何想的，就沒人知道了。

  秦皇也不想知道他們心裡的真實想法，說了自己的意見，就擺手讓兩人離開。

  小德子派了人在後面跟著，得知兩位王爺一出宮門就吵了起來，愣是沒敢將這話傳到秦皇的耳朵里。恰好太子入宮，立刻把話給岔開了。

  李喵喵在府里等著，看到他回來，嘴角一抽。

  「皇上，有那麼囉嗦嗎？」

  囉嗦？夜司泓想了想，還真沒覺得。

  「在責罰我們而已。」夜司泓輕飄飄的說，轉過身，讓清月拿了茶水，一口氣喝了一壺。

  「跪了兩個半時辰，說的話都是廢話。」

  這樣的回答讓李喵喵有些愣，但也沒在意。

  她更關心的，是夜穆秦的情況。

  「只是名聲壞了，要想拉下來還早得很。」

  不得不說，有無數雙不被警惕的眼睛在，整個京城都沒有了秘密可言。

  「喵喵，那些貓怎麼說的？」

  「還是那樣，沒什麼變化，但也沒太大的進展。」

  前一批貓的死亡並沒有影響，李喵喵將他們深埋在心底。

  花花偶爾竄來，吃上一些東西就跑了。

  李喵喵一改先前沒事就擼貓的狀態，沒事就待在聽雨軒里，哪兒都不去。

  京城裡的事，清月每天出去了聽一耳朵，回來事無巨細的全說給她聽。

  其中一條吸引了李喵喵的注意力，年底最後一天，有個賞雪大會。而現在，離那一天還有四十天。

  四十天，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李喵喵從夜司泓那兒問了些和這個大會有關的事，才得知皇家的人是必須去的。

  舊年最後一天的落雪，是金樽國的大事，可以說是僅次於新年的存在。

  在那一天，所有人都會換上新衣，帶著最虔誠的心，到空地上聚集。

  無論是喝酒，還是聊天，那整整的一天，沒有人會留在家裡。

  落在身上的雪，是祝福，也是對舊的一年的歡送。

  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新衣裁好了送過來，李喵喵只看了一眼就讓清月收了起來。

  直到最後一天的早上，李喵喵才換上。

  那是一件淡紫色的襖裙，非常的漂亮，配上一件紅色的斗篷，襯得李喵喵膚白勝雪。

  而前一天，宰相府傳了句話來，說讓她帶姚尚柔一程。

  那個虐貓的女人？

  李喵喵果斷拒絕，天還沒亮就上了馬車，直接讓車夫前往賞雪的地方。

  姚尚柔？不好意思，她不記得了。

  馬車慢慢的離開這條街道，向皇宮駛去。

  清月跟在一旁，心情莫名的緊張。

  她要入宮了。

  看了眼馬車，清月昂起了頭，泓王府的人，就是要抬頭挺胸。

  皇宮前，馬車一輛接著一輛。泓王府馬車的到來讓一些馬車果斷的退走。

  掀開車簾，李喵喵左右尋找著，突然一凝，彎腰下了馬車。

  夜司泓從宮門走出，微笑著站在那兒等她。周圍豎著的火把與燈籠，將他的臉龐照的格外明顯。

  待她到了近前，回手拿了手爐塞給她。

  「一路過來冷著了，暖暖。」

  低頭，「好。」

  順著宮闈走入，李喵喵亦步亦趨的跟著。落在隨行的人眼裡，就更像是傻子。

  夜司泓也不避諱，任由四周的目光打量。

  天邊陡然黑了下來，一段時間過後，又漸漸的發白。

  天，亮了。

  雪，飄飄灑灑的落下。

  起先的雪很小，落在臉上身上，很快就融化了，只餘下淡淡的涼意。

  賞雪的地方燃起了火盆，每一張矮桌旁，火盆都是暖暖的。

  此時雪落下，涼意和溫暖配著，倒有種別樣的感覺。

  手被抓住，李喵喵也沒去看，目光落在上首，那張矮桌上，還沒人出現。

  倒是一旁的幾張矮桌，已經坐了人。夜穆秦夜天御，還有太子殿下。除了這幾個，其他的都和陌生。

  目光一轉，李喵喵怔了，那是:「踏雪？」

  林翰鈺就坐在他們對面，懷裡抱著的，從臂膀間透出的，是一抹灰色。

  那是，踏雪。

  聽到自己的名字，那抹灰色動了動，露出的小腦袋轉過來，喵了聲，就要撲過去。

  林翰鈺不察，竟被他跑了出去，欲要去追，衣擺一重，忙坐下。

  「皇上駕到——」

  「臣等，參見陛下。」

  「免禮。」

  一眾聲中，林翰鈺偷偷抬頭看了眼對面，確認踏雪跑到了李喵喵身旁後，才鬆了口氣。

  起身坐下，眾人的目光落在上首。

  秦皇舉起酒樽，「來，為落雪，乾杯！」

  舉起酒樽，一口喝下。

  人群里，李喵喵跟著一起做，一口酒下肚，火辣辣的。

  暗暗的揉了兩下肚子，李喵喵目光落在踏雪身上，彎了下嘴角，還沒來得及摸上一下，突然被推了下。一驚，差點沒把踏雪扔在地上。

  茫然的抬頭，四周射來的目光讓她頭皮發麻，這怎麼了？

  「父皇，韻兒還有些茫然呢。」夜司泓拱手，「還望父皇見諒。」

  秦皇擺擺手，示意他帶著李喵喵上前。

  手被抓住，李喵喵硬著頭皮往前走。

  夜司泓停下，「父皇。韻兒。叫父皇。」

  「父，父皇。」

  「哈哈，來人，賞泓王妃十匹雲布，三千兩黃金……」

  隨著秦皇的賞賜，場裡的氣氛陡然變得微妙。

  十匹雲布啊。

  有多想的，目光已經飄向了夜穆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