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也算是有功

  一旁的趙箬聽見楚恪的這番話語，心中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這楚恪似乎每次一見到楚流雲，就像是見到了三百年的仇人了一般，總是各種不客氣。

  楚流雲又尋麼會不明白楚恪的意思，但現在趙箬的確是人家的夫人，而人家又是身份尊貴的太子，他楚流雲，以前還是有條件跟楚恪進行競爭的，畢竟曾經的嘉王府可是很大一塊肥肉，人人都想嘗一口。

  然而現在的他沒有身份，身上還背負著罪責，自己的妹妹現在又因為蠻族征服一事而鬧得沸沸揚揚，是在是沒有半點能夠更面前這個光鮮亮麗，找不到半點瑕疵的楚恪相比較了。

  楚流雲在楚恪的面前終於認清了自己，這是他最難以接受，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實，他只能苦澀地笑著向楚恪道謝道，「有勞太子殿下費心了，楚涅有福，能夠有太子這般令人信服的乾爹，是在是太幸運了。」

  楚恪看楚流雲這回是終於老實了，便也不再與他多做爭鬥，只是回頭十分寵溺地看了一眼趙箬，而後對楚流雲淡淡說道，「今日國宴，箬兒為了明珠的事情也頗費心思，天色已經不早，孤便與太子妃先回府了，你們二人隨意。」

  說罷，便拉起趙箬的手，往馬車走去，楚流雲看著趙箬與楚恪那親密的模樣，心中不由得一陣欽羨，然而，他與趙箬終究是有緣無分，楚流雲的心有些失落了。

  秦姝蓉十分尷尬地站在一旁，從方才楚恪與楚流雲鬥氣的樣子，秦姝蓉就清楚地看出，楚流雲對趙箬還是抱有念想的，她的心中很是不甘，然而又看到楚恪極力維護趙箬的模樣，心中更是十分羨慕。

  若是有一天，楚流雲能夠像楚恪護著趙箬那般護著她就好了，只可惜，現在自己是楚王的妃子，又怎麼能夠與楚流雲在一起，秦姝蓉的心中萬般無奈，卻又只能接受眼前這個殘酷的事實。

  秦姝蓉看著楚流雲，今年不見，楚流雲的容貌便已經稍稍遊客些變化，比起那個叱吒汴京的貴公子來，他那張俊逸的臉變得消瘦了一些，膚色也變黑了許多。那雙原本滿是風流的桃花眼，如今帶著些許的穩重之氣，看上去多了幾分成熟的味道。

  秦姝蓉意識到，她的楚流雲已經不再是那個多情的小公子了，而是在慢慢變成一個頂起家庭的男人，她的心也因此變得快樂起來，她所愛的人，終於要變得更加優秀了。

  楚流雲看著神情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子，心中有些很不是滋味，吞吞吐吐由於了很久，這才憋出一句話來，「最近，你過得怎麼樣？」

  秦姝蓉笑了起來，她的笑中帶著一絲苦澀，這些日子她在宮中是怎麼過來的，也只有她最清楚了。

  為了能夠讓楚流雲擺脫罪名，她用盡了方法讓自己成為了秀女，在經歷了許多陰謀詭計之後，她終於成功見到了皇上，並且用她最傲人的狐媚之術將楚王迷住，也真是如此，楚王對她百般疼愛，在不久後就從秀女成了婕妤，又從婕妤變成了妃子。

  這條道路黑暗而又孤獨，其中充滿了不懷好意的各種陷進，然而，楚明珠卻將對楚流雲的愛，編織成抵抗任何招數的盔甲，帶著滿身的傷痕，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著。

  趙箬曾經說過，秦姝蓉很可憐很可悲，她的愛情低微而又卑賤，總是在楚流雲看不見的地方流血流淚，總是用自己柔弱的身軀為楚流雲抵擋任何明槍暗箭，卻又不能被楚流雲所能理解，只好將委屈藏在心中，卻又毫無顧忌地繼續替楚流雲做這些事情。

  秦姝蓉活在對楚流雲的愛之中，她不知道自己需要什麼，只知道楚流雲的東西，她一定會不惜任何代價將它們幫著他弄到手，這樣的愛，太過於卑賤了。

  「我，我過的很好，你也看到了，我現在是皇上的寵妃，各種大臣對我也要恭維，哥哥都希望我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秦姝蓉的聲音與從前一樣嫵媚而又迷人，這句話聽著平平淡淡，若無其事，然而說話者的心，卻因話語的內容而痛得滴血。

  楚流雲聽聞，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你過得好，我也就放心了，今日找我何事？」

  秦姝蓉從這句客套的話中吸取到一些令她感到欣慰的東西，她嘴角的笑意燦爛，立刻對著楚流雲說，「聽說你被守門將軍困在這兒了，我便來尋你，皇上就在御書房，我帶你去見他吧。」

  楚流雲微微一愣，今日國宴，所有人都把注意放在蠻王與楚明珠身上，就連自己的父親母親都沒有想到自己還未進宮，眼前的這個女子居然能將他掛念在心中，還準確地知道他所焦急的是什麼，幫著他解決問題。

  秦姝蓉，一直以來都是他心中那個善解人意的女子，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個優點她也還是沒變。

  然而，楚流雲不知道的是，秦姝蓉其實並不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女人，她只是對他一個人關心，她無時無刻都在掛念他，替他謀劃著名未來的道路，想著幫助他解決問題，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只是為了他。

  秦姝蓉的臉上笑燦爛，她的妝容艷麗而又美妙，加之她身上的宮裝彩緞，珠寶佩環，每一樣東西都精緻優雅，在這夕陽下熠熠生輝，絲毫看不出這些繁華背後那顆破敗淌血的心。

  「那就多謝姝蓉娘娘了。」楚流雲並沒說什麼，這麼多年，秦姝蓉對他的好，他早已經習慣，就像是兒時母親對他的愛那樣，平淡得如同一杯白開水，令他唱不出其中的滋味了。

  秦姝蓉的笑意僵了僵，然而，她依舊以自己最美的姿態迎接著楚流雲，帶領著楚流雲緩緩向御書房走去，今日的黛眉是為你而畫，今日的胭脂是為你而抹，今日的唇脂是為你而搽，今日的丹蔻是為你而染……

  今日，我秦姝蓉，要將最美的自己展現在你面前，讓你永遠記住我此時的風光，而忘記我過去因無知與輕狂而犯下的錯，今日的我為你而綻放，為你而快樂……

  然而楚流雲卻對這一切熟視無睹，秦姝蓉在他眼中，不過是比平日多了幾分美艷，罷了，她雖然的確十分美麗，卻不是他喜歡的那一種美麗，他愛的是湖中的白荷，而秦姝蓉卻是御花園中那妖艷而又華貴的牡丹。

  從宮門到御書房的路到底有多長，秦姝蓉與楚流雲都有些急不得了，只知道楚流雲與秦姝蓉講述了一些他在邊塞生活時遇到的離奇故事，以及當地蠻族人民的獨特風俗文化，還有蠻王在蠻族中的印象與成就。

  秦姝蓉靜靜地聽著，將楚流雲的話字字句句都銘記在心中，她知道，現在楚流雲的這些故事，每一個字，每一個瞬間，每一個音調都是機器珍貴的，他的笑容，他的眼睛，他眉目間那種淡淡的愁容，以及那對自己總是十分刻薄而又無情的嘴唇，都牢牢地記在了秦姝蓉的心裡。

  皇宮是一隻豪華的金色鳥籠，飛入其中的鳥兒，都已經沒有了自由，秦姝蓉也只是這兒的一隻歌聲稍稍有些動聽的金絲雀罷了，只要等她老了，等她沒有力氣再啼叫出那美妙聲音的時候，她便會被遺忘在某個清冷的角落。

  那個時候，唯一能夠陪伴著秦姝蓉的，永遠不會消失的，便是現在這般的美好回憶了，秦姝蓉會將這段記憶像珠寶一般一顆顆封存在匣子中，每日打開，一一數一遍，一一回味一遍，此生便了無牽掛了。

  「到了，皇上就在裡面，今日他的心情很好，只要你多說一些關於蠻王的壞話，他一定能夠將你的罪責免去。」秦姝蓉十分認真地看著楚流雲，語氣中滿是擔憂與真誠。

  楚流雲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心中有些厭惡秦姝蓉方才所用的方法，蠻王是個令人欽佩的勇士，楚流雲承認他的失敗，卻不會在他死後說些詆毀他的話語。

  「我知道了，多謝秦姝蓉娘娘提醒，末將自有分寸。」楚流雲淡淡地看了秦姝蓉一眼，。臉上微微有絲不悅的神色，秦姝蓉看在眼中，心中一寒，卻也不能說些什麼，只好點了點頭，目送著楚流雲見了御書房中。

  楚王聽聞門口的侍衛稟報楚流雲來求見了，眼神一凜，便讓他進來。他將手中的書卷放下，十分威嚴地正做在位置上，臉上有著一絲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楚流雲行了禮，便將此次賑災的報告交給了楚王，楚王接過，只是草草看了一眼，便放在了一旁，看著楚流雲滿是謹慎的模樣，他的心中不免有些小得意，「楚流雲，這次賑災做的還算不錯，今日又護送蠻王來汴京，的確也算是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