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日本的變局 狂求月票

  同歷史上被天下人認為是「愚昧昏君」的評價不同。這個時空的家慶因為在朱濟世的幫助下進行了一些改良，組織了幕府新軍，並且在大阪灣血戰中取勝。因而有了個「家康公再世」的評價。但是在這位「家康再世」的明君統治日本的最後幾個月，卻因為中風臥病和更換繼承人，而且最後又沒有下決心用武力強壓朝廷為德川家幸取得將軍名號，結果給德川家和日本留下了動亂的隱患。所以比起德川家康，這位德川家慶的魄力終究差了許多。

  歷經二十三年的家慶時代已經結束了，但是新的征夷大將軍卻遲遲沒有任命。故，眼下的日本，已經沒有一個一人之下，千萬人之上的武將棟樑，火藥的味道和變革的氣息，在這個島國的內部飄蕩。一個戰國亂世，真的會如人們擔心的那樣到來嗎？

  大明帝國住日本大使館位於江戶城的小石川，兩邊分別是橫濱藩邸和水戶藩邸。前者是德川明子在日本的居所，不過這位德川宗家家督的養母，現在並不居住在此，而是住進了江戶城，以便親自照顧年幼的家幸。後者是德川齊昭的府邸。這日，大明使館之外停了兩輛掛著滙豐銀行標記的黑色西洋馬車。

  表面上滙豐銀行的馬車，可是從車上下來的人卻不是滙豐行的大班。從前面一輛馬車上下來的，乃是一橋德川家的德川慶喜和步兵奉行松平容保。後一輛馬車上下來的人是德島藩藩主蜂須賀齊裕和佐久間象山。四個人在大明駐日本大使朱默的引領下，徑直消失在了深宅大院中。

  此時已經是西曆的9月9日，剛過巳時。在幽深的使館中，一身便服的延平王鄭洪和已經掛上大明外交部侍郎名義的翁同龢正恭迎四人到來。海風徐徐，天空中漂浮著薄紗般的雲彩，在這涼爽的初秋之日。使館花園的涼亭當中，已經擺好了一席便宴。德川明子懷抱著還不到兩歲的德川家幸已經端坐席間，看到客人進來，明子微微點頭。

  「蜂須賀君。松平君，佐久間君，兄上，都坐吧……今天是便宴，不用向少主行大禮了。」

  四個來客都是一愣，目光迅速轉向明子懷抱中那個正在打瞌睡的男孩。松平容保第一個拜伏在地，大聲道：「臣下步兵奉行，會津藩主松平容保參見主上！」

  蜂須賀齊裕和德川慶喜也連忙拜伏行禮，自稱臣下，尊稱家幸為主上。只有佐久間象山還站立不動。他不僅是日本著名的「蘭學家」，還是理學大儒，事事都講一個「禮」。他現在雖然在幕府擔任要職，但卻不是德川宗家的家臣，而是松代藩家老。如果家幸就任將軍。自然是他的主君，但是家幸還不是將軍。

  「都起來，都坐吧。王爺，翁先生，你們也坐……」德川明子淡淡地開口，同樣的話說了兩遍，一遍用日語。一遍用漢語。

  「佐久間先生，您知道巴塔哥尼亞嗎？」眾人剛一落座，明子便問佐久間象山道。

  「知道，巴塔哥尼亞在南美洲的最南端，目前還是無主之地。」

  那位約翰萬次郎現在也被幕府延攬成了御家人，就在幕府新軍擔任翻譯。負責翻譯歐洲軍事書籍。算是佐久間象山的部下，兩人經常討論世界上的大事，佐久間象山自然知道巴塔哥尼亞了。

  「巴塔哥尼亞很快就會有主人了，那裡將會成為新日本，家幸就是新日本國王！」德川明子寵溺地在家幸的腦門上摸了摸。然後掃了一眼在坐的幾個日本人，包括德川慶喜在內，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家幸公要成為新日本國王……可是，誰來冊封呢？」佐久間象山脫口而出。

  「佐久間先生認為誰來冊封才管用呢？」德川明子笑著反問。

  佐久間象山沉默了一下，苦笑道：「天皇陛下大概是管不到南美洲的……此事是大明天子的意思吧？」

  他這話是用中文說的，說完後就看著鄭洪。

  「沒錯，是聖上的意思，聖上將為德川家幸閣下謀求部分或全部巴哥塔尼亞，作為家幸大人參加對俄作戰的報酬。」

  聽到這個表態，佐久間象山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巴塔哥尼亞是給德川家幸的，不是給日本的！如果家幸不能成為將軍統治日本，那麼巴塔哥尼亞什麼的，日本就別指望了！那可是一片相當於兩個到三個日本大小的土地啊！哪怕只能得到三分之一，也能大大緩解日本國內人多地少的危機。

  想到這裡，佐久間象山離開座位，走到家幸跟前，拜伏在地：「臣下步兵奉行佐久間象山，參見家幸大人！」

  德川明子笑了笑：「佐久間先生，等家幸成為新日本王國之君以後，你就是新日本王國的大臣。」

  佐久間象山連忙稱謝。當然大臣什麼的他並不在乎，支持德川家幸完全是為了大局考慮——巴塔哥尼亞這塊蛋糕實在是太誘人了！那麼大片的土地，該有多少萬石的石高？

  德川明子又將目光投向會津藩主松平容保，他剛才帶頭給德川家幸磕頭，顯然是對德川宗家忠心不二。

  「容保，巴塔哥尼亞的氣候寒冷，同會津藩差不多，不如讓會津藩在那裡建立一座城堡，算是支藩如何？」

  松平容保連忙稱謝，他剛才已經從德川慶喜那裡得到了一張10萬銀元的支票，現在又獲准在巴塔哥尼亞成立一個支藩，自然完全傾向了德川家幸。

  而席間的德川家老長輩，德川家慶之弟蜂須賀齊裕，此時卻看了看酒席上的鄭王和翁同龢，他們倆都面無表情。明子拿出巴塔哥尼亞這張畫餅，應該是朱濟世的授意吧？這個大明皇帝對德川幕府的支持倒是夠堅決的，只是這企圖，總是讓人擔心……

  此時，翁同龢也在細細打量著德川慶喜等四個日本人。他的建議已經被明子所採納，要用雷霆手段打擊政敵，控制京都，進而完全掌握日本政局。但是採納是一回事，執行又是另一回事。家幸還是個牙牙學語的兒童，明子也不是大御台所，只是德川宗家家督的養母。根本沒有實現這一建議的實力，所以必須取得德川家重臣和主要幾個親藩藩主的支持。

  而現在，支持德川家幸和德川明子的幕府重臣並不多。前側用人松平簡煜算一個，德川明子的生父德川齊昭的兄長德川慶喜雖然一直標榜尊王，但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還是選擇支持妹妹——畢竟妹妹和德川家幸早晚要返回中國，到時候幕府大權就是齊昭、慶喜兩父子的啦。陸軍奉行之一的松平齊民（家慶的弟弟）在得到增加封地的許諾後也在私下表示了支持。沼津軍校奉行小粟忠順在鄭洪同意讓日本學生去大明皇家陸軍軍官學校留學深造後也支持德川家幸。另外，豪商相模屋政五郎也向德川家幸效忠，以維持相模屋的御用商人地位。

  如果今天只要取得蜂須賀齊裕、松平容保和佐久間象山的支持，幕府新軍就算被完全掌握了，有了槍桿子，還怕做不成挾天子、令諸侯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