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自殺式炸彈皇帝 上 狂求月票

  焦躁的阮福時此時在行宮中的書房裡來回走動。

  這位阮朝皇帝顯得很是不安。

  在他的身側，阮知方正挺身佇立，容色平靜，抿嘴不語。

  「阮維愛卿已經到了南定嗎？」

  「是。」

  「大軍也出發了？」

  「已經出發了，由張大人、武大人和林大人率領，兵分三路前往南定城的西南、正南和東南方向30里外潛伏。」

  「朱濟世呢？可曾離開河內往南定去了？」

  「已經往南定去了，只帶了不到20000明軍。」

  啪……

  阮福時重重拍了下巴掌，然後冷冷一笑：「大事成矣！就算阮維愛卿失手，朕的30萬大軍也足以滅掉朱濟世的2萬人……哼哼……姓朱的以為朕是阮柿子，這一次朕就讓他知道一下大南的厲害！」

  「阮愛卿，圍攻南定的三路大軍都給你指揮，記住，無論阮維的刺殺是否成功，你都要把南定打下了，盡數滅了那2萬明軍！」阮福時抿了抿嘴，忽然又哈哈大笑：「朕不能給朱濟世一點機會，一點都不給！只要滅了朱濟世，我大南就復興有望了！哈哈哈……」

  ……

  南定城也在珥河流域，比河內更靠近大海，氣候非常潮濕，每日清晨，霧氣都是朦朦朧朧的。朱濟世的行在設在南定城外的一所寺院之內，寺院的名叫興道寺。據傳是陳朝國王為了紀念打敗了蒙古侵略軍的大將興道王陳國峻所建，至今已經有近500年的歷史。寺內除了供奉佛像之外。還有這位越南民族英雄的塑像。

  現在供奉陳國峻塑像的大殿被改成了朱皇帝的寢殿，那尊據說有500年歷史的木雕人像不知道被扔到哪裡去了。陪同朱濟世南來的瑪麗亞.克萊門蒂娜最近熱愛上了騎馬和狩獵，一大早就在一群侍衛的保護下出去了，回來的時候已經渾身濕透——越南的氣候非常炎熱，稍微運動一下就能出上一身汗，對於產後的瑪麗亞來說到是個減肥的好地方。

  朱濟世則翹著腿，在寢殿中欣賞著東南亞風情的舞蹈和音樂，獻舞的是一位來自暹羅的女子。名叫鄭詩，個頭不高，身材卻很是婀娜，膚色稍黑，容色倒是有幾分艷麗，還算是個小美女。

  陪同朱濟世欣賞舞蹈的還有幾個穿著繡花絲綢長袍，留著短髮的暹羅來客。為首的是個上了年紀，頭髮有些花白的男子，他是暹羅國王拉瑪三世的弟弟兼首相帕康公爵，中文名字是鄭康。那位正在獻舞的女孩就是他的侄女，暹羅國王拉瑪三世的第18個女兒，據說也是最漂亮的女兒。是拉瑪三世和一位華人嬪妃所生。現在則是一件珍貴的禮物。

  很顯然，大明帝國對越南的進攻已經引起了暹羅王國的極大關注。臥病在床的拉瑪三世將自己最信任的大臣和最漂亮的女兒都派到了朱濟世這裡，首先的目的就是希望大明可以成為暹羅的宗主國，對暹羅加以庇護。其次，拉瑪三世還希望就寮國和真臘問題同大明、法國展開談判——這兩個。不，應該是這四個小國一直都是越南和暹羅共同的屬國。

  對了。現在統一的寮國是不存在的，只有萬象、占巴塞、琅勃拉邦等三個小王國，都是暹羅的藩王。其中占巴塞王國的國王昭阿努為了爭取越南的支持鬧獨立，曾經四次給嘉隆皇帝（阮福映）送去禮物，而嘉隆皇帝則將這些禮物視為貢品，硬把寮國（越南人說的哀牢）當成自己的屬國來自娛自樂。

  這件事情本來和大明沒有關係，可是現在大明攻入了越南北部，似乎還要將整個北圻納入大明版圖，而同北圻接壤的寮國地區的歸屬立即就成了讓暹羅人頭疼的大事了。

  暹羅的人口很少，武力又不強，而且國家富庶，被西方國家虎視眈眈，中國也未必沒有野心。和大明開戰是不敢的，但是就這樣把寮國地區交給大明統治也不甘心。畢竟寮國緊挨著暹羅，有可能成為大明從陸上進攻暹羅的跳板！

  所以暹羅只能想辦法討好朱濟世，以祝賀大明獲勝為藉口，讓帕康公爵帶著厚禮（包括鄭詩）通過寮國前來北圻向「御駕親征」的大明天子道賀。

  對於暹羅的友好態度和厚禮，朱濟世心裡頗有些得意，那個女孩子談不上絕色，但畢竟是國王之女（並沒有公主封號，拉瑪三世所有的子女都沒有王子或公主封號），自有那麼一種高貴的氣質。而且這表明了暹羅王國討好大明的態度，這樣的態度顯然是有利於大明的移民政策的。

  不過朱皇帝的臉上卻沒有絲毫表情，上位日久，他也學會喜怒不形於色了。

  寮國的三個小國給誰當藩屬是小事情，寮國的土地貧瘠，用來安置移民的價值不大，拿過來還會讓暹羅感到危險。所以朱濟世在第一時間就決定放棄萬象、占巴塞、琅勃拉邦等三個小王國。再說暹羅向大明稱臣和這三個小王國向大明稱臣有什麼不同呢？

  但是英法兩國的態度卻不能不考慮啊！

  想到這裡，朱濟世輕輕拍了拍手，音樂聲和鄭詩的舞蹈都停了下來。這位暹羅王女雙手合十朝朱濟世拜了拜，退出了大殿。朱濟世用英語對帕康公爵道：「能得到鄭詩這樣高貴而又美麗的女子是朕的福氣，請您轉達朕對國王陛下的感謝和問候，朕希望他能夠早日康復（其實已經死了）。至於萬象、占巴塞、琅勃拉邦，朕認可它們是暹羅的屬國，如同朕認可暹羅為大明藩屬一樣。不過如今的世界已經不是數百年前，大明雖然復興，但是還沒有到可以主宰東亞的地步。因而目前朕只能視暹羅為友邦而非屬國，大明會儘可能為暹羅訓練裝備新式陸軍，就如同朕幫助日本一樣。不過朕不能為暹羅的安全和領土完整提供保護，朕可以在《大明暹羅密約》中承諾，一旦大明擁有這樣的力量，一定會將暹羅王國納入大明帝國的羽翼之下。因為朕和鄭福陛下一樣，都是炎黃子孫。」

  說到這裡，朱皇帝站了起來：「待會兒同朕一起去見見阮福時吧，他得罪了朕，現在來南定向朕乞降了！」

  朱濟世話說到這裡，已經是滿臉得色了。在大明國內的宣傳口徑中，他現在是「親征安南」，而阮福時到南定來乞降自然意味著朱皇帝旗開得勝了，這可是開疆闢土的赫赫武功啊！

  阮福時，呃，應該是阮維這個時候已經到了興道王寺了。他是穿著一身簇新的龍袍，坐著一頂八抬大轎來到的。

  與他同時到達的，還有不少大南帝國的官兵，都是京營精銳，不過他們卻都是派駐地方的京兵，所有人都沒有見過真正的阮福時。

  負責接待「阮福時」的是大明右丞相鄭洪和法國大使布爾布隆，同「阮福時」的談判也由他們負責。就在朱濟世看舞蹈表演的時候，談判已經差不多結束了。「阮福時」出奇的軟弱，整個談判過程中都臉色慘白，身體微微發顫，一看就是個亡國之君的樣子。

  對於大明和法國的要求，這個「阮福時」一概同意，連價錢都沒有還，只花了半天時間就達成了協議，還當場草簽了條約。談判結束之後，「阮福時」又提出了拜見大明皇帝的要求，鄭洪當然不會拒絕——統帥大軍打得敵國皇帝跪地求饒可是極有面子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