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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弟妹不必多禮

2023-12-15 15:09:55 作者: 顏如月
  嗯?兩個酒鬼?

  這酒鬼,怎麼這麼眼熟?

  只見寬大的床榻上,橫躺著一白一藍兩個身影,衣服上沾了不少酒漬,靴子不著調的踢飛在床榻兩側,本來也算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哪知此刻是髮絲凌亂,酒氣熏天。

  一看便知,昨夜喝了不少。

  魏婉認出那白色身影是徐天賜,除了他,誰會穿這樣騷氣沖天的月牙白衣衫,倒是那個湖藍色的身影,臉側埋在被褥中,一隻腿踹在徐天賜腹上,毫無形象,魏婉一時認不出來,只當是沈暮和徐天賜在京中結識的玩伴。

  惜梅端著托盤,站在門口。

  沈暮鬆開牽著魏婉的手,步履悠閒的走到床榻邊,嫌棄的皺了皺眉,推了兩把。

  床榻上的人仍舊睡得昏沉,毫不影響。

  沈暮面覆為難之意,遲疑一瞬,抬腳重重的踹了幾下,床榻上的人這才有了反應。

  率先清醒過來的是那個身著湖藍色衣衫的男子,待意識到日光刺眼,當即便翻了個身,猛的坐起身子,機械麻木的尋靴子要穿,邊穿還邊念念有詞:「元寶,什麼時辰了,快備輦,朕要趕不上早朝了!」

  魏婉驀的呆愣在原地……

  呃?

  眼前這個,發束冠,身著常服,面容昏沉,……神志不清的胡亂找鞋穿的人,竟然是昨天那個穿著明黃色衣衫,冷肅高傲,威嚴靜默,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皆令人捉摸不透的皇帝?

  嗯?

  是不是有孿生兄弟?

  一個人的反差怎滴如此之大?

  沈暮倚靠在床邊,淡淡的抱臂,凝視著穿靴的趙恆,還有方才從床榻上坐起來揉眼睛的徐天賜。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承認,他有這麼兩個愚蠢不著調的髮小。

  若是沈夫人還在,恐怕要笑罵他小時候喝多了比趙恆和徐天賜還不著調。

  「皇上生辰,舉國同慶,故修沐三日。」沈暮輕啟薄唇,淡淡出聲。

  趙恆穿靴的手微微一頓,抬起頭若有所思的道:「原來皇上生辰,舉國同慶,修沐三日啊!」

  魏婉沒差點把自己的下巴給驚掉,這傻子真的是皇帝?

  一定是孿生兄弟,一定是孿生兄弟,魏婉默念了兩遍,才壓住心底陡然而生的腹誹。

  「不對啊!」趙恆頭一陣疼痛,抬手拍了兩下:「我不就是皇上嗎?」

  沈暮給惜梅遞了個眼色,惜梅會意,端著兩碗醒酒湯,一一遞給趙恆和徐天賜,面對趙恆時,神情恭謹,生怕惹了聖怒。

  「皇上,您快喝了醒酒湯!」

  趙恆皺著眉端起陶瓷碗,想起小時候沈夫人常常在他酒後熬醒酒湯,眼中的防備逐漸卸下。

  旋即,往嘴裡灌了一口……

  「噗——」趙恆一口將醒酒湯噴出,頭腦瞬間清醒:「來人,有人要毒害朕,護駕,護駕!」

  魏婉嘴角抽搐,轉眸看向沈暮,眉梢微挑:你該不會在他的碗裡加了料吧!不至於吧?

  沈暮回眸,看出她心中所想,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並未,都是一個鍋里盛的。

  徐天賜喝了一口後,咂嘴嫌棄的面部扭曲:「呸,又酸又咸!」

  ……

  經此一鬧,趙恆和徐天賜可謂是徹底清醒過來,分別揉著酒後脹痛的腦袋,坐在床榻邊怨天載道:「你這醒酒湯的手藝,比沈伯母的可差遠了!」

  魏婉狐疑的眯起眼睛,咸嗎?酸嗎?

  她怎麼不覺得!

  還來不及細想,沈暮就牽著魏婉的手緩緩的走出廂房:「酒氣熏天,惜梅,惜竹備上熱水讓皇上和徐大人沐浴,取兩件乾淨的衣裳給他們換上。」

  出了廂房,沈暮和魏婉坐在堂里吃早膳:「方才的醒酒湯,我怎麼不覺得咸,不覺得酸啊!我吃著還有些許的甜。」

  沈暮眸光微動,脫口而出:「他們沒有那福氣。」

  既然這樣說,魏婉只當是沈暮偷偷捉弄那倆人,將他們的醒酒湯里放多了醋和鹽。

  「皇上昨夜怎麼會來?」

  「在宮裡不舒坦。」沈暮捏了塊豆制的糕點,送進魏婉的嘴裡:「這個怎麼樣?」

  「有點膩。」魏婉咬了一口,就放在碗邊,表示吃不下了。

  吃罷早膳後,趙恆和徐天賜也換好了衣服,服飾都是按照他們的身形和偏好去鋪子裡取的,他們二人隨便對付了幾口,才在後院裡重新會了面。

  收拾妥當後,徐天賜仍舊是搖著玄扇的翩翩公子,而趙恆也恢復了身姿郎朗,清風霽月,只是仍舊沒有在皇宮時的那般威嚴冷肅。

  魏婉剛想行禮:「臣婦……」

  趙恆便打斷了她,淡聲笑道:「弟妹不必多禮。」

  弟妹?魏婉詫異,她可不敢和皇帝攀這門親戚!

  沈暮甩了一記眼刀過去。

  趙恆笑意盈盈的接下,解釋道:「當年我與沈暮,天賜私下結義為兄弟,我比沈暮長上半月有餘,比天賜長上約摸兩歲,故而我最大,私下裡不論君臣,只論兄弟,所以弟妹無需多禮。」

  「只大上半月而已。」沈暮冷嗤一聲。

  趙恆不以為意:「半月,也是大。」

  往常他們倆爭論這個,徐天賜都不參與,畢竟他小上兩歲,也確實是小上兩歲,怎麼掙都沒用。

  魏婉別過臉,不忍直視,這還是那個穩重面冷的沈暮,還是那個威嚴冷肅的帝王?

  怕是兩個吵架的三歲娃娃!

  「怎麼不見丹雪?」趙恆左右環視了一圈,眉頭微微蹙起。

  魏婉答道:「徐伯母想念的緊,昨夜跟著去侯府住上幾日。」

  「原來如此。」趙恆無端心底落下一陣失落,徐天賜拍了拍他的肩膀,只當他是心有愧疚,畢竟小時候丹雪沒少跟著他們在一起玩。

  「不用擔心,丹雪長大了,是個明事理的姑娘,一定會理解你的苦衷,不會怪你的,你多待她好點,她還是認你當哥哥的。」

  趙恆面色一黑,將他的手打掉,不對,他為什麼面色一黑,這話不是很正常嗎?

  「皇上出宮,宮裡的人不會發現嗎?」魏婉微微蹙眉,看這行頭,大概率偷摸出宮,誰都不知道。

  趙恆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無妨,我吩咐元寶不見客。」

  「皇上的功夫真真是不錯,連禁軍都發現不了……」魏婉不由得讚嘆出聲,一代帝王,學習心術治國理政就不錯了,竟然還會武功,並且還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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