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只能先這樣

  本宮，不能過分了。

  「即便是這樣又如何？」粉兒反問泠妃，「娘娘，奴婢知道在您心中怎樣定義的，但是奴婢知道，奴婢不能離開娘娘。」

  「可是，你的家人怎麼辦呢？難不成你要放棄嗎？」泠妃問。

  問這話的時候，泠妃是看著粉兒眼睛的。

  粉兒無法承受泠妃的視線，所以，默默的低下頭去了。

  「家人。」這兩個字，好沉重，粉兒輕輕地往下說，「娘娘，奴婢很清楚您在奴婢心中的分量。至於家人，那確實是家人，卻也僅僅是家人。」

  家人是給了她一些東西。

  但，那並不是全部啊。

  「所以，你也是無法放棄的，對不對？」泠妃又說，「既然無法放棄，那就不要想那麼多了。」

  粉兒搖頭：「這個，奴婢心中早就做了衡量。」

  說到這裡，粉兒抬眸看著泠妃，她一字一頓，十分的用力：「娘娘，才是最重要的。」

  這下，泠妃說不出話來了。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在粉兒的心中分量不低。

  但是，怎樣都沒有想到，已經高到了這種程度。

  而高到這種程度，是不好的。

  「娘娘，是不是覺得粉兒的話不可思議，也覺得不該這樣。可是，您不知道，奴婢的家人，因為有奴婢，而好起來了。哥哥成親，父母安度晚年。可是，他們不思進取，每個月都以各種各樣的理由跟奴婢拿銀子。確實，您對奴婢很好，給的賞賜月例什麼的，都很多，要養活他們太簡單了。但是，不能因為是一家人，所以不斷的容忍，所以不斷的放過吧。」

  她出去了，家人怎麼辦呢？

  其次，她出去了自己怎麼辦呢？

  「你……」泠妃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為什麼之前，你沒有和本宮說過這些話？」

  為什麼？粉兒擺擺手：「為什麼要說呢？娘娘，奴婢從來都是個簡單的下人而已。有些話，不能因為奴婢和您的關係不錯，就隨意亂說的。」

  那些話，一旦說了，後患無窮。

  「粉兒，要這樣的話，這些人，本宮早就幫你處理了，絕對不會讓你為難的。」泠妃繼續說，「你這樣一直拖累著，牽絆著，根本不好。」

  「是啊，根本不好，可是奴婢有什麼辦法呢？奴婢從來都只有一個人，能做的事有限。而且，您對奴婢的好，奴婢要報答啊。」

  有的話，是怎樣都不能說的。

  「哎，你……」泠妃嘆息，「既然如此，那本宮就幫你處理了那些人吧。」

  這樣，你的日子也要好過一些。

  「不，不要。」粉兒搖頭拒絕了。

  泠妃不解的看過來：「為什麼不要？那樣不對你好嗎？」

  粉兒頷首：「確實，那樣是對奴婢好，但是，奴婢要考慮的問題，也不僅僅只有這些啊。家人就是家人，不能因為什麼而變化的，也不能去傷害。」

  這，大概就是她最為難的地方吧。

  有些事，只能拖著。

  「你啊你。」泠妃擺擺手，「罷了，既然你都已經這麼說了，本宮也不能為難你。不過，你要怎麼做，自己心中清楚，有什麼需要本宮幫助的，也儘管說。」

  本宮早已把你當做了家人，是絕對不會放棄你的。

  「好。」粉兒微微一笑，那笑容都是感謝的。

  泠妃摸了摸粉兒的頭：「好了，不說什麼了，去做事吧。」

  「好。」粉兒頷首應下，乖乖的去做事了。

  泠妃看著粉兒離開的背影，心中的感覺很多， 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的家庭，是富有的。不論父親對她怎樣，都是給好的，至少衣食不缺，也不曾讓自己面對任何的困擾。

  而到了現在，她才知道，原來有的人，活得那麼痛苦。

  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能，就只能在原來的路上繼續走著，不管走到最後成了什麼樣，都不可以改變。

  為什麼，人生要為難成這個樣子呢？

  泠妃想不明白了。

  另一邊，蕭妃生病了，病得有些嚴重。

  本來，冷宮是無人在意的，江千亦呢，不得不考慮到蕭妃父親的身份。

  雖說理由是充足的，把蕭妃打入了冷宮，但是，不能讓人家死的。

  而且，皇上也說了，蕭妃的父親聽說了皇宮中的事，寫了一封信過來。

  蕭容珏對後宮的爭鬥從來都不喜歡看，自然地，對這種事也沒有什麼心情。

  可是，蕭妃的父親都說了，怎樣也要看在人家的面子上啊。

  於是，江千亦帶太醫去了冷宮。

  蕭妃一見江千亦過來，立刻掙扎著起來，要認錯。

  江千亦把她嗯了回去：「現在什麼都不用說，不用做，身體要緊。」

  江千亦又不是傻子，怎麼會不知道蕭妃想說什麼呢？

  只是啊，有的話是多餘的。

  不論說和不說，都是一樣的結果。

  「不。」蕭妃很堅定的搖頭，她的眼眶中有著淚水，「這段時間，臣妾在冷宮中，才真切的體會到了無人搭理，吃住都很差的痛苦了。臣妾是真的錯了，希望娘娘給個機會。」

  江千亦卻笑：「之前的你，不是那麼堅定嗎？後宮是什麼地方，你想搞事就真得可以搞事，自己什麼代價都不付？」

  說到這個，蕭妃低下了頭。

  這，就是她做錯的地方，而且，錯得特別大。

  江千亦悠悠的站起來：「蕭妃啊，這後宮，怎麼說都是本宮的天下，你想要在後宮搞事，問過本宮了沒？還有，你們當初是怎麼進來的？皇上對你們怎樣？」

  她喜歡的人，絕對不是一個花心之人。

  「是，臣妾錯了，臣妾不應該搞事的。」蕭妃認真的道歉，「先前臣妾只想個各種搞事，為了自己想得到的一直奮鬥。可是，事到如今臣妾才明白，臣妾所做的這一切，都沒有意義。」

  心，是痛的，難過的。

  「既然沒有意義，那之前為什麼要做呢？還有，你把本宮當成了什麼，放在了哪裡？」江千亦的話沒有多大的力量，但意思是清楚的。

  而且，就因為這個，蕭妃才覺得難過。

  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呢？難道到了這後宮，愛上了皇上就是一種錯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那自己該怎麼辦呢？

  眼前的路有很多，可是，她能走的路，只有一條。

  心，是痛的，難過的。

  「這次，本宮沒有辦法不放了你，不過，你出來以後，要是還和之前一樣，那本宮絕對不會放過的，到時候，不論誰來說，說什麼，都是沒有意義的。」

  意義兩個字，江千亦說得比較重。

  蕭妃低下頭來了。

  心痛的感覺，真的沒有辦法說，也說不出口。

  哎，為什麼要這樣呢？

  「好了。」江千亦回眸看過來，那眸光冷冷的，「本宮不想和你廢話，不論你有什麼，也不用和本宮說了。」

  丟下這話，江千亦轉身離開。

  太醫是為蕭妃診斷，而且後面就換了個地方。

  蕭妃在新的地方住得舒適。

  而傾妃，過來了。

  蕭妃對傾妃是感謝的。

  她父親怎麼會知道皇宮中發生了什麼？

  一定是有人告訴他了，這個人，只可能是傾妃。

  傾妃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人以後，才湊過來：「蕭妃，你現在的情況如何了？」

  蕭妃微微頷首：「多謝傾妃關心，本宮的身體已經好了一些。」

  「不過，你並不能這樣下去。」傾妃說，「本宮能幫你的，只有這麼多了，至於以後的路，還是要你自己走下去。」

  自己走下去就自己走下去，沒有什麼。

  蕭妃默默的看向了別處：「皇后娘娘真的是個麻煩。」

  如果皇后娘娘不解決的話，她們在這後宮裡面，就完全的沒有路。不論做了什麼，不論想要什麼，到了最後都只是一場夢。

  而這裡，傾妃是知道的。

  而且，正因為知道這些，傾妃才惆悵。

  「以前，本宮很確定眼前的路，也知道該怎樣走下去，但是，現在啊，真的不知道了。」說到這裡，傾妃搖搖頭，「父親被扣押了，財產也沒收了一半，本宮想去見皇上，卻沒有一次是見到的。」

  如此的情況，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什麼？」蕭妃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怎麼會這樣？皇上和皇后娘娘究竟做了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傾妃卻搖頭：「本宮不知道，總之，本宮在這後宮中的日子不好過了。」

  不論是不是有蕭妃，這結果，都是一樣的。

  「那，那你打算怎麼辦？」蕭妃繼續問，「難不成就一直這樣下去？皇后娘娘真的很麻煩啊。」

  如果解決不了皇后娘娘，那她們沒有辦法走。

  這點，傾妃自然也是想清楚的，不過，在沒有路的情況下，就要消停。

  因為這樣的話，可能還會有一條路冒出來。

  「該，該怎麼辦？」蕭妃左顧右盼，「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

  那樣只能玩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