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三顧茅廬

  江千亦的注意力一下子被他吸引了過去，「老先生。」

  江千亦很是有禮貌的對他行了一禮。

  「你都看見了？」那老人衝著門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江千亦順著老人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剛好看到的是門，自然就領會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

  「看完了，只是不知道這些畫的主人公是不是梅先生。」江千亦虛心求教，這個老人雖然只是梅先生的鄰居，但是江千亦總感覺他好像知道什麼似的。

  那老人點了點頭，「是他，你還是第一個看到這些畫的，以往來的那些人可都不會注意到這些畫。」

  「我也是偶然間才發現的，梅先生的技藝當真高超，只要離開一點距離便看不見這畫的一點蹤跡，讓晚輩很是佩服。」

  江千亦的直覺告訴她，眼前的這個老人絕對不能得罪，從他的言行舉止中能夠看出來，這個人跟梅先生的關係可能是頗有些淵源。

  他跟自己說能看到這些畫不容易，難道他也跟自己一樣，趴在門縫這裡看了半天？

  其實也不是說不過去，可能是這位老人見梅先生成天深居簡出好奇了也不一定，但是江千亦總覺得這裡面有些貓膩。

  「看了這些話，你有何感想啊。」老人把背在肩膀上的鋤頭放了下來，自己倚在那鋤頭上，看著江千亦，好像要跟她長談一番。

  江千亦回頭又看了那畫一眼，搖了搖頭。

  「你的意思是無話可說？」老人驚訝的問道，她的這個反應，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為何無話可說啊，要知道這可是梅先生做的，誰見了不要稱一聲奇。雖然現在見到的人還很好，更何況，陣這畫的可是梅先生的經歷啊，你不是來求梅先生的嗎，怎麼不好好拍拍他的馬屁。」

  老人走到門的前面，仔細端詳著那些話，那樣子就好像在看自己最珍愛的孩子一般。

  江千亦的腦子裡瞬間划過一個想法，這個老人，會不會就是梅先生。

  也不對啊，梅先生她是見過的，之前來取招牌的時候，雖然梅先生一直沒有抬頭，但是那輪廓什麼的還是能夠看清的，跟這位老人的差別還是很大的。

  「您誤會了，我的意思不是無話可說。」不管是哪一種可能，江千亦都開罪不起眼前這個同樣神秘的老人。

  看他的樣子，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要去種地的農夫，但是看他的言行舉止哪怕是神態都跟農夫這兩個字纏不上任何的關係。

  「哦？」老人語氣上挑，轉頭看了她一眼，眉眼中能夠看到他的驚訝。

  江千亦定了定神，走到老人的身邊，隨他一起站在畫的旁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方才裡面還有的叮叮噹噹的聲音沒有了，裡面重新歸於沉寂。

  難道那個梅先生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現在正在那裡等著她回話嗎，江千亦的腦海里突出現了這個可能，頓時就緊張了起來。

  「我的意思是為他感到不值。」江千亦說著，指了指畫裡的男人。

  「哦？這是什麼見解，我倒是從來沒聽過，願聞其詳。」老人順勢坐在了台階上，抬頭示意了一下江千亦，江千亦從善如流的坐了下來。

  「其實也不是什麼有趣的見解，就是我覺得他有些不值。」江千亦撓了撓頭，接著說道。

  「這我知道，但是是為什麼啊。」老人看了一眼江千亦，接著追問道。

  「你看，他保護了那麼多人，甚至我還在裡面看到了婦孺之類的，但是就連這些人都沒有對他產生一點的憐憫之心，反而後面對他那樣做。」

  江千亦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我若是他，便不會救那些忘恩負義的人。」江千亦恨恨的說道。

  「可是那時候，你也不知道那群人最後會對他做什麼啊。」老人也跟著江千亦嘆了口氣，接著說道。

  「所以我現在只能替他感到不值，但是要是我他的話，當時還是會救的，不救的話，在看到那些人要被那個人殺掉的話，就連是我也是不忍心的。」

  「可惜的是，這群人根本就不知道感恩，竟然這樣對待他們的救命恩人。」江千亦接著說道，指了指那個年輕的男人。

  「你說的不是真心話。」老人看了一眼江千亦的眼睛，笑著搖了搖頭。

  老人這話說出來之後，江千亦便小小的震驚了一下，他是怎麼看出來的，她還以為自己掩蓋的很好，沒有一個人能夠看出來呢。

  「沒有，是我的真心話，我覺得他很偉大，保護了這麼多的人，只是這些人後來有些恩將仇報了，那些金銀能有他們的命重要麼。」

  老人沒有說話，含著笑看著江千亦，江千亦被他看得有些發毛，半天才搖了搖頭，看著有些烏雲聚集起來的天空。

  「是啊，我沒有說實話。」江千亦手撐著後面的地，支撐住自己的身體，笑著說道。

  「我是覺得，這個人真的太傻了真的，其實他從一開始便應該猜了出來，他救的這些人根本不值得他救的，他將自己的心路歷程都刻在了門上。」

  說著，江千亦指了指那個畫面。

  「你看，他把自己所有的感受都刻了上去，從一開始他就看出來了，這些人根本就是寫見利忘義的人，只要給足夠的銀錢，什麼都能夠做出來，但是不知道是要說他單純還是說他傻 比較好。」

  江千亦站起來，指著畫面上的男人，搖了搖頭，「你看，他還是願意相信這些人，這說明在他的心裡，是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是有美好的東西存在的，可惜現實狠狠的打了他的臉。」

  江千亦頗有些可惜的說道，這種人說的好聽了是心地善良，說的不好聽了，就是聖母。

  明明從一開始便看透了人性的善惡，為何非要用自己來衡量一下這人性，要知道，人性是最禁不起試驗的。

  「可是要是他不出手的話，這些人就會死在哪個魔頭的手下。」老人的眼神有些迷離，看著那門的畫面，若有所思。

  江千亦搖了搖頭，否定了老人的看法。

  「可是你怎麼就能判斷出來，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呢，哪裡有這麼嚴苛的標準，能夠讓你一眼判斷出來，到底誰是好人，誰是壞人。」江千亦指了指那個人她覺得眼熟的男人。

  「你看，他的劍染血，但是你怎麼就能肯定，上面的血就是他身後保護的那些人的，說不定是他後面保護的那些人傷了他也不一定。」

  「那些被保護的人，身上一點傷口都沒有，那這血跡是從哪裡來的，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人應該穿的是黑色的衣服吧，黑色衣服在遇見血的時候，通常是不容易被看出來的。」

  「因為血太過紅，經常跟黑色就讓人有些分辨不出來。」

  江千亦看了那染血的劍，怎麼這個人，跟蕭容珏那麼像呢，江千亦仔細又看了幾遍，還是覺得很像，可是不應該啊。

  看梅先生的年紀，這件事應該是發生在十幾年前甚至二十幾年前的事情，梅先生當時還是個中年人，現在已經鬍子花白了，要是這人真的是蕭容珏的話，怎麼到現在都沒有改變容貌呢。

  再說了，要是真的是蕭容珏的話，年齡也對不上啊，十幾年前，蕭容珏才十幾歲吧，當時的梅先生已經名滿天下，十幾歲的蕭容珏怎麼可能活著從他的劍下走出來。

  江千亦搖了搖頭，把自己這個很不切實際的想法從腦子裡趕了出去，要是站著的真的是十幾歲的蕭容珏的話，那他豈不是比梅先生還要厲害幾分。

  梅先生在少年時便已經出名，但是十幾歲的蕭容珏卻能夠挑戰中年的梅先生，這份實力不得不讓人佩服了。

  「那在你看來，這些無辜的人就不該救了嗎。」老人臉色惆悵的看了一眼江千亦，接著問道。

  江千亦搖了搖頭，「救便救了，哪裡來的那麼多如果，在我看來，他最不應該做的，便是在救完那些人之後，又回去參加那個宴席。」

  「既然已經知道了那些人的不懷好意，為何還不提高自己的警惕心，竟然還敢回去，這不是傻是什麼。」

  雖然只是一幅完整的話，但是江千亦還是有些不贊同這個人的做法。

  「說出來可能有些不敬，但是從這裡開始，便讓我有些看不懂了。」江千亦指了指那個人站在最高峰處仙氣飄飄的畫說道。

  「他總把自己放在一個高高的位置上，認為自己能夠拯救蒼生，可是卻用錯了方法，若是他知道那些人本性是惡的，但是看在他們是無辜的人的份上救了，那便是好的，但是後來他明知道那些人不是好人，卻還執意赴宴，那就是傻的。」

  「難道他以為憑藉著自己一個小小的舉動，便能夠感化他們嗎，真正的救世主只會是自己本身，向來不會是其他人，這些人要想得救，只能靠他們自己。」江千亦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