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嘲諷

  拍了拍沈修筠的手，她笑道：「有些事情，我還是得自己來做的，你若是每一次都幫我，還不如直接給我銀子了。」

  最後一句話，不過是玩笑罷了。

  不想，沈修筠竟是點頭，道：「好啊，你要多少？」

  陶桃頓了頓，隨即無奈的笑了：「你可算了吧，有錢也不帶你這樣揮霍的。」

  想著他是開玩笑的，陶桃也沒當真。

  二人圍繞著盒子和張元生又閒聊幾句。

  窗外風聲陣陣，房檐上的雨滴一點一點的落在地上，聲音不大，沈修筠聽的十分清楚。

  走到門口，他拿了方才放下的傘，望了眼灰濛濛的天，眼瞼輕垂。

  他方才說的，可不是玩笑話啊！

  用了午膳，陶桃開始搗鼓自己之前想好的新品胭脂，用她的話來說，應當就是腮紅。如今正好盒子也打造好了，這新品的日程，自然也該提上來了。

  之前用來有胭脂的花都是比較常見嬌艷一些的大紅色，赤紅色，這次她想用類似於海棠這種淺色的花來做，而且要做的細膩更好抹勻一些。

  將所有的材料都準備好，她喚上夏荷來幫忙。

  只是，她試著混合了好幾次，做出來的東西都不符合她想要的水準。

  「為什麼膏體還是這麼硬，難不成是花油放多了？」拿著做好的胭脂在手背上抹開，她聞了兩下，當即皺眉將東西拿遠了去。

  這味道也忒奇怪了些。

  夏荷伸出手，拿著她做好的用手指沾了兩下，膏體的確有些厚重，她皺了皺眉，猜測道：「會不會珍珠粉放多了？」

  聞言，陶桃眼睛一亮：「你這麼說我想起來了，方才應當是蜂蜜和珍珠粉沒混好。」話落，她坐下來又將方才的步驟重新來過一遍。

  然而，將方才總結下來的事情避開了之後，她發現，還是沒什麼用處。

  坐在桌案前，她盯著眼前的花油，心裡才退下去的煩躁又生出來。

  「到底怎麼弄才行呢？」陶桃拖著腮幫子，實在想不通是哪裡有問題，之前也不這樣啊！

  瞧著她這幅模樣，夏荷忍不住笑了，拿過她方才依舊不滿意的胭脂在手背上抹了兩下，較之方才還是不錯的，哪怕和現在市面上賣的相比也是好一些的。

  只是沒有達到她的預期罷了。

  「哎呀，你要求也不要太高了，就這個其實很好了。」夏荷走過去安慰她。

  陶桃搖頭，抱著一旁的研磨缽開始搗裡面的花瓣：「不行，我要把這個膏體做細膩了才行，這樣的話，才能有日常妝的效果，讓人看不出多好。」

  她沒好意思和夏荷說裸妝。

  夏荷無奈的點點頭，她這個精益求精的性子又上來了。

  陶桃又搗鼓了半個時辰，只可惜做出來的樣品沒一個滿意的，通通都被夏荷拿去送了府里的丫鬟了。

  最終，沒有法子了，陶桃考慮了會兒，拉著夏荷去街上其他的胭脂鋪子看看，找找靈感。

  站在胭脂鋪門口，夏荷有些猶豫，這商家啊，不論是賣什麼的，都有一句「同行免進。」她們兩個這樣大搖大擺的進去找靈感是不是不大好。

  陶桃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從古至今都是如此。

  不過她如今是真的沒辦法了，距離鋪子裡上次上的新品已經挺長時間了，再不整點兒新品，那些姑娘小姐用著都沒新意，不想來了可怎麼好。

  二人終是硬著頭皮進去了。

  這家店鋪在這兒開了也有幾十年了，生意自然也不錯，掌柜的忙著招呼一旁的貴小姐，沒人理會她們。

  二人尋了放滿胭脂的架子，拿著那些能使用一些的瞧了瞧，品質和顏色都不錯，便是香味也十分的獨特，和城裡其他鋪子的胭脂相比也是頗為不錯的。

  尤其是這家鋪子裡的招牌胭脂，不論是顏色，還是膏體的細膩程度，或者說是香味，都是現如今胭脂市面上頂好的。

  只是二人還沒看上一陣子，鋪子裡不知道哪家的姑娘認出了兩個人，驚聲來了一句：「這不是城東那家鋪子的老闆麼？」

  陶桃和夏荷一驚。

  那姑娘聲音不小，引了屋子裡的人紛紛看了過來。

  鋪子裡的小二也瞧見了，驚訝之餘，忍不住咕噥兩句：「這兩個人來做什麼，莫不是是來偷師學藝的？」

  陶桃的鋪子雖然開的不久，但是名聲不錯，再加上先前出了許多新穎的東西，城裡沒有幾個有錢人家的姑娘沒去過她鋪子。

  去了多了，自然就面熟了，更何況，陶桃本人的名聲也不小。

  掌柜的尋聲也看了過來，起初，先是愣了愣，一張臉皺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過陶桃和夏荷能夠感受到，掌柜的明顯是不歡迎她們的。

  二人對視了一眼，正準備走，不想鋪子裡的夥計卻走過來：「二位客人這就要走了麼，不再看看？」

  夥計面上是笑著的，只是高仰著頭，話語間的嗓音不緊不慢的，有幾分傲然姿態，顯然是不善。

  不等陶桃回答什麼，一旁鋪子裡的客人就笑了。

  「我說夥計，她能買什麼呀，頂多就是來看看你家的貨物什麼樣兒，哈哈哈。」

  說話的是個面容消瘦的婦人，穿著的衣裳很是富貴，不過言語間的話聲兒，卻十分尖酸刻薄。

  「我瞧著也是，自古同行不進一家門，這陶老闆看著漂漂亮亮的，哎，怎麼是這麼個人呢？」

  消瘦婦人身邊的胖婦人附和那婦人的話。

  陶桃被幾人說的有些生氣，畢竟，她的目的沒有這些人想像的那樣不堪。

  她沒想說什麼，一旁的夏荷卻是氣了，盯著那婦人，正要開口反駁。

  「與你無關。」陶桃率先開口，隨後拉著就要爆發的夏荷忙不迭跑出去了。

  夏荷還沒反應過來，便已經出了那鋪子的大門了。

  「你瞧那兩個人的說的話，我們做什麼了麼？」被陶桃拉著，夏荷對那兩婦人莫名的嘲弄十分不解。

  街道兩邊不少的人，夏荷擱門口說著，倒引了不少人看過來。

  陶桃趕忙將人扯回來，好言好語的勸著：「罷了罷了，被說兩句罷了，不疼不癢的。」

  想想方才的情況，夏荷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她們那是說兩句麼，你也不仔細看看，那夥計的鼻子都快對著天了。」

  陶桃深知她心裡意難平，好言好語的勸了好一會兒才將人的怒火平息下去。

  見二人走遠了，兩個婦人相視一眼，笑的頗為不恥。

  鋪子裡，掌柜的抬起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伏低做小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你們家老闆人呢，我可在你們家花了些許銀子了，不過就是化個妝發，怎麼還不見人？」

  女子容貌嬌俏，著一身嬌嫩的粉色衣裳，眉眼之間帶著幾分不滿。

  她刻意放大了聲音刁難掌柜的，引的一旁的客人紛紛看測過去，

  掌柜的小心翼翼的賠著笑臉：「周姑娘，您看，我們老闆今兒個是有事兒出去了，要不您讓我幫你，或讓其他人來，她們的手藝和眼光都不錯的。」

  周玉瑤卻是冷哼一聲兒，完全沒把掌柜的花聽進去：「我管你們的手藝怎麼樣呢，今兒個我就是要讓你們老闆給我服務。」

  見她油鹽不進，掌柜的實在不知道說什麼了，誰讓他今兒個真的倒霉，居然遇上這麼個煞星。

  思來想去，他咬咬牙，道：「周姑娘，要不您看，我親自來怎麼樣？」

  「你？」周玉瑤忽然笑了，眼裡滿是不屑：「我為何要讓你來幫我化，你若給我化壞了，我還怎麼見人啊？」

  四周有人看不下去了，這周玉瑤擺明了就是過來刁難人的，人老闆要是不來，她不還得把這個鋪子掀了不成。

  思來想去，一旁的姑娘家走過去，就要替掌柜的鳴不平。

  「呦，這不是周姑娘麼？」陶桃出現在鋪子的門口，對著那方才要鳴不平的姑娘笑了笑，同夏荷二人走過去。

  見陶桃來了，掌柜的頓時如臨大赦，忙走過去道了聲兒「姑娘」便跑去忙其他的事兒了。

  正主兒來了，這熱鬧也就沒什麼好看的了，鋪子裡的客人繼續挑選著自己的東西。

  周玉瑤沒想她出現的這麼突然，拿著帕子掩了掩唇，頗為不滿：「你一個胭脂鋪的老闆，客人尋你化個妝發，還真是不容易啊？」

  陶桃笑了：「周姑娘，我們這做生意的，誰還沒有個忙的時候，就要看看會不會遇上難纏的客人不理解我們了。」

  她毫不客氣的反擊過去。

  周玉瑤被她一句話說的臉色難看，帕子摔在桌子剛剛，冷冷道：「既然你來了，就趕緊給我化個妝發，挑選些衣服，我沒那麼多時辰陪你們耗。」

  陶桃沒回答，同夏荷兩個人去準備東西去了。

  周玉瑤向來是挑剔的，性子也嬌縱，不過眼光很好，她若是弄不好指不定要被她怎麼說。

  猶豫片刻，她去鋪子後面的庫房去挑了些合適周玉瑤的胭脂水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