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想法

  「反正已經保住了，你就莫要這般生氣了。」夏荷說著無奈的嘆了口氣，輕輕拍著陶桃的背，像是在哄小孩子。

  「我並未生氣，只是有些看不慣這般行徑，」陶桃說著嘆了口氣，目光落到夏荷身上，只覺著夏荷著實是太過單純，「若是今日雲逸沒來，你又該怎麼辦？」

  明眼人誰瞧不出來？若是今日雲逸沒有來，夏荷定然是不能在這裡繼續做事了，也可能不只是夏荷，她怕是也要丟了這份工作。

  她們在京城這般地界兒，若是沒有穩定的工作，怕是什麼也不是。

  「若是實在不行，那我便去尋另一份。」夏荷這番話剛剛出口，便意識到了什麼，一時間閉了嘴不肯再說話了。

  鋪子裡頭不肯用她，不就是因為她的事情嗎？現如今這般事傳的人盡皆知，誰敢用她？怕是會跟著牽連整個鋪子。

  如若不是陶桃等人再三保證她的身子還是乾淨的，她現如今怕是也要去投河自盡了。

  「無妨，若是這鋪子實在是容不下我們，即便是我一個人也不會叫你吃不上飯。」陶桃說著摸了摸夏荷的頭，她對自己的商業手段並沒有疑問，即便是她要自己成立商業帝國，也未免不可。

  這番心思一冒出來，陶桃眸子忽然一亮，拉著夏荷坐下了，神色忽然間有幾分激動：「不如我們自己攢點銀子，與其將我的東西變為旁人的產品，倒不如我們自家做個名聲出來？」

  現如今她同沈修筠關係甚是親密，如若是普通人，這般無疑是將配方親手送到旁人手上的。

  夏荷聞言有幾分茫然，瞧著陶桃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找了許久總算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自己的名聲？你該不會是想另開鋪子吧？」

  陶桃聞言搖了搖頭，另開鋪子，還不是掛名活色生香嗎？她要做的是自己的品牌，若是實在不行，還可以轉一個行業，總有奇缺的地方。

  夏荷瞧著陶桃的臉，眼神有幾分複雜，過了一會兒總算是理清楚了陶桃的意思，卻也還是有那麼幾分糾結：「可是這般需要大量的銀子，若是一部沒走好，怕是要虧本。」

  陶桃聞言挑了挑眉，心裡頭有幾分安心，既然夏荷能接受，她自然是會有辦法的：「無論做哪行，都斷然沒有開張暴利的，大抵都是會虧損的，可虧損多少，是由我們自家決定的。」

  這般顧慮沒了，夏荷心裡頭也舒暢了幾分，指尖落到桌子上輕輕敲了敲，好似在猶豫什麼。

  「若是有什麼想法說便是，我們現如今也只是討論，若是要真的開始，還得先攢攢銀子。」陶桃瞧著夏荷這般模樣哭笑不得，顧頭顧尾著實不算是好習慣，要瞧便只能瞧一個方向。

  好比要利，便一定會先有損失，顧著損失，那便會想方設法避免損失，利潤卻也會減少很多，怕是做個二十年也就只有這麼大了，可若是想要利，卻又要顧著不想損失，最後怕是會虧了本又賠了買賣。

  「我想著，開個樂坊，」夏荷說著抿了抿唇，像是怕陶桃誤會了一般，連忙解釋道，「並非是那般酒色之地，只是原先在鎮子上也瞧著了，舞坊樂坊的力道有多大，更何況樂坊這般接觸到的權貴更多，若是要做大，自然是少不了這類人的幫忙。」

  陶桃瞧著她這般緊張，一時間笑出了聲，可笑歸笑，心裡頭卻是驚訝夏荷同自己想到一處去了。

  「我想的也是樂坊。」陶桃說著託了腮幫子，笑吟吟的看著夏荷，樂坊的好處會多很多。

  一來樂坊女子也會去聽戲聽曲兒，比起舞坊和花柳巷，樂坊更像是民間的娛樂場所，也不會被旁人歧視，這二來嘛，自然是如同夏荷方才說的一樣，這般地方熱鬧，宣傳力度自然也會大很多。

  「我想著樂坊裡頭不僅只有姑娘，還需得有男子，只不過都得眉清目秀，五官端正。」陶桃說著輕輕摩挲著下巴，若是可以，她倒是真的想將現代娛樂圈那般打造過來，到了那時，東西自然會有人買的。

  「只不過初期找漂亮的姑娘倒是沒問題，相貌端正的公子就很難了。」陶桃說著有幾分頭疼，並非是沒有好看的，只不過那般生的粉雕玉琢的都是大戶人家的小少爺，自然是不會有人同意放到樂坊來的。

  夏荷眼睛一亮，似乎對陶桃這般想法格外驚訝，興沖沖的拿來了紙和筆，一邊研磨一邊同陶桃說她的想法，說到重要的地方時，還會拿筆記下來：「如此的樂坊便不像是樂坊了。」

  樂坊只不過是聽曲兒聽戲的，若是按著陶桃這般意思，倒是真不像樂坊。

  「自然是不像樂坊才會引的更多人過來。」陶桃說著搖了搖頭，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即便是再討厭她們的人，在知道有這種東西的時候，自然也是抵抗不住想要瞧一眼的心思。

  到了那時先是拋出裡頭有男子的消息，便已經足以在京城炸開了鍋，她相信自然是有不少人想要瞧瞧這所謂「樂坊」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前期招姑娘都要去了不少銀子，加上公子的話，我覺著怕是難，」夏荷說著微微皺起了眉，指尖輕輕摩挲著紙張，瞧著上頭一片密密麻麻的字跡有幾分頭疼，「生的好看的男子大多都不愁生計。」

  陶桃聞言忽然想到什麼，拿了毛筆在另一張紙上寫了三個字，這般倒是叫夏荷驚訝了幾分：「若是有男花魁，那便不愁生路了。」

  男花魁，說的倒是輕巧，可找人卻是難找的，年齡太小著實是等不起，況且有些孩子小時候生的好看，長大了卻不如小時候，若是真的養大了姿色平平，怕是虧損不少。

  可年齡過大卻也不行，沒人吃這一套，故此光是年齡就已經能撇去一大堆了，青年自己有能力養活自己，不愁吃穿，即便是勸怕都是要勸好久，畢竟偏見這種東西並非是幾句話就能說清楚的。

  兩人便是這般一直聊到了後半夜，直到兩人到底是聊困了，再加之明日也確實要再去鋪子裡頭做事，也便收拾了紙筆，回去睡覺了。

  翌日清晨，許是因為這是許久以來第一次復工，加上也不想叫掌柜的再抓她們不好，昨日雲逸那般語氣，這掌柜怕是已經嫉恨上她們了。

  果不其然，兩人到了鋪子時，只不過來了兩三個，那掌柜卻偏生說她們懶，不如旁人來的勤快，到底是叫她說了好一頓，這才被放了進去。

  可是今日的客人卻不同前些日子，目光落到兩人身上時都帶著濃濃的嫌惡意味，好似在看什麼污濁之物一樣。

  一開始還有那麼幾個客人，可是到後來進來的客人一瞧見陶桃二人便急匆匆轉身回去了，兩人即便是站在暗處，只要給人瞧見了，便是如同躲瘟神一般躲開了。

  這般直到下午，鋪子裡頭便沒有客人來了，這般倒是叫夥計學徒們不滿了。

  「你們說掌柜怎麼還會同意這兩個人回來？」那夥計瞧著憨厚，卻也是個喜歡嚼舌根子的，聲音還不小，好似就是故意要陶桃兩人聽見，「她們這一來，一左一右像個瘟神，誰還敢來我們鋪子裡頭買東西？」

  「哎呀，可少說兩句，能回來還不是因為跟了男人嗎？不然誰幫她們？」一個姑娘甩了甩帕子，掩住口鼻不肯再說話了。

  「可不是嗎，這一早的，真是晦氣，」穀雨接了話茬子，瞧著陶桃的眼神格外的厭惡，好似多看一眼都能髒了眼睛一般，「自個兒做了這麼不乾不淨的事情，現在反倒要牽連我們也沒有東西賣，也不知是什麼人。」

  這般嘲諷可謂是不遮不掩，一句句更是往人心窩子裡戳。

  陶桃瞧著這一干人，心裡莫名覺著堵得慌，一日到頭什麼事也不做，只曉得在那兒諷刺人，也不知能諷刺個什麼名堂出來，反倒是叫人心生厭惡。

  察覺陶桃隱約有生氣的意思，夏荷趕忙拉住了陶桃的衣袖，隨後輕輕搖了搖頭，小聲道：「現如今銀子還未攢夠，莫要同她們起爭執，若是丟了差事就不好了，待以後名聲做大了，才要她們看著後悔。」

  這道理是宋娘告訴她的，若是旁人這般瞧不起你，莫要同旁人置氣，無論吵不吵的過，自己終究還是受了氣的，比起這個，倒不如不同他們一般，指不定自個兒越鎮定，旁人瞧著越氣呢？

  陶桃聞言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硬是把那口氣憋下去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如今瞧不起人，日後有她們後悔的。

  瞧著陶桃差不多冷靜下來了，夏荷這才鬆開了她的衣袖，她並非是不想同陶桃一起罵回去，只不過掌柜想必是氣她們氣的狠了，若是再鬧事，即便是那些個夥計學徒不對，可到底受罰的怕還是她們，這般便不值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