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真情實意
2023-12-14 18:04:03 作者: 玖瑟鹿
「也算是慶祝喬遷之喜,」陶桃說著拿了杯子過來,遲疑了一會兒,隨後還是叫了人去通知雲逸前來。
雖說夜裡頭叫人過來不大好,可若是不叫他過來,反倒是不夠意思了。
夏荷聞言頷首,倒滿了酒,同陶桃一杯接一杯的喝,可說著是一起喝,卻比陶桃喝的還猛:「我倒是要問問你,到底喜不喜歡沈東家?若是喜歡,便不必這般鬧騰。」
這傢伙可謂是喝醉了也不忘了套話,陶桃哭笑不得的給她倒滿了酒,自己也喝了一口,輕輕挑了挑眉:「喜歡又如何,不喜歡又如何?事到如今還能回頭不成?」
夏荷聞言頷首,幾乎是一口喝完陶桃剛剛給她滿上的酒,滿面苦澀,瞧著陶桃擺了擺手,好似是覺著她說的有理:「莫要相信旁人了,都是混蛋。」
這番話說的有幾分滄桑,陶桃才喝了幾杯不到,夏荷一個人卻是一杯比一杯喝的快,半罈子酒都快被她喝乾淨了。
陶桃早就知道夏荷有故事,可卻不知道在她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哪怕是上次她早早被喜歡拽起來梳妝打扮,掐著時間算了沈修筠到來,也沒想過夏荷的遭遇。
可現在這般模樣,陶桃卻不得不多想了:「你這是怎的了?以往可是有男子負過你?」陶桃知道這是夏荷的傷心事,可是只希望這一次喝過酒能喝斷片,多少就讓她忘了吧。
夏荷擺了擺手,自嘲的勾起一個弧度,就差抓著一罈子酒灌下去了,如若不是陶桃抬手攔的快,怕是要澆的一身都是。
「哪兒是負了我?是我沒有自知之明,清倌出身還妄想當他的正妻,」夏荷說著眼眶紅了一片,不知是酒辣的還是被心酸的,「說到底終究還是我不配等他,娶了旁的千金小姐,居然還請了我去台子上助興。」
她當時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正是情竇初開,喜歡上男子無可厚非,甚至如同飛蛾撲火,可卻不料是撲到了真的火,翅膀被所向的光明和熾熱燒毀,那一個耳光格外的清脆。
想想當年那般荒唐事,夏荷便覺得可笑至極,目光落到陶桃身上,小小的打了一個酒嗝:「你知道嗎?當時他瞧我的目光就好似在看一個萍水相逢的戲子。」
她至今也忘不了,當初心愛的男子瞧著她的模樣滿面都是厭惡,就連她的質問也被當成是愛慕虛榮,被當眾羞辱她下作,妄圖勾引新郎,如若不是宋娘,夏荷知道,自己那一日怕是就要血濺當場以證清白了。
「莫要搭理這種人,」陶桃說著輕輕拍了拍夏荷的背,她從未想過夏荷會有這般遭遇,「日後可還會有更好的男子,有道是天涯何處無芳草?」又何必在這一棵樹上吊死?多不值得。
更何況還是個有了新歡忘了舊愛的負心漢?這般事情有了一次便有第二次,倒也是可憐了那個新娘子了,嫁了個這樣的人。
夏荷點點頭,抓著陶桃的手宛如一根救命稻草,當年的她,甚至多次為了那男子想給自己贖身,可宋娘終究還是沒有同意:「當初宋娘同我說你會後悔的,我不信,現如今倒是信了,多少我配不上他便是。」
正因為她如此遭遇,所以她滿心想著陶桃能夠幸福,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滿眼都是陶桃的人,她真的不想陶桃錯過。
陶桃嘆了口氣,心裡頭知道夏荷並不想這般多言,可到底是為了勸她,這才說了個明明白白,往事在夏荷心裡頭就如同舊傷疤,每每揭開都是血淋淋的過去,刺痛著她的心。
兩人喝著喝著,到底還是夏荷喝的太猛太兇,也喝的太多,還是把自己喝醉了,趴在桌案上,吹著冷風借了酒睡著了,陶桃進屋給她拿了毯子披上,多少怕她凍著。
遠遠被請來的雲逸進門便瞧見兩人喝的東歪西倒的模樣,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上前坐在一旁:「你這是要搬去哪兒?」
這般架勢怕是已經搬遷的差不多了,就差明日將一些小物件帶走了,雖說陶桃告訴過他要搬遷,可是搬到哪裡卻是半分沒有透露,若是日後沈修筠問起來,他怕不是要以死謝罪了。
陶桃挑挑眉,笑著放下杯子,給雲逸遞了一個碗,給他滿上了酒,搖搖晃晃坐好:「你莫不是當我傻的?我告訴你了,你定然會去告訴沈修筠的,我搬遷就是為了躲他,若是你去同他說了,我這不是浪費銀子嗎?」
雲逸到底是沒有想到陶桃即便是喝醉了,卻也還是這般守口如瓶,夏荷更不用指望了,她現如今幾乎要睡死過去,眼角還掛著淚痕,兩人方才顯然是聊了什麼傷感話題。
「也是,那我也便不多說了,喝酒。」雲逸說著一口喝乾淨了碗中酒,只覺著從喉嚨一路蔓延至肺腑,火辣辣的溫暖,叫人舒暢。
陶桃也不多言,同雲逸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喝的格外舒服,推杯換盞之間皆是熟悉的安撫。
「若是你真的不想叫他知道你在哪裡,定然要藏好。」雲逸面色有幾分凝重,沈修筠可不是好惹的,若是真的要找,怕是不出幾天就能找到陶桃的新住址。
「我知曉,若是他真的想抓我,我也跑不了。」陶桃說著笑出了聲,並為雲逸添滿了酒,指尖落到桌子上輕輕扣著,這般一來二去,反倒是雲逸被灌了不少酒。
沈修筠瞧著半夜三更,陶桃那兒院子裡頭亮著格外刺眼,偶爾還有隱約的歡聲笑意,聽的他滿心不悅,到底是同誰,能笑的這般快樂?
此番也不管雲逸同夏荷的勸告了,推門而入,卻瞧見一桌子酒同杯歪歪扭扭,睡著的人也歪歪扭扭,一瞧便知道是因為喝多了。
「莫要喝了,」沈修筠眯起眼睛抬手奪去了陶桃手中的酒杯,倒是不大喜歡陶桃這副模樣,「都喝的這般了,又何須再繼續?」
陶桃勉強抬起頭,實際上她並未喝多少酒,這般昏昏沉沉倒是像極了喝醉模樣。
「你是如何進來的?定然是幻想……酒怕是喝多了。」陶桃說著便去奪沈修筠手上的杯子,卻被後者輕鬆避過,這般一來積蓄已久委屈忽然間爆發,開始裝瘋賣傻。
沈修筠瞧著她這副模樣格外無奈,將酒杯放在一旁瞧著陶桃,抬手阻止她去拿酒杯:「你今日非得把自己喝趴下了?」
這一個兩個哪裡像是在喝酒分明就是在借酒消愁,自古以來借酒消愁愁更愁,又是何必呢?
陶桃抬手拍了拍沈修筠的臉,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樣,可她心裡頭比任何人都清明:「沈修筠,這麼些日子了,我一直都想問你,是不是,我在你心裡頭什麼都不是?」
這番話著實驚了沈修筠,他從未想過陶桃會有這般想法,心裡頭多少也是知道陶桃這幾日到底是因為什麼疏遠自己。
可他本身就不大擅長表達感情,陶桃這般問,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瞧著陶桃到底還是沒移開目光,指尖稍稍用了力,將人抱在自己懷裡,以行動證明不是的。
他幾乎喜歡慘了陶桃,可說到底還是喜歡十分表現五分,甚至有時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喜歡陶桃,可心裡頭的答案卻是否定的。
陶桃心裡頭有了幾分暖意,目光落到沈修筠身上,一雙眸子秋水盈盈,難得的在沈修筠面前有這般軟弱:「那我且問你,你對我到底是什麼情緒?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她並非想同沈修筠玩曖昧,若是如此,她根本沒必要這般用心,反倒是沈修筠,一直在若即若離,叫她心裡頭有幾分慌亂。
沈修筠聞言輕輕嘆了口氣,稍稍抬起了頭,院子裡頭的月亮格外的亮,兩人心裡頭這才恍然想起今日十五,一時間也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若是我從京城回來,你尚未嫁做人婦,我一定娶你。」這句話可謂是最重的承諾,若是到時陶桃還喜歡他,他定然是不會辜負陶桃的。
到底是平日裡不同陶桃說些什麼調情的話,可突然一句娶她,卻如同平底驚雷一般在陶桃耳邊炸開,她甚至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喝多了酒臆想出來的。
他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若是幾載,陶桃怕是早已經對他死了心,嫁做人婦安安穩穩度過平生了,若是真的有那麼一天,他寧可終身不娶。
陶桃哪裡還顧得上那麼多,於她而言,若不是嫁給沈修筠,還不如一生不嫁,侍奉雙親也是好的。
「此話當真?」陶桃瞧著沈修筠,指尖攥著袖子,生怕沈修筠反悔,後者卻頷首,分外的堅定。
陶桃眼角帶淚,生平第一次,笑著給了沈修筠一個吻,這般主動是沈修筠從未想過的,即便旁邊還趴著兩個隨時會醒的,陶桃卻也不管不顧了。
這一輩子,她怕是就栽在沈修筠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