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有口難言

  「我知曉你心裡頭不舒服，可多少也不該這麼憋著。」他現如今擔心的並非是陶桃生氣，而是即便是生氣了也不肯主動告訴他。

  他在她心裡有到底占了多大的地兒?

  雖說這般想著，可說到底沈修筠還是知曉這件事是自己的不是。

  「沈東家說笑了，我一個小小掌柜哪裡敢置氣?」陶桃撇撇嘴，目光落到沈修筠臉上，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冷意，「恕我失陪了。」

  正當陶桃欲走之時，沈修筠抬手一把拉住了她，語氣難得的帶了幾分說不出的祈求:「明日我陪你散散心可好?」

  「不必了，沈東家日理萬機，我一個小掌柜哪有這般能耐讓沈東家陪我散心。」說白了陶桃並非是因為陶有為的事情生悶氣，反倒是氣自己為何不能完全解決陶有為，這般多少也給沈修筠添了麻煩。

  說著也不等沈修筠說什麼轉身便走，回了宅子只覺著心裡頭一股子氣發不出來，瞧見夏荷時只覺著分外疲憊。

  「這是怎的了?」夏荷瞧著她一臉疲憊的模樣頗為心疼，抬手輕輕捏了捏陶桃的臉，「怎的這麼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陶桃抱著她的手把事情前因後果都說了個明明白白，沒想到居然叫夏荷笑出了聲，到底還是有幾分懊惱。

  「我說你怎的這般模樣，原來是同心上人鬧彆扭了。」夏荷笑著打趣她，陶桃聞言抿著唇不肯說話了，「這不是好心幫了你一把嗎?你為何生他的氣?」

  「我並未生他的氣，只是氣自己罷了，若是日後還有陶有為，豈不是又拖累他了?我寧可現在便敬而遠之。」陶桃說著有幾分煩躁，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指尖，手上的疤痕淡了很多。

  這番話出口，夏荷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多少陶桃這般也是擔心，可無論如何也不能多說什麼。

  「既然你自知並非是他的問題，又如何不同意同他出去散散心?」夏荷說著輕輕拍了拍她的肩，目光帶了幾分無奈，陶桃聞言抿起唇角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拒絕都拒絕了，難不成現如今還回去同沈修筠說她要去了?倒不是面子方面的問題，只不過若是這般過去了，沈修筠心裡又該是如何想她?

  「我倒是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夏荷著實有幾分恨鐵不成鋼，輕輕推了推陶桃，「就你這麼糾結下去，他怕是早就同旁人走了。」

  正當陶桃想開口說些什麼時，卻見雲朵從外頭進來了，身後跟著的正是沈修筠，一時間有幾分啞然。

  夏荷見陶桃這副模樣輕輕推搡了她一下:「沈東家來了，不知可有事?」這番多少也算是打破了這般尷尬的氣氛。

  「雖說你方才不同意，可多少我也知曉你在氣頭上，」沈修筠說稍稍頷首，語氣帶了幾分說不出的無奈，「這般我也便來再問問，明日可否同我出去散散心?」

  陶桃張了張口正欲拒絕，夏荷在一旁輕輕拍了拍她，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到底還是咽了下去:「好。」

  見陶桃答應了，沈修筠的眸子微微一亮，沖夏荷微微彎唇致謝，後者頷首致意。

  「既然如此，我便也不多叨擾了，告辭。」沈修筠說著輕輕嘆了口氣，雖說他同陶桃宅子只有一牆之隔，可說到底還是不能在此多留。

  待沈修筠走了，夏荷這才捏了捏陶桃的臉:「我今日在這裡不走了，明日若是瞧不著你同沈修筠出去，你便等著吧。」雖說話裡頭威脅意味十足，卻還是 把兩人逗笑了。

  只不過笑歸笑，陶桃真明白若是她明日不去，夏荷怕是會把她打暈了拖過去，感情這方面的問題，夏荷可謂是比她還要著急。

  「即便是他對我有幾分好感，卻也還是不能算喜歡，我現如今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笑夠了，陶桃忽然正色起來，語氣有幾分說不出的頹敗，她現如今明示暗示多少次，可沈修筠到底還是沒有給過她回應。

  夏荷抬手敲了敲她的頭，顯然有幾分說不出的感慨，她並非不知道陶桃的意思，可是這般事情自然是瞧沈修筠的態度，若是他並未表現出抗拒，那有又何懼?

  能裝糊塗，自然不需要太清明，看的太開反而不好。

  「行了，抹藥想這麼多了，好好歇著罷，明日打扮的好看些再出去，苦著臉算什麼?」夏荷說著拎了陶桃進去了，也不知道給陶桃洗了多久的腦，總算是平了她的心思。

  第二日一早，陶桃便被夏荷拉起來了，即便是去鋪子裡頭陶桃都未曾這麼早起來，現如今倒是還有幾分睡眼惺忪。

  「你不當回事。」夏荷一邊給她梳發一邊說她，目光落到她身上輕輕扯了扯她的頭髮，「我倒是比你親娘還操心。」

  陶桃聞言只是昏昏沉沉的搖了搖頭，對此並未作答，她現如今哪有心思顧及夏荷說了什麼，一門心思只想著回到榻上再睡會兒:「我便是每日早起也沒這麼早，如今還困著，你且讓我回去歇著罷，一會兒再起來可好?」

  夏荷聞言撇撇嘴，目光落到陶桃臉上，瞧著後者的確像是困極了的模樣，不由得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如若不是你時常同我說起，我倒是想問問你喜不喜歡他了，哪有你這般不上心的。」

  陶桃聞言只是撇撇嘴，任由夏荷給自己收拾好了，到底也還是有幾分清醒了。

  「妝你自個兒上，我手藝說多了也沒你這般精湛。」夏荷說著眯了眸子瞧著陶桃上妝，其實陶桃這般底子，除非拿木炭往她臉上糊，否則怕是怎麼化怎麼好看。

  兩人折騰了好一陣，這才完全收拾完，正當陶桃想坐下來休息的時候，雲朵便道沈修筠來了，陶桃瞧了一眼夏荷，這時間把控的著實太過精準，若是方才放她回去歇息了，怕是現在還要人家等著。

  夏荷輕輕挑了挑眉，心底卻有幾分唏噓，這般事情，做多了自然會知道的。

  「快些去吧，心上人在外頭等著了。」夏荷這番話叫陶桃深深懷疑她怕是要出嫁了。

  沈修筠在外頭瞧見陶桃，眸子微微一亮，到底還是有幾分詫異，他本以為陶桃並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卻不料她倒是精心打扮了。

  「走罷，還瞧什麼?」陶桃心底到底還是有幾分忐忑的，瞧著沈修筠這副模樣不免失笑。

  沈修筠回過神來，這才帶著陶桃去了酒樓，他並非很清楚到底該做什麼，只不過現如今將近午時，更何況他也有些事情想同陶桃說。

  到了酒樓坐下，陶桃這才發覺沈修筠早就在這裡備好了菜餚，現如今剛好可入口，她倒是格外懷疑沈修筠是不是徹夜未眠。

  「我有些東西給你，當做是為昨日的事賠罪了。」沈修筠說著遞給陶桃一個極為精緻的盒子，嘴上說的風輕雲淡，可他心底卻是明明白白，這東西哪裡是臨時準備的?分明就是準備了許久的東西，只不過一直找不到合適的理由送給她罷了。

  陶桃瞧著盒子裡頭的東西一時間有幾分詫異，光是盒子這便是不得了的東西了，更別說裡頭的脂粉套裝是現如今市面上都沒有的，這般一想，陶桃心裡頭多少有幾分歡呼雀躍。

  「我且問你，你對我，到底是何種想法?」陶桃收好盒子，頗為躊躇的問出這個問題，她並非是想要沈修筠對她有所表示，只是想要問出一個確切的答案，至少無需再如同現在這般擔驚受怕。

  這番話一出，沈修筠沉默了，瞧著陶桃這副模樣垂下了眸子，目光有幾分說不出的閃爍:「我今日前來，是來同你說旁的事的，不久之後我便要前往京城那個。」

  陶桃臉上的笑意淡了許多，目光也有意迴避沈修筠，指尖緊緊抓著脂粉盒，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你為何要去京城?」

  她並不覺得沈修筠會回答她的問題，果不其然，沈修筠只是搖了搖頭，那是他不想多言的意思:「自然是有些事情要去處理，過幾日便也回來了。」

  陶桃苦笑一聲頷首，她不敢自詡了解沈修筠，可現如今何止是不了解?她甚至不知道沈修筠在想什麼，叫她頗為惶恐不安。

  即便不是戀人，可多少也該是好友，可是到底有什麼事連她都不能說?

  「你都這般說了，我自然是沒有問的必要，」陶桃說著垂下眸子掩飾性的夾了一筷子菜，笑的分外勉強，「再者你也無需同我說這些，又不是不回來了。」

  沈修筠聞言愣住了，張了張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抿著唇瞧著陶桃，後者低著頭只顧著悶頭吃飯，好似真的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我也不知什麼時候會回來。」沈修筠這句話剛出口，陶桃便覺著好似被人淋頭一盆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