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協助

  「師父，用膳了嗎？」雲朵並非不知陶桃確乎是那種忙起來便是廢寢忘食的人，只不過這般著實叫她擔心，若是這麼下去，只怕有朝一日甚至撐不住。

  瞧見雲朵那般目光，陶桃這才察覺自己餓了，一時間有幾分不好意思，收了眼影搖搖頭：「這不是著急還沒來得及吃嗎？」

  雲朵先前給她送茶點怕是送的早膳，忙到正午，正打算叫她用午膳時卻被草圖吸引了，以至於現如今陶桃才察覺到餓。

  「再說了，這盒子要儘早做出來，一兩頓沒吃應當是沒什麼大事的。」這句話剛說完，陶桃便覺著老天好似要跟自己作對，原先那般不強烈的感覺現如今愈發強烈了，疼的她臉色蒼白。

  雲朵瞧見她這副模樣慌了神，手忙腳亂的扶著她，生怕陶桃一不小心就暈過去了，手裡扶著陶桃，嘴上也不忘了絮絮叨叨：「我瞧著倒真不像沒事的樣子，都這般模樣了還道不吃，瞧著也不是今日一日便如此吧？」

  這般毛病大多皆是不好好用膳的後果，若是真如陶桃所言只不過一次兩次，定然是不會這般反應的：「去裡屋，我給你熱碗粥，一會兒叫郎中過來瞧瞧。」

  「我哪有這麼嬌氣，」陶桃坐在榻上挑了挑眉，可到底還是被疼的臉色發白，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幾乎要活生生嘔出來，「請郎中便不必了。」

  「你若是這般打算，我這就去告訴沈東家。」雲朵瞧著她，好似她若是再搖頭就真的去了。

  到底還是拗不過雲朵，請了郎中來瞧，結果跟雲朵猜想的一模一樣。

  「這位姑娘只不過是飲食不規律，以至於氣血虧空，平日裡多補氣血，無需開方子。」郎中說著擺了擺手，他平日裡見多了農民不拿吃飯當回事的，姑娘不當回事卻還是頭一遭見。

  送了郎中走，雲朵叉著腰盯著陶桃，後者稍稍遮了遮眼睛，隨後總算是將那碗粥喝了。

  兩日過去，離花魁賽的日子也愈發近了，陶桃這一連許多日都被雲朵摁著休息，雖說有幾分鬱悶，可氣色確實是好了許多。

  「今日去拿盒子罷，兩日後花魁賽便要開始了。」陶桃說著領了雲朵去劉匠人處，後者見她們二人來了，笑著將手裡頭的盒子遞給陶桃。

  「姑娘瞧著如何？若是不行我可改改，」劉匠人有幾分感嘆，笑著看向陶桃，「你這般了不得的姑娘如今不多了，也算是給活色生香做了個招牌，這銀子我便不收你了，你莫要強給壞了我規矩。」

  陶桃明白劉匠人有意給她個情面，再者同活色生香也有交易，既然如此，她又何不幫劉匠人宣傳一下？

  「那便多謝了。」陶桃笑著頷首，盒子落在手裡的時候她便察覺出來，劉匠人著實是有意給她好好做著，厚重的摸著頗為舒暢。

  陶桃取了化妝盒回宅子裡頭，思來想去還是讓雲朵請了沈修筠過來：「盒子拿到了，去永福客棧瞧瞧吧。」

  許是舞坊稍微偏僻，這次花魁大賽參加的舞女皆是到了永福客棧休息，此番大賽明面上是招選一個花魁，實則只不過是舞坊樂坊花柳巷三處競爭。

  若是哪裡出了一個花魁，生意自然會比其他兩處好很多。

  故此對於宋娘來說，舞坊裡頭誰拿的花魁她不管，只要這花魁的名頭落到舞坊上便是，商人到底是商人，自然是不會看太多。

  「你如何知道她們現如今住在那兒？」沈修筠倒是有幾分詫異，未曾料到陶桃知道的這麼多。

  「明秋告訴我的，舞坊同花柳巷都在永福客棧，樂坊的筌娘自詡不一般，住到另一處去了。」陶桃說著眯起眼睛，輕輕嘆了口氣，聽明秋所言，樂坊素來自命清高，不肯同她們在一起，可不也來參加這般勞什子花魁賽了麼？

  「既然如此那便去就是。」沈修筠並不意外她能同一些姑娘交好，只不過聽著並非是至交。

  這回雲朵倒是沒打算去，一來是怕自個兒忍不住同那些姑娘吵起來，二來也沒必要過去找晦氣。

  兩人到了客棧，正巧瞧見宋娘下樓，後者瞧見兩人頗為詫異，卻依舊帶著那般萬年不變的笑：「二位怎麼來了？」

  「今日是來找宋娘的，」陶桃笑著拎了拎手裡被布包著的東西，「不知宋娘和姑娘們可還有空？」

  「自然是有的，陶姑娘請。」宋娘笑著將兩人往樓上帶，路過二樓時，陶桃瞧見靠在門邊的明秋正似笑非笑看著她，心裡頭有幾分詫異。

  三人進了屋子，陶桃這才發現兩間房是相通的，倒是不會悶。

  此番舞坊來參加花魁賽的人並不多，加之宋娘也是個嚴格的，這些日子被打回舞坊的也不少，來時也不過只有十八九個，現如今，只不過過了四日，便只剩下十一二個了。

  「今日陶姑娘前來有話告訴你們，若是再如此懈怠，今年的花魁誰也別參加。」宋娘掃了一眼姑娘們，眾人紛紛噤聲，站在原地聽陶桃說。

  「花魁賽在即，今日我來也便是鼓勵一下諸位，」陶桃說著將手中的布包放下，解開布包，裡頭是個極為精美的化妝盒，「拔得頭籌者，先且不說這個化妝盒贈予她，還有別的獎勵，就要看看各位，肯不肯加油了。」

  可真正吸引姑娘們的並非是她手中的化妝盒，而是陶桃的化妝技術，先前在舞坊那般便已經叫人嘆為觀止，現如今陶桃這般說，自然是有人好奇最終的獎勵到底是什麼。

  瞧著姑娘們的積極性已經被調動，陶桃鬆了口氣，好歹不會像花柳巷那幫子一般一言不合便開始辱罵旁人。

  「若是如此，陶姑娘定然是知道很多姑娘的事情了？」其中一個姑娘問出了聲，言外之意自然是要陶桃透露一二。

  畢竟這花魁並非是長的好看就能當選的，若是沒有一二項才藝，旁人都不一定看得上，琴棋書畫，自然是有精通之人，若是如此，她們也自然要有應對措施。

  可惜承辦方雖說收了銀子卻也只局限於稍稍照顧她們，並不會透露旁人的打算，到底辦了這麼久花魁大賽，又怎會沒見過美人？

  可現如今陶桃是要給這麼多姑娘上妝的，再者也算是承辦方那邊的人，名單怕是都已經到了她手上，若是能夠趁此知道其他姑娘要做什麼，那定然是要好的多。

  「恐怕要讓諸位失望了，雖說知道旁的姑娘手裡頭都準備了什麼，可現如今多少也幫了舞坊這麼多，」陶桃說著搖了搖頭，收起了化妝盒，語氣分外平淡，就好似沒瞧見舞女們滿臉失望一般，「若是再告訴你們，那豈不一定是舞坊奪魁？」

  若是這般，那麼舉辦花魁大賽又還有什麼意思？花魁大賽每三年一屆，有些姑娘正年輕自然是不著急，可有一些姑娘將近人老珠黃，若是此番再不奪魁，她們又還有幾個三年可以再等？

  「故此，這一次雖說我偏向舞坊，可到底是不會透露任何情況的，旁人怎麼比，比什麼，都同我們無關，與其想著如何壓下旁人，倒不如多一手準備。」陶桃笑著瞥向幾個暗自不滿的姑娘，後者瞧見她的視線連忙低下了頭不敢再說什麼。

  宋娘對陶桃這般反應倒是意料之中，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語氣頗為感嘆：「這般獎賞，我倒是也想要，只可惜人老珠黃，沒辦法了。」

  這番話與其說在感嘆，倒不如說是變相賣慘，叫陶桃聽了哭笑不得：「若是如此，待花魁賽過去以後，我再請匠人給宋娘做一個。」

  沈修筠站在一旁瞧著，目光落在宋娘的手上，誰知後者同他對視一眼反倒抓陶桃抓的更緊了。

  「既然陶姑娘有這般意思，沈公子豈非也要表示一二？」宋娘瞧著沈修筠，也不知是不是陶桃的錯覺，總覺著兩人之間暗流涌動。

  「那是自然，」沈修筠眯了眯眸子，手裡頭的扇子展開又合上，在手心輕輕敲了敲，「若是此次舞坊有人拔得頭籌，那便可在活色生香所有鋪子，終身試用所有新品，不收銀子。」

  這番話可謂是叫人心動，活色生香到底還是大鋪子，沈修筠現如今做了東家，這般也可謂是一擲千金。

  再者這些獎賞怕也只局限於舞坊，她們又何德何能？

  陶桃更是詫異，目光落到沈修筠身上，大有一副瞧敗家子的模樣，鋪子這般多，若是胭脂水粉皆給人免費用一輩子，說到底還是有幾分不值的，更何況花魁賽三年一次，日後舞坊的人也會換，怕就怕會有人將這個獎賞當成舞坊專屬。

  沈修筠察覺到她的目光，只是笑著擺了擺手，這般也算是一擲千金為紅顏了，陶桃現如今自然是拿不出什麼貴重的東西，倒不如就讓他代勞，這般也好叫舞坊之人少些口舌，免得叫人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