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恩情

  「老爺，您回來了。」

  府上的傭人正在來回忙碌，看到了王掌柜走了回來就連忙俯首帖耳的站在旁邊說道：「老爺，周東家還在屋子裡等著您呢！」

  「什麼？」

  原本紅著臉想著若是一會沒什麼事情自己借著再喝一頓，結果聽到了這個馬上就酒醒了一半，神色焦急的詢問道：「人在哪？」

  「在客廳。」

  兩個人急急忙忙穿過了屋子，到了府上的客廳就看到了周維海正坐在一邊細細品茶，聽到了有人走了進來回頭正好看到了王掌柜，就站起來笑著說道：「王掌柜。」

  「周大人，您怎麼這麼晚還在。」王掌柜賠笑的連忙走了過來詢問道：「我不是說了給您第二天早上送過去，您這麼著急。」

  周維海樂呵呵的嘆氣說道：「老兄弟，我也是沒有辦法，這幾天生意都不好做，我賠的都快要過不了年了，所以只能是趕緊過來看看情況，東西拿到了麼？」

  這字跡還未乾，王掌柜連忙揮揮手讓身後的人把和陶桃簽好了的所有東西全都拿了出來，還有那個極其珍貴的新胭脂方子，這個玩意格外重要，所以也需要好好地保護好。

  「你確定，這東西沒有什麼問題吧？」周維海看了看東西，神色很凝重的詢問道：「萬一要是錯了，可是大麻煩了。」

  「放心吧，陶桃這個女人雖然做事非常小心，但也不過如此，我是廢了好大的價錢才把這個東西拿到的。」王掌柜馬上開始表功的說道：「真的是很不容易啊！」

  周維海臉色都沒有變多少，語氣里倒是很感謝的說道：「王掌柜，這次的事情真的很謝謝你，你辦事情的所有費用我都會支付給你的，但是陶桃那邊千萬要幫我拖住。」

  「您安排就是了，不過我很好奇，我看這個丫頭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本事，你怎麼這麼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王掌柜和陶桃接觸的時候，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在聽她在各種吹水，明明是個女人但是大話說的倒是不小。

  所以王掌柜很擔心，這個方子到底是誰弄出來的，陶桃真的有這麼大本事？

  周維海自然是不太懂陶桃和王掌柜是怎麼相處的，但是聽到了他語氣中的不屑一顧倒是非常認真地說道：「這個陶桃在京城裡給我們弄出來了很大的麻煩，我們的生意全都因為她受損，這可不是個善茬，不要被她的外表騙了。」

  聽了周維海的話，王掌柜也連連點頭的說道：「是，我記住了。」

  「陶桃對於這個方子一直都在完善改進的，你幫我繼續從她那裡拿到東西。」周維海安排的說道：「這些事情就拜託你了。」

  王掌柜其實很為難，周維海必然是不會接受在遠處發展生意而不會在京城周圍出現一樣的胭脂這樣諾言，所以他讓自己繼續保持只能是想要編個很大的謊言去欺騙陶桃，但是具體怎麼做自己還沒有想好。

  這也太難了。

  把事情安排完了之後周維海就走了出去，王掌柜剛才微醉的感覺現在是徹底的沒了，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太師椅上支著頭想問題，接下來這要怎麼辦才行。

  倒是身邊的管家站在旁邊，臉色不太好看的說道：「老爺，這周東家既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我們，是不是也太不相信咱們了，大半夜的掐著點來拿東西，這就是怕我們留下來副本唄？」

  「那沒辦法，這種事情對周維海很重要，他這個人做事又極其小心，習慣了就好。」王掌柜支著頭不在意的說道：「他的生意最近似乎遇到了很大的麻煩，都相互遷就這點。」

  「不是，您好歹也是咱們縣城首屈一指的富商，這麼被周維海使喚，說實話我是不太懂您是怎麼想的。」管家非常不爽的說道：「特別是他好像根本就不把您放在眼裡似得，都是隨口敷衍。」

  聽到了這個，王掌柜就更加嘆氣了一聲，他擺擺手說道：「當年周維海與我有恩，我們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是他救下來的，這麼點事情他願意交給我去辦那就是看得起我，我若是因為這麼點事情就拒絕了，你說我是不是成了白眼狼？」

  管家聽了這麼說也就沒有在說話了，只是神色依舊不太舒服的嘆氣道：「那也太過分了。」

  「算了，我好好地把事情辦完就行了，不要那麼多廢話了。」

  第二天清晨，沈聰進門就看到了雪音在指揮兩個夥計幫忙搬東西，店裡上新了一批新貨，這是百香樓最近才剛出的新品。

  原本作為新貨，就像是他們這種不賺錢的分號是沒有資格向庫房掉貨，一方面也是沒錢付不起，但是真沒想到今天剛來了就送來了四大牛車胭脂套，這玩意不便宜。

  「老沈，就等你呢！」

  有個瘦高的男人走了過來，一副欠揍的笑容說道：「來，結個帳吧！」

  「結帳，結帳，成天你就知道結帳。」沈聰手中的菸斗磕了磕這箱子裡的貨物沒好氣的說道：「怎麼回事，我沒向你們那邊要貨，這可都是緊俏的搶手貨，多少錢？」

  雖然這個百香樓分號要貨不多，但是他們彼此之間倒都算是熟識，百香樓附近的倉庫周轉貨物全都是這個傢伙，大家都叫他老姚，也是個平日裡只認錢不認人的主。

  「五百兩白銀，這是調貨憑據，給錢。」

  沈聰才懶得聽他催促，仔細的看了看調貨單之後下面的落款赫然寫的是陶桃的大名，其實多少也猜到了點這事是陶桃乾的，但是真的看到了之後還是真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這個傢伙竟然不和自己商量下就下了訂單，就算是搬空了自己的錢庫也沒有這麼多錢。

  「雪音，東家呢？」沈聰叼著煙槍吞雲吐霧的走了過來詢問道：「跑哪裡去了？」

  「小姐還在睡覺，你若是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和我說，我幫你處理。」雪音說這話的時候有點沒底氣，不過陶桃在睡覺前告訴她，說話理直氣壯點，至少要直視別人的眼睛就會讓人有種底氣很足的感覺。

  雖然她都覺得自己做的不是很好。

  沈聰打量了眼雪音，看著這個丫頭想了想之後才說道：「東家要了這麼多的東西，讓我從哪裡湊錢去？」

  「哦，這個東西是小姐自己貼上自己的錢先把東西拿回來的，要是咱們百香樓分號賺了錢就把本金帶利息還給她，要是賠了就算是小姐自己的。」雪音伸手把放在桌子上，遮著的紅色綢緞的說蓋子揭開，裡面是三枚金塊。

  抓在了手中稍微掂量了下重量沈聰就明白這玩意多值錢了，雖然不知道陶桃從哪裡來的這麼多錢，但是這個東西絕對好使。

  「有錢了吧，要是有錢了就趕緊結了，我還有要送的東西。」老姚一塊毛巾搭在了肩膀上走了過來說道：「貨都給你們卸到院子裡了。」

  「急什麼？」

  沈聰把金塊放到了袖子裡，看著老姚反問道：「走，我去查查貨。」

  幾個人到了院子裡檢查了下貨，雪音在旁邊跟著看，沈聰繞著貨物轉了一圈，硬是雞蛋裡挑骨頭的挑出來了些問題。

  老姚就氣不打一處來的說道：「沈聰，你想幹嘛，這麼點的問題也算是問題？」

  「當然了，你就知道急著要錢，每次送來的這些東西都是有問題，這次我可不遷就你了。」沈聰砸吧了砸吧嘴的說道：「我給你結算一半的錢，還有剩下的錢下個月在結。」

  「沈聰，咱們可沒這規矩……」

  「是沒有，但是你的貨有問題，我要是被坑了東家豈不是要我賠錢？這種事情我可不給你做，就一半，愛要不要，不要就拉走！」沈聰已經開始不講道理的在說話了。

  壓貨款這個環節是每個商戶都很喜歡做的事情，沈聰壓了一半雖然有些過分，但是這要是拉回去人力物力浪費的就更多了，老姚嘆氣的想了想之後點頭說道：「行，要不是你這個分號是有東家在盯著，我才不會給你留下。」

  要不是陶桃在這裡，沈聰也不會腰杆這麼硬說出來這麼強硬的話來。

  陳廣在旁邊看著，見真金白銀的交易心中就很狐疑，陶桃到底是從哪裡弄來了這麼多的錢，她來的時候明明過日子都顯得很緊張，一分一毫都捨不得，現在忽然能很大氣花這麼多錢進貨，太不可思議了。

  「這錢我都記在帳上。」

  沈聰把金塊放在了桌子上，雪音點點頭說道：「等著小姐醒過來之後您和他說就行了，她現在還在睡覺。」

  「東家怎麼回事？」沈聰詢問道：「她不是天天早早的就起了麼？」

  「昨天小姐喝了點酒，有點宿醉。」雪音擔心的看了眼後院說道：「不過估計一會也就醒了，我剛才端茶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