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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9:30:06 作者: 伊川川
    洛予森又給他推了回去:「你點就行。」

    「哎,師兄你能吃辣嗎?他們家的香辣味還挺好吃的,要不要……」飛白說話的時候無意間瞥了一眼窗外,臉上的表情忽然僵了僵。

    雖然天色昏暗,他還是認出了馬路對面那個正在打電話的人是許戈揚。

    第76章 不來看看這是誰嗎

    這時候馬路上一輛大貨車駛了過去,擋住了飛白的視線。

    洛予森看小孩兒對著窗外愣神,也循著他的目光望了過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怎麼?」

    飛白回過神來,掩飾道:「沒事兒,好像看見一個熟人。」

    他很快點好了菜,趁洛予森沒注意又轉頭往窗外看了一眼,大貨車開走了,許戈揚也已經不見蹤影。

    飛白覺得自己的心跳得有點沒底,他這幾天一直以為暴露跟洛予森關係的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沒有想過會被許戈揚有意或無意間發現的可能性。

    算了,還是順其自然吧,不管是他去點這顆炸藥的引線還是許戈揚自己踩了地雷,結果都是一樣的。

    唯一有區別的就是他跟洛予森相處時間的長短。

    想到這裡,飛白的眼神有些複雜,心頭涌動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情緒。

    是不舍嗎,還是留戀?

    飛白像被這兩個詞給燙了一下,不至於,他總不可能對洛予森動了真心。

    勾引洛予森上床不過是氣許戈揚的手段,親吻撒嬌更是逢場作戲,他一定沒認真過。

    真的沒認真過嗎?

    那些被撫摸時的戰慄,被觸碰時的眩暈,驀然升高的體溫,急速加快的心跳,在對方靠近時的緊張,每一次眼神接觸時的悸動,換一個人也會有嗎?

    在遊樂園乘過山車俯衝而下時耳邊呼嘯的風,在海洋館深藍水缸外沒能得逞的吻,星巴克落地玻璃上親手畫的愛心,雨夜燈下幻想中的遙遠宇宙,他從來沒沉溺過嗎?

    一場場勾引戲碼,他是否能坦坦蕩蕩承認次次都作假。

    飛白怔怔地盯著桌面上的餐具發呆,洛予森不知道小孩兒為什麼突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淡淡叫了他一聲:「飛白。」

    飛白有些慌張地抬起頭,意識到自己不能在洛予森跟前露了馬腳,便勉強笑了笑,然而接觸到洛予森目光的時候不知怎麼又開始心裡發虛,不敢直視對方。

    他左右張望一下,揚手叫來了服務員:「你好,怎麼比我們來得晚的都上菜了,我們這桌是觀眾席嗎?」

    雖然飛白極力裝出一副輕鬆的樣子,洛予森還是察覺到小孩兒有些不對勁。

    會是因為什麼呢?

    他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小孩兒剛才說看見了一個熟人,那麼問題大概出在那個人身上。

    所以是那個陰魂不散的前男友?

    洛予森皺眉,小孩兒還是忘不了他?

    不知道那人到底有什麼好,值得小孩兒這麼戀戀不捨。

    洛予森這麼想著,心裡有點不舒服,他看向飛白,緩緩開口:「你前男友知道我麼?」

    飛白重重地愣了一下,沒想到洛予森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提起許戈揚。

    他本就心裡有鬼,這下就更加手足無措:「應、應該不知道吧。」

    要是知道的話這會兒他跟洛予森也不能和和氣氣地坐在這兒吃烤魚了。

    洛予森到底是二十八歲的人了,不會像十幾歲男孩子一樣爭風吃醋,只這麼對飛白提了一句,算是點到為止。

    而這句話對飛白來說顯然不是點到為止,他心亂如麻地坐到烤魚端上來,食不知味地吃完了整頓飯,偶爾跟洛予森聊一兩句天,也全沒了平日裡的放鬆。

    而這一切落在洛予森眼裡,都成了看見難忘的前男友之後的連鎖反應。

    一頓熱氣騰騰的烤魚吃下來,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要是老闆看見,一定會以為這條魚臭了。

    吃過飯以後,洛予森結了帳,看著魂不守舍的飛白,冷不丁問了一句:「今天晚上跟我回去麼?」

    很明顯的暗示,是給小孩兒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如果飛白沒看見許戈揚也沒起那些聯想,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但現在他實在沒心情,只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師兄,我……我想回學校。」飛白小聲說。

    「回去做什麼?」洛予森問。

    如果飛白的注意力能再集中一點,他就會發現洛予森的語氣有些冷硬,其中隱隱透出怒意。

    而現在他的注意力只夠他編造一個不太高明的藉口:「回去……回去走走。」

    「回去走走?」洛予森重複了一遍,「好啊,我陪你一起回去走走。」

    聽到這句話之後,飛白猛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像是終於意識到了這個男人今天不像以往那樣遷就他。

    洛予森的眼神讓飛白覺得拒絕不是個好主意,他只好點點頭,違心地說:「那就謝謝師兄了。」

    與此同時,他的心又開始忽通忽通地跳起來,有一種要出大事的預感。

    洛予森目光幽深地看他一眼,沉聲說「走吧」。

    進了S大校園以後,洛予森本來想牽小孩兒的手,到底還是不想給他壓力,就只並肩跟他向前走。

    飛白小心地避開了藝術樓和藝傳學院的男生宿舍,沿著操場旁邊的人行道緩慢地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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