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百勝節度使

  他之前雖然布置了手段，但都有漏洞，一旦被抓住把柄，遺禍不小。

  「誰是你泰山大人？還有，真有那麼大的魚？」周薇心裡喜滋滋的，嘴上卻不願承認。

  「當然，我都吃過，味道倒是一般，但勝在量大。」鯨魚不易捕撈，但偶爾也會有收穫，肉質不好吃，但對窮苦百姓來說，只要是肉，根本不會挑剔。

  「那也是它釣人吧？」周薇想像一下那個畫面，不忍直視。

  「那、待會，讓仲禹再跟我爹提一提。」周薇下定決心了，她要逃離這裡，去到南方，過她想要的生活。

  小半個時辰之後，李仲禹才重新穿戴好，在小遙的帶領下，往涼亭走來。

  周薇跟孫宇二人，正襟危坐，不咸不淡地聊著天，當然了，這是做給他們看的。

  小遙特別佩服自家小姐，面對閩國公這般的男子，居然能夠視若無睹。

  「孫國公，咱們是不是該上路了？」李仲禹看看天色，已經耽誤不少時間了，得儘快出城才是。

  「嗯，差不多了，不能誤了時辰。」孫宇起身離座，抱起天樞劍，拱手作別。

  「此去平陽，千里之遙，遇事不決，多請教一下國公爺。」周薇也不再挽留，能夠跟孫宇獨處這麼久，她已經很滿意了。

  「仲禹記下了。」

  「至於去平陽小住，我是很想去的，只是不知你外祖父的心意，走之前，你再去邀請一番才好。」周薇覺得，還是跟仲禹再強調一番。

  「太傅大人，這魚，太小了，作孽啊！」孫宇拎起魚簍一看，只有兩條半尺不到的小魚，勉強湊一碗湯罷了。

  「這魚湯，極鮮美，適合老夫，哈哈！」周宗才不管大小，燉湯一樣喝。

  「外祖父，仲禹想邀請您與小姨，參加王府的落成典禮。」方才在路上，孫宇就跟他說了，太傅大人這般的大儒，講究一個禮節，得名正言順。

  王府離落成，應該還有些日子，那就乾脆以這個為名好了。這是李仲禹的大事，家裡人去張羅料理一下，也是應該的。

  「啊，這，自然是應該去的，只是外祖父年紀大了，你小姨未嫁之身，單獨出遠門不妥。」周宗一想起千里之遙，頭都大了，這一路上不得將他這把老骨頭顛壞了。

  「平陽有魚，成年之後，長約尺半。肉質嫩而少刺，魚湯濃白若羊奶.」孫宇是看出來了，這老頭，眼下就對釣魚喝魚湯感興趣。

  「當真？」周宗頓時來了興趣，若是有這麼好的魚，去住上一段日子，每天釣釣魚，那也是不錯的嘛。

  「咳，太傅大人，本官今日之身份，如何會虛言？」孫宇絲毫不怵，撒謊到底，反正去了泉州，愛去江里釣魚也成，想去海上釣魚也給安排，總歸要將這位泰山大人安排妥當。

  「仲禹啊，那外祖父，就等著你的好消息。」周宗一想，是這麼個理，人家現在也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得注意身份體面。

  「那太傅大人，孫某先行一步。」孫宇聞言，心中暗喜，面上不露聲色，拱手道別。

  「這麼急？不留下來喝碗魚湯？這魚別看它小，但是滋味好啊，特鮮。」難得有人來串門，還算聊得來，現在就走，周宗倒有些捨不得。

  「太傅大人，晚輩駐紮泉州，新鮮的海魚或者江鮮，那是日日管夠。等空閒了，尋一二知己，架一葉扁舟，泛於江海，飲酒垂釣，不亦樂乎？」既然提起這茬，乾脆先打個鋪墊，這老泰山以後去了，也就容易接受些。

  「老夫心嚮往之，可惜了。」周宗想了一番，確實人生一大享受，那是他最憧憬的生活，而不是這般困在深宅大院內。

  「外祖父，仲禹這就要走了，您老多保重身體！」

  周宗立於大門口，看著逐漸遠去的隊伍，內心一片惆悵。曾幾何時，他也雄心壯志，要做出一番事業，最後卻連女兒的最後一絲骨血都難以護持。

  江寧城外，當李仲禹親自看見忠勇軍的威武之師，不由得心潮澎湃，從今日起，他自由了。

  「祁海鷂，從今日起，你就歸平陽王調遣，駐守平陽，王爺的安全，就交給你了。」孫宇招手叫來一名年輕將領，是忠勇軍校尉，交給平陽王的一千五百精銳，以後就歸他統領。

  祁海鷂出自泉州四大家族的祁家，如今逐漸展露頭角，孫宇自然會給與機會。

  「卑職遵命！見過王爺！」祁海鷂抱拳行禮。

  「無需多禮，以後本王這身家性命，就託付給將軍了。」李仲禹伸手輕扶，以他這小身板，自然是扶不動的。

  「王爺，本官麾下，無論文武，都是不行跪禮的。」孫宇在旁解釋一下，省得他心中糾結。

  李仲禹聞言點點頭，他也不太懂這些，閩國公說什麼就是什麼，反正將士對他也這麼抱拳就算行禮了。

  李仲禹年幼，又養尊處優，千里之遙，騎馬肯定是不行的，只能坐馬車。孫宇也並不想苛待自己，乾脆也躲進馬車裡享受去，反正這車廂夠大。

  「孫國公與我小姨熟稔？」這疑問，李仲禹憋了好些天，眼下總算問出聲來。

  「算是吧，我救過她，那時，你還不懂事。」記得那時，孫宇初回江寧，尚是一屆白身。李仲禹那會應該四五歲吧，能懂個什麼。

  「救過我小姨，能給我說說嗎？」李仲禹很好奇，沒人跟他說過這些，他對外面的世界，了解得太少。

  「記得那時，本官剛回江寧，幸得韓王舉薦.」孫宇當即挑揀一些說說，嘴角不時有微笑浮現。

  李仲禹聽得很入神，比那些飽學之士說得好聽多了。

  「那，為什麼，你會聽我小姨的？」李仲禹聽完，感覺還是不對勁啊，這不是孫國公有恩於小姨，這不是該小姨報恩情，怎麼還反過來差使他，這跟書上說得不一樣。

  「聽你小姨的？你聽誰說得？」孫宇一愣，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不然，閩國公，為何救我？」李仲禹一臉詫異，這是將自己當傻子不成？

  孫宇輕拍腦門，居然將這茬給忘記了。

  「本官此舉，是為了還皇后娘娘的恩情，記得當時」孫宇當即將她與皇后娘娘之間的交集一一道來。

  孫宇大張旗鼓來江寧，是各方原因的促成，但能擺上檯面的，只有這一條。

  「孫國公此情，本王銘記在心。」眼下在馬車裡，周邊都是忠勇軍精銳，不用再擔心讓人聽了去。

  「孫某做事，只求無愧於心。送與王爺的精銳，是用來駐守城池，護衛王府安全，每月的開支，亦是不小。」這話得先說在明面上，不能因為有了這些精銳，就肆無忌憚，若是欺壓百姓，犯上作亂這些，肯定是調不動的。

  而且這些人的軍餉，該怎麼出也得說道說道，他可不是保姆，給對方提供無死角服務的。

  「銀錢本王倒是有不少，都在這裡，孫國公看看夠不夠。」李仲禹在宮裡，平日裡也是有月錢的，而且基本沒什麼開支，這日積月累的，自然有些積蓄。

  從馬車的座位下面，搬出一個半尺見方的小盒子，那裡面放著他最貴重的東西。

  孫宇看著眼前的小盒子，到底是皇家，裡面金銀加起來就值數百兩，其外還有不少珍貴的玉石、瑪瑙、珍珠之類，價值難以估算。

  若是一個普通人家，一輩子也花不了這麼多錢，但是養一支一千多人的精銳，根本都不夠看的。

  「王爺這些，最多能夠養一個月的，那下個月該怎麼辦？」供養這一千五百人的精銳，一個月怎麼也得五千兩往上，這些全部加起來，估計也不到萬兩，兩個月軍餉肯定夠不著。

  「對了，有賦稅，平陽的賦稅，全部歸王府所有，我就以這賦稅供養大軍。」李仲禹想起來了，這是聖旨上寫明的，平陽的賦稅，交於王府。

  「那就先去平陽看看再說。」孫宇也不知道平陽眼下的狀況，到底如何，只能去看了再說。

  無論夠不夠，這支軍隊，他都要部署在平陽。

  百勝軍節度使譚淺陌，如今帶著人馬駐守平陽縣城，為了修築平陽王府，縣衙徵發了上千民夫，連續修築兩月有餘，如今也不過初具規模。

  「大將軍，以後下官這日子，該怎麼過喲。」譚淺陌身後站著的，是平陽縣令廖德章，等平陽王到了，他就得過一仆二主的日子了，令不出同門，相想想就腦袋疼。

  在官場上，他得聽譚淺陌的，但是這地方上，他又得聽平陽王的，雖然還是個屁大的孩子，但人家是王爺啊，當今國主的唯一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