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開業大吉

  「噬主？爹，你別嚇我。」嚴禮誠嚇了一跳，這蕭義還有噬主的心，他一個閹人，難道想學趙高，做立皇帝不成。

  「此人腦後有反骨，不值得信任，而且江王世子李季操，素有野心，此人與李季操交從過密，早晚必成大患。」嚴續早就見慣了風浪，對於蕭義，也算看得透徹。

  「爹，你身為當朝宰相，又是皇親，怎麼能夠無動於衷，還跟此人.」嚴禮誠想說沆瀣一氣，卻終究咽了下去。

  「證據呢？再說了，李季操不是皇親嗎？身份不比你我尊貴？以前韓王在時，這平衡之道，玩得還不錯，現在嘛，不好說嘍。」嚴續搖搖頭，以前暗衛尚在，蕭義自然盡心盡力。現在內衛獨大，自然有了操作空間，可惜了，李煜到現在尚未發現這漏洞。

  「怪不得，蕭公公願意幫我們出手。」嚴禮誠覺得頭大，之前還以為蕭義是想巴結他嚴府。

  「如今，算是授人以柄了，為父儘快調你外放為官，咱們坐看風雲起即可。」嚴續門生故舊無數，無論出了什麼事情，出於穩定局面的考慮，他都有足夠的價值，就算大宋打過來，他也能輕易轉換門庭。

  「就聽爹的。」嚴禮誠心中惶恐不已，原來這看似平靜的後面，居然有這般的兇險。

  「你先出去吧，讓為父獨自靜一靜。」嚴續最近是一直在反思，他是不是做錯了，為什麼要去招惹孫宇，結果落得如此境地。

  原本以為，在朝中失去韓王撐腰，此人必然誠惶誠恐，如履薄冰。沒想到，行事作風更加狂妄，難道這就是絕對的實力嗎？

  他嚴續的關係網，基本都是集中在文官之中，倒不是武將之中插不進手，而是他不敢。只要他敢往軍中插手，那就是找死，畢竟一朝宰相，盯著他的人太多了。

  嚴續心心念念惦記的孫宇，已經回到了泉州，倒不是銅礦那邊事情結束了，而是因為接到消息，下南洋的艦隊回來了。

  孫宇相信，就算他不在，該他的份子也不會少，如今急著趕回來，是因為艦隊回來，就該拉開真正的大計，之前就定下來，針對南越國商船的行動。

  閩國公府前院，湖邊涼亭，炭火燒得正旺，孫宇招呼宋無冕跟陳河動筷。倆人此番出海，比上一次還要久一些，跑到了更遠的地方。

  「國公爺，這一次，咱們真的找到了那個馬六甲海峽，沿著海峽出去，果然還有真的另有天地。」宋無冕佩服得不行，以前四大家族跑船，總覺得南洋就是一個環，是天地的極限，沒想到還有更廣闊的存在。

  「天地很大，馬六甲海峽過去，很快就能到印度大陸。那裡人很多，做不完的生意。」對於海貿，孫宇比他們有信心的多，在可以看見的將來，貿易都會一直增長。

  印度過去就是波斯帝國，然後還有阿拉伯帝國跟羅馬帝國等等，實在不行，繼續往西，還能跟非洲的部落做生意，雖然眼下尚未開化，但是人家有狗頭金啊，那玩意全球通用。

  「國公爺，是不是該朝南越國那邊動手了？」陳河更關心這個，對比做生意掙錢，他更關心的是軍功。

  「我這剛回來，還不知道船塢那邊如何了，可以下水了嗎？」第二批新式戰艦，總共有四個船塢打造，一次性可以下水九艘，水師的戰力將再一次飆升。

  「基本快完工了，火炮到位的話，十天以內就能下水。」宋無冕剛回來，就把船隊的事情交給陳河，他挨個船塢跑了一遍。

  「火炮不用擔心，具體如何做，還得等楊啟風來了再說。」哪怕實力再強，以如今的手段，想在海上找到一支船隊，無異大海撈針。

  楊啟風這段時間，一直忙著南越那邊的事情，也不知道準備得如何了。

  就在孫宇提到的楊啟風的時候，恰好被親兵領到府里，孫宇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卑職見過國公爺！」楊啟風尚未獲封將軍，孫宇特意跟他談過，這也是為了保護他。特種營遊走於黑暗之中，太過惹眼，不是好事。

  楊啟風無所謂，反正他是特種營的老大，那些個虛名，不要也罷。他相信，只要好好干，總有一天，該有的榮耀，一分不少。

  「快坐，一起吃！」孫宇指指身旁的空位，他最喜歡跟麾下將士一道吃飯，免得成為孤家寡人，那樣太過無趣。

  「謝過國公爺！」楊啟風搬開凳子就坐下了，另外兩位也是熟面孔，點頭致意。

  「說說南越國商船的情況呢，咱們也好議一議。」孫宇夾起一塊肉片放進去，若是能夠殲滅南越國商隊，吃下東洋的貿易份額，此消彼長之下，拖得越久，他們優勢就越大。

  最關鍵的是，那裡有足夠多的白銀等他去開採，多到能夠用白銀髮起金融戰。

  南越國明面上的商隊，是由皇家組建的，另有不少權貴參與，一般是一千至兩千料的海船。通常一年出海一趟，船隻百餘艘，當然民間也有小船暗地裡跑走私的，但是數量跟規模都很小，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孫宇盯上的，就是這支由南越皇室跟權貴組織的船隊，只要拿下它們，就是一記沉重的打擊，能夠讓整個南越緩不過勁來。

  南越富庶，主要就是靠海貿，錢氏將掙來的銀錢，用於民生水利，如今杭州一帶，糧食產量極高。

  「卑職在船隊中，安插了眼線，已經將航線大概摸清楚了。」楊啟風為了這事，前前後後費了大半年的功夫，花出去的銀錢跟流水一般，總算將事情辦妥了。

  南越國的商隊，必然先到小琉球群島進行貿易，補充淡水等資源，然後再北上倭國。若想要截殺商隊，小琉球群島，就是不錯的地方。

  「何時出發？」孫宇沉吟一番，這小琉球群島，就是後世的沖繩一帶，如今是一個小的獨立王國。

  「五月十五！在夏季風雨來之前過去，風雨之後再返回。」貿易並非一朝一夕，在倭國並沒有人能夠直接吃下物資，也得一點點販賣，然後再尋找合適的物資運回南越，這樣才能利益最大化。

  「還有一個多月，應該來得及，五月初，從大琉球島出發，務必畢全功於一役！」孫宇將肉放入嘴中，狠狠咀嚼。

  五月初五，十六艘巨大的戰艦，排成一列，出泉州港而去。

  緊隨其後的，清一色千料以上大船，吃水俱都不深，除了必須的物資外，每艘船裝載的貨物都不多，在穩定性跟速度之間，作最優的安排。

  每一艘商船的甲板之上，首尾各有一座木頭打造的箱子，下面就是縮小版的火炮。

  此次共計戰艦十六艘，商船百餘，大小火炮超過三百門，各船攜帶的彈藥，在火炮不炸膛的速度下，可以從日出打到日落。

  宋無冕站在船首，眺望遠方，此戰，必須竟全功。

  遠在開封的趙普，樂呵的合不攏嘴，今天是餘慶閣開業的日子。從今天開始，他趙普也是有額外的進項，可享受一下奢侈的感覺，再也不用藏著掖著了。

  趙普早就過來了，這餘慶閣，名義上自然是二舅哥魏萬石的產業，他趙普只是來恭賀一番而已。

  正堂當中懸掛的「餘慶閣」三字，正是出自官家之手，這就是鬼神辟易的鎮宅之寶。

  「趙大人，可還滿意？」魏萬石在二樓忙活，以後這二樓啊，專做女眷的生意，男士止步。

  魏萬石很清楚，這開封城內，權貴雲集。男子嘛，自然好去青樓瀟灑，這女眷呢，購物攀比的能力極強，他這專門將二樓給隔出來，肯定能夠吸引女眷前來。

  「滿意，滿意，二哥出手，端得不凡！」趙普豎起個大拇指，魏萬石這一趟，不僅拿到不錯的進貨價，還能額外弄點折扣，看著不起眼，但是一年下來，也是不小的收益。

  「吉時已到，趙大人，咱們該開始了！」魏萬石提醒道。

  「嗯，吹拉彈唱，敲鑼打鼓，得熱鬧起來。」趙普頭直點，這一次，一定要氣派。

  要說今兒個，開封城裡，哪裡最熱鬧，那一定是餘慶閣。門店搭起的高台，最好的戲班子，免費看，還有青樓里請來的清倌人，彈曲起舞，圍觀的人群，將朱雀大街擠了個水泄不通。

  這開封府衙跟兵馬司的人，有心想要管一管，可看見趙普老神在在的往台子旁邊一坐，他們豈敢找事？

  「老趙，今兒個敞亮啊！」趙光義在衙門裡都聽說了，反正閒來無事，自己的產業，怎麼也該來看看。

  「喲，府尹大人，快！坐！」趙普扭頭一看，居然是趙光義，一把拉住他在自己的座位坐下，沒有任何不快，來撐場面，那是再好不過。

  圍觀中的好些人，都是權貴家的下人，來此就是打探消息的，這麼大的生意，趙普一個人，根本罩不住。果然，趙光義的出現，讓他們嗅到了一絲危險，得回去通知身後之人。

  魏萬石眼尖，趕緊讓下人搬了一把椅子，讓趙普在趙光義下手坐下了。

  「老趙，想不到啊，居然這麼大場面，比那日說得還要好。今天過後，這餘慶閣，應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吧？」趙光義抓過一把瓜子，邊磕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