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又是一年

  孫二郎直接糅身而上，整個人撲了上去，一個膝撞，直接將李刺梁撞翻在地。

  之前那一腳受得傷，本就沒好，再經這一撞，李刺梁感覺全身都出問題了，整個人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

  「起來，咱們再來！」孫二郎拍拍手，看著縮成一團的李刺梁，就不信打不服他了。

  「不、不了。」李刺梁搖頭，他算是看明白了，別說棍子，就算有利刃在手也沒用，雙方差距太大，根本沒有一絲機會。

  「真的放棄了？剛才就差一點點了。」孫二郎有些失望，他還準備繼續修理呢，這人還算經打的。

  「不了。」李刺梁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什麼差一點點，騙鬼呢，打到現在，他連對方衣角都沒碰到過。

  之前一時大腦發熱，沒反應過來，現在在劇痛之下，李刺梁反而想清楚了，自己這般做法，不過給對方藉口毆打自己而已。

  孫二郎看看周圍圍觀的村民，繼續毆打喪失抵抗力的李刺梁，好像太過難看了。

  「那就回去吧？還要我送你？」孫二郎用腳踢踢李刺梁，你往這地上一躺，他怎麼翻地啊。

  「不、不用！」李刺梁忍者劇痛，臉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從地上爬起來，撿起地上的木棍，雙手抱好撐住身體，慢慢往回走。

  烏靈看見事情總算解決了，興奮的像一陣風跑來，一把抱住孫二郎，方才他簡直太厲害了。

  「咳，這麼多人看著呢。」孫二郎有些不好意思，用眼睛餘光能夠看見有人指指點點，但他轉頭看去，那些人紛紛裝作沒看見，畢竟這麼能打的人，他們惹不起。

  「看就看唄，跟他們有什麼關係。」烏靈才不管，這是她的男人，從江邊撿回來的，誰也不能搶走。

  「但是這地還沒翻完呢。」孫二郎感受到烏靈身體的曲線，有些受不了，這大白天的，在田地里來反應了。

  「不急，反正一時半會翻不完。」烏靈覺得，就算孫二郎力氣大，但這五畝地，也得整小半個月，不差這一會。

  「我餓了！」孫二郎沒轍，只能出殺手鐧了。

  這倒不是撒謊，確實餓了，早上就喝粥了，這又是打架又是翻地的，那點早就消化完了。

  「走，咱們回家，我給你做飯去。」烏靈果然放開了他，捨不得將他給餓著了。

  孫二郎趕緊俯身將鋤頭裝好，扛著往回走去，跟來時不同的是，一路上烏靈都挽著他的手臂，臉上都是幸福的笑容。

  又是一年除夕到，孫宇獨自站在國公府後院的樓上，眺望整個泉州城。樓下忙忙碌碌不歇，今天是國公府最熱鬧的一天。

  府中不僅有青兒跟小環，還有剛到兩天的琚瑤跟婉兮，再加上葉小娘跟孫柔，這國公府，總算有些人氣了。

  惡狗也將妹妹接來了，暫時住在國公府的前院，今天除夕，小狐狸也來幫忙，她喜歡跟小環靠在一起，說些悄悄話，彼此年紀差不多大。

  「兄長，下來吃飯啦！」孫柔站在樓下，朝著上面大聲喊道。

  「來啦！」孫宇說完，轉身下樓。

  這除夕，都是家人一起吃飯，小狐狸忙活的差不多了，就去前院尋惡狗去了。

  「都坐吧，不要拘束。」孫宇在主座坐下，示意大家都坐下吃飯，他沒那些規矩，吃飯熱鬧些挺好。

  孫宇獨坐一方，小環挨著青兒，琚瑤抱著婉兮坐在青兒對面，至於葉小娘跟孫柔坐在孫宇對面。

  「來，咱們一起喝一杯，慶祝一下，一家團聚！」孫宇舉起酒杯，他也是難得喝一點酒。

  眾人紛紛舉杯同飲，只是這烈酒，她們一時喝不慣，只能輕輕抿一口。

  「兄長，這除夕，可有禮物？」孫柔喝的是豆漿，眼巴巴看著孫宇，她盼這一天很久了。她最討厭兄長給的銀錠了，她娘根本不讓她拿出去花。

  「哈哈，禮物嘛，得明日，早點來拜年，自是有的。」孫宇呵呵一笑，這是他唯一的妹妹，當然得有所準備。

  「好，我敬兄長一個，祝兄長明年，福壽安康！」孫柔高興得不行，只盼著明天早些到來。

  「好，書沒白讀！」孫宇點點頭，知道說些得體的喜話了。

  轉頭看看埋頭吃菜的青兒跟小環還有琚瑤，孫宇有些頭痛，今晚該去哪裡休息呢。

  次日一早，天剛剛亮，孫宇就被琚瑤從床上拉起來了，因為門外傳來孫柔的叫喊聲，這小丫頭能憋到現在來拜年，也挺不容易的。

  琚瑤不知道的是，天還沒亮，孫柔就收拾齊備了，剛剛破曉就想出門，被葉小娘給攔住了。

  「啊！若是大被同眠多好。」孫宇嘆口氣，昨夜上半夜睡在青梅院，下半夜換到琚瑤的晨曉院，不僅辛苦勞作，覺也沒睡好。

  「想得美！」琚瑤直接拒絕，斷了他的念想，也太過羞恥了些。

  孫宇也就想想，從床上爬起來，在琚瑤的服侍下穿衣。穿戴好剛出門，就看見坐在院子裡等著的孫柔。

  「柔兒給兄長給嫂嫂拜年了！」孫柔站好身，恭敬行禮。

  琚瑤很開心，從懷裡掏出一粒金瓜子遞給孫柔，看著不起眼，值好幾兩銀子呢。

  「謝過嫂嫂！」孫柔苦著臉，這種東西，肯定回去交給她娘。她娘說了，給他留著作嫁妝。

  「別苦著臉了，這些都是你的。」孫宇拿起一個荷包，在手裡掂量一下，遞給孫柔。

  孫柔打開一看，裡面有一堆的大小不等的銅錢，還有一些小銀幣，頓時咧開嘴笑了。銀幣得留給她娘收著，這些銅錢自己肯定能分到不少，明天就可以去街上買吃的了。

  「兄長，這銅錢，為何如此別致？」孫柔拿起一塊大銅板，入手沉甸甸的，是用上好的黃銅打制而成。

  正面刻有十文二字，背面刻著忠勇軍鑄四個字，做工精良。

  「這是我們忠勇軍剛鑄好的錢幣，很快就要在市面流通了，放心去用。」孫宇點點頭，外圓內方的小銅錢，面值一文，這種大的銅錢十文，至於銀幣則面值百文。

  目前市面上流通的劣質銅錢很多，所以稍微價值高的物品，都是銀兩計價，孫宇打算打破這個壁壘，讓銅錢繼續成為主流貨幣。

  鑄造這批銅錢的銅料，就是來自漳州那邊的銅礦，雖然開採緩慢，卻也攢了不少，準備用劍州商行投放一批，看看市場反應。

  孫柔收起荷包，將金瓜子也放在裡面，嘴上含著糖，蹦蹦跳跳的走了。她要去青梅院，那邊還有兩位嫂子，嘴巴甜些，也能再混不少好處。

  「老爺，這錢幣如此精良，若是被人調換了去，該如何是好？」琚瑤有些擔心，這些銅錢的用料極好，若是被人以劣錢換走，在鑄成大批的劣錢投放到市場，該如何是好？

  「放心吧，從今日開始，官府的金錢往來，必須以這種錢幣結算，徹底解決火耗虧空之弊端，必然受廣大百姓歡迎。另外，劍州商行的貿易往來，優先使用這種錢幣，其次才是金銀，劣錢一律拒收。」孫宇點點頭，他就不信了，憑藉官府跟劍州商行，還不能帶動民間驅逐劣幣了。

  只要大家發現，手上的劣幣使用越來越受限制，就會本能的拒絕劣錢。

  「那百姓手中的劣錢，該如何處理？」琚瑤有些擔心，目前民間還有大量的劣錢存在，若是一下子全部作廢，恐怕老百姓要怨聲載道了。

  「去錢莊換成新錢，這事年後你給錢莊交待下去，根據錢的質地，按比例付給新錢，務必一視同仁，不能虧了，也不能占便宜。」孫宇早就想好了，舊錢幣作廢不可能，那就給兌換。

  優質錢幣，直接一比一兌換，劣錢看質地而定。老百姓都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出在這個過程中，錢莊並沒有坑大家。

  「恐怕，老百姓財富縮水嚴重，惹出亂子來。」琚瑤有些擔心，這事若是官府來做，老百姓還配合一些。這錢莊就是個開門做生意的，萬一老百姓鬧事，恐怕難以招架。

  「琚瑤，如今市面上，劣錢本就不受歡迎，比如賣包子的，正經銅錢三文一個，劣錢就得五文以上，甚至有些鐵錢，根本就不收。這事讓錢莊去辦，就是為了告訴大家，自由兌換，你願意留著也行。」孫宇儘可能少用強迫手段，大家都是你情我願。

  「也行，那就先試試。」琚瑤想了一下，確實是這麼個道理，現在劍州商行就不收劣錢，那東西也就剛開始出來的時候，能坑害一下老百姓。

  自安史之亂後，天下錢幣混亂，但凡是個人物，就敢鑄幣。剛開始還行，只是在銅里摻雜一些鉛、鐵之物，人心的貪婪是無止境的，最後乾脆成了在鐵裡面摻些銅，過不了多久就開始生鏽，這些錢幣自然受到了抵制。

  當孫宇用完早餐，走到國公府前院的時候，這泉州能夠數得上名號的官員，都在院子裡候著，給他這位國公爺拜年。

  「咳，大家都隨意坐，用些茶水糕點，來就來了，一個個都這麼客氣幹嘛？」孫宇看著一個個都提著東西，以前他是特別討厭這種行為，但是如今作為收禮的，心中感覺還是不錯的。但是又怕上行下效，還是得儘量克制一下。

  「大過年的，空著手太難看，就買些糕點拎著。」老程最先說道，他窮得要死，債還欠了不少，可沒錢置辦什麼像樣的禮物。

  「糕點，糕點好，以後我們忠勇軍治下，這人情來往，都簡單些，少些攀比之心。」孫宇拿起老程的食盒一看，還真是糕點，直接抓起一塊放入口中，味道還不錯。

  泉州衙門的大小官員都鬆了口氣，原本聽葉大人說，隨便買點東西就成，控制在五兩銀子以內，還覺得不好意思。如今再看看程鎮北，頭號大將，就拎了一兩銀子左右的糕點，他們還是要體面許多的。

  「國公爺說得是，我等當以用心辦事為上。」葉衡也是心中大定，在這忠勇軍治下，雖說收入低了些，但這些錢來得光明正大，開支也小。

  記得當時留從效辦酒席，他可是狠狠出了一次血，哪像現在這麼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