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名分

  如果有這等廉價的糖供應，估計過些年，就要為甜豆腐腦還是咸豆腐腦好吃的事情爭辯起來了。

  「應該可以吧。」宋無冕覺得，大規模種植，這成本肯定低。

  「那就行，咱們以一錢銀子一斤的價格供給劍州商行，然後再由他們去售賣，最後的價格，應該能夠控制在一錢五分，這買賣能做。」孫宇有些激動，這個價錢，對於別的地方售賣的糖來說，那就是傾銷，足以將他們全部趕出市場，自己一人獨占。

  「這利潤也太薄了，我知道了，國公爺是想將別人都擠死，然後再提價？」這個套路他宋無冕熟悉得很，就是不計利潤搶占市場，等到形成壟斷之後，再瘋狂提價，將前面少賺的都撈回去。

  「不是，我要將售價一直貼近別人的生產成本，讓別人永遠不要生出覬覦之心。每一斤掙得少了，但是量大，而且收入穩定，源源不斷。」孫宇早就算好了，如今這天下，最適合種甘蔗的，一大半都在他的控制下，而且大琉球島上待開發的土地極多，成本比別人要低得多。

  如今這宋家又有上好的良種，這種擺在眼前的財路，由不得他不動心。這生意要做好了，估計比飛天酒或者四輪馬車還要來錢，畢竟那些個都是面向權貴階層的。放眼這天下，一萬人裡面，能夠消費得起四輪馬車跟飛天酒的，不超過五人，但是一錢五分銀一斤的白糖，至少五千人能夠買回去嘗一嘗。

  最後議定，這項工程由宋家出良種以及熟練的農人跟工匠，去大琉球島指導島上居民。作坊的利潤，宋家占四成，寶島縣衙占三成，忠勇軍占三成。

  作坊出來的糖，全部交由劍州商行售賣，售糖的利潤，宋家占一成。

  宋無冕對於這個方案，那是一百個滿意，若當真形成了規模，這收益比起現在，那要大得多。而且如此一來，他跟孫宇之間綁得更加緊密，比自己獨自做生意強多了。

  等回到國公府，已是華燈初上，整個國公府張燈結彩。最開心的就數孫柔了，在院子裡跑來跑去，明日就要去書院上課，葉小娘也懶得去管她，讓她盡情瘋玩一下。

  「人人有賞，青兒，你去準備一下！」孫宇對著青兒說了一聲，就往青梅院走去，今夜他就直接去房中與小環一道吃，他們也好盡情歡快一下。

  「謝過國公爺賞！」無論是府中侍女，還是惡狗領著的親兵護衛，一個個都喜笑顏開，有吃有喝，還能得賞錢，這好事哪裡尋去。

  青兒聞言，讓侍女隨她去取些散碎銀子過來，如今這府里的庫房鑰匙就在她的手中，孫宇不在，就是她了說了算。

  小環披著紅蓋頭，聽著前院傳來的陣陣歡快聲，知曉是孫宇回府了。明明都早已同床共枕過了，卻仍舊有些緊張。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小環將手指捏得更緊了。

  孫宇從侍女手上的托盤中，取出秤桿，走到床前輕輕一挑，將紅蓋頭挑落。

  平日裡的小環，最多輕施粉黛，也就看起來白嫩一些。今天是大喜的日子，青兒親自給她畫眉，自己又搗鼓了大半天，最後各種首飾齊上陣，倒是弄了個一言難盡。

  「這，是青兒幫你弄的？」孫宇看著眼前的一幕，有些訝異，這妝容明顯用力過猛，頭上也是一片雜亂，各種髮簪步搖交錯。

  「不是，小姐就幫我畫了眉，後面都是我自己來的，她要去前面張羅。」小環搖搖頭，今天這府里的事情，都要由青兒打理，自己就對著鏡子，將所有好看的首飾都往上弄，挺好看的哇。

  「嗯嗯，走吧，咱們一起喝杯酒。」孫宇怕傷到她，只能壓在心底。

  「不好看嗎？」小環感覺到了一絲不對。

  「好看，就是這麼多首飾，怕你累著了。」孫宇拍拍小環的手，讓她不要太過在意。

  「那我拿點下來，這都是我最珍貴的首飾，平日裡也不捨得戴，今天挑來挑去，也不知道究竟該戴哪個，乾脆就全部用上了。」小環面上一紅，她出身卑微，也沒見過什麼世面，這些首飾，都是她好不容易的攢的銀錢買的。

  「我來幫你。」孫宇制止了小環的動作，走到背後，輕輕將一些散亂的首飾取下，只留了一根髮簪跟步搖。

  說是最珍貴的首飾，孫宇看了，都是很普通的銀飾，做工也一般，應該也就是十兩以內的做工，是自己疏忽了。

  「過幾天，為夫空了，帶你跟青兒去首飾店轉轉，買些首飾如何？」孫宇握住小環的手，感覺自己對她們有些虧欠。總是南北奔走，每次見面，也基本都是兩手空空。

  原先孫宇沒想這些，覺得府里總是不缺用度，她們喜歡自可以去買。如今看見小環的首飾，才想起青兒性子喜靜，基本不怎麼出府，對於金銀首飾也是興趣缺缺，自是不會去首飾鋪子。

  「不用，我這都嫌多了，府里開支大，有這麼些，我已經很開心了。」小環將桌上首飾握在手裡，她不想讓孫宇覺得自己是膚淺之人，雖然她是真的喜歡這些閃亮亮的東西。

  雖然月俸還不錯，但是她貪嘴愛吃零食，每次出門都管不住自己的嘴。有時還要多買些，跟府里要好的侍女分享，每個月也存不了幾個錢，有時不夠花，也不好意思跟小姐說。

  「這麼些年，也沒給你買過什麼，總得有幾樣壓箱底的。」伸手摸摸小環的頭，自己也是國公了，算是這南邊數得上的人物了，總不能讓身邊的女人太寒酸了。

  「這些就是壓箱底的，我給自己準備的嫁妝，這個、還有這個、要十幾兩呢，小姐都沒有的。」小環舉起面前的項鍊，還有手上的一根鎏金釵，算是其中的精品。

  放在普通人家倒是沒錯，小環這一堆首飾，也能值個百來兩，壓箱底足夠了，在國公府卻不上檯面。至於青兒，她不在意這些，一根普通的銀簪用了好些年，就沒見換過。

  「你知道青兒的那串項鍊，要多少銀兩嗎？」孫宇點點頭，這小環啊，倒真是個懂事的。

  「那個珍珠很大個頭，得一百多兩吧。」小環也不懂，反正應該比自己的項鍊貴很多才是。

  「至少得兩千兩，身為國公府的女主人之一，總得有一兩件拿的出手的首飾。」孫宇拿起筷子，給小環夾了一點菜。

  「那，就依老爺，但是我不要那麼貴的。」雖然都是侍妾，小環還是下意識的將自己身份放低一些，不能讓小姐覺得她想要爭什麼。

  「嗯，等空了，咱們去看看，挑幾件自己喜歡的。」孫宇點點頭，確實沒必要非得最貴的，自己喜歡才重要。

  「嗯嗯！」小環把菜往嘴裡塞，她也確實餓了，邊吃邊回應道。

  「來，喝一個！」孫宇端起酒杯，示意小環來個交杯酒。

  小環臉色通紅，這是她頭一次正式喝酒，學著孫宇，一飲而盡。一陣火燒火燎的感覺，臉上又紅了三分，在燭光下，更顯誘人。

  一直忙到半夜，青兒才回到青梅院，看了一眼旁邊小環的房間，依舊燈火通明，不由得搖搖頭，自家那位郎君，也太能折騰了。

  這是小環大喜的日子，再說青兒也臉皮薄些，肯定不會過去湊熱鬧。原本還想去聽個牆角，可看看正端著熱水過來的侍女，終究有些放不下臉面，就洗洗腳上床休息去了。

  小環的房間離青兒這並不遠，之前還沒覺得，可這一靜下來，總能聽見那邊的動靜。時而低沉，時而高亢，弄得青兒根本睡不著，想要出去彈奏一曲，可又怕影響了郎君造人，只得作罷。

  「小環可起來了？」次日一早，青兒打了個哈欠，問旁邊端水的侍女。昨夜也不知幾時睡著的，整個人都感覺不精神。

  「回夫人，還沒有！」侍女搖搖頭，往日裡小環都起得很早，今天卻還是沒有動靜。不過往日裡小環是要起來料理青兒夫人，如今小環也做了夫人，起得晚些也是正常的。

  青兒洗漱完畢，就坐著喝粥，不時探頭看看小環門前是否有動靜，已經吃的很慢了，等到吃完還是沒有一絲動靜。

  「這也太不像話了。」青兒吃完，將碗筷一放，她要進去看看，到底什麼情況。

  喝止了想要跟隨的侍女，也不知道裡面是個什麼光景，她一個人進去，反正三人大被同床過，沒什麼忌諱的。

  輕輕推開門，走入屋內，掀開厚重的帘子，映入眼帘的，是春光乍泄的小環，還在呼呼大睡，對於青兒的到來絲毫不知。

  至於本該睡在一旁的孫宇，早已不見蹤跡。

  青兒伸出纖纖玉手，對小環露在外面的翹臀就是一巴掌，昨晚就不知道節制些，這都幾點了。

  「老爺，別鬧，我真的吃不消了，再睡會。」小環不知道是青兒，還以為是孫宇，她實在是不想動彈，感覺全身跟爛泥一般。

  「就知道睡，老爺人都不見了。」青兒沒轍，這不知道打算睡到何時。

  「啊，小姐，老爺人呢？」小環聽了一驚，一骨碌從被子裡爬起來，一看果然就只有她一個人。

  「先把衣服拉拉好，成何體統？」青兒看見小環的豐滿，不由得有些吃味，這都怎麼長的，還沒奶過孩子呢，不科學啊。

  小環趕緊將衣服扯好，接過青兒遞過來的衣服穿上。

  「如今這會，不比我當時了，府中可是有長輩的，總該去遞杯茶。」青兒微屈食指，在小環的腦袋上敲了敲，不能讓人覺得她沒了禮數。

  「婢子知錯，這就去敬茶。」小環哪裡記得這些，盡顧著睡覺了，趕緊往梳妝檯前坐好，擺起銅鏡收拾自己。

  「還自稱婢子呢？」青兒白了一眼，怎麼就不多動動腦子。

  「啊，小環知道了。」跟自家小姐面前，小環覺得這麼稱呼自己挺好。

  至於孫宇去哪了，她們也不過問，反正都習慣了，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