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碾壓式勝利

  「哦，親愛的貴客，你們從何而來？」馬蒂斯管理港口，少不得跟各地往來商船打交道，對方一看就來自中原，就用還算熟練的中原官話問道。

  「宋某見過馬大人，我等來自泉州，三年前，有幸跟馬大人見過一面。」宋無冕當時出海，也是見過這馬蒂斯的，不過當時這些事，並非由他出面。

  「哦，泉州四大家族的人，歡迎之至，隨我先去園中休息如何？」馬蒂斯自然知道四大家族的宋家，以前每年都要來一趟，今年來的時間不對，但他管不了這麼，能帶來他需要的東西就行。

  「宋某此來，主要是為了做生意，時間緊張，還請馬大人海涵。下次再來，一定要多叨擾幾日。」宋無冕急著回泉州，只想著把生意做完就撤。

  「好，拿出來看看貨。」馬蒂斯也不強求，只要有錢賺，這些細枝末節，無所謂的。

  「搬上來！」宋無冕一揮手，精美的瓷器跟綢緞，以及上好的茶葉，全部擺放齊全。

  馬蒂斯挨個看過去，甚至還捏了幾枚茶葉放入口中咀嚼，作為一個貴族，必須追求品質。

  「東西倒是不錯，我要了，開個價吧。」馬蒂斯一臉貪婪，這批東西，品質極佳。而且因為許久沒有中原的商船過來，如今各地的貴族，對於這些東西需求極大，吃下這批貨物，足以讓他賺的盆滿缽滿。

  「馬大人，隨我來，貨都在這兩艘船上。」宋無冕當即抬腳往船上走去，他們一路貿易，早已將貨物販賣的差不多了，這最後一批貨，純粹是為了留下來換糧食的。

  「宋先生，這貨物太少了。如此大的船隊，怎麼才這麼點，其他船隻都是何物？」馬蒂斯一臉疑惑。

  「其他船上都是糧食，如今我泉州，需要糧食。」宋無冕一臉淡然，若不是為了換到足夠的糧食，這些貨物早就沒了。

  「說個數，這些貨物我全部要了，就以糧食抵價。」馬蒂斯拿起一把造型優美的酒壺，若是以此物盛酒，那又是不一般的享受。

  「一口價，六萬石糧食，如何？」宋無冕對於此地物價，大體上有數，這個價錢，應該彼此都能接受。

  「太多了，宋先生，種糧食不容易，六萬石糧食，就換這點東西？」馬蒂斯起了個心眼，對方這明顯是準備回泉州了，自己這就是最後一站，完全可以手起刀落，狠狠砍一刀。

  「馬大人，這價錢算得上童叟無欺，若是嫌貴，咱們就再去其他港口看看。」宋無冕覺得，你適當還些價錢，倒是可以談，可如今這口氣，明顯要狠宰一刀，那是萬萬行不得的。

  「宋先生，這貨我是肯定要的，至於這價錢，我覺得三萬石糧食差不多了。」馬蒂斯一臉倨傲，這糧食他確實多，可要養這麼多人，也是不容易的。主要是拿下這批貨物，他賣給其他貴族，可是不打算要糧食的，他想要的是人口跟地盤。

  馬蒂斯占據這個得天獨厚的港口，野心早已慢慢滋生，他想坐真正的大首領，而不是大家都平起平坐。他厭倦了那些個，只有數百上千奴隸的所謂貴族，也跟他同桌共飲。

  「馬大人，做生意講究個你情我願，強買強賣，那是行不得的。」宋無冕愣住了，以前沒有這事啊，莫不是看自己年紀不大，以為好欺負不成？

  「宋先生，我呂宋一地，只有馬某有這麼多糧食。去了別處，呵呵，恐怕十天半月的也湊不齊，再說了，就算湊齊了，那也上不了船啊。」馬蒂斯呵呵一笑，能拿出數萬石糧食的，這島上屈指可數，又要靠近港口，方便上船，那就僅此一家，別無分號，他算是吃定對方了。

  「馬大人，我等並非必須要糧食，黃白之物也可。既然馬大人沒有誠意，那麼我們就先撤了，就此告辭！」宋無冕拱拱手，此時若是讓步，此人以後必然愈發貪婪。如今船上糧食也是不少，明後天再去兩個小港口，貨物賣完就算。

  「豈有此理，居然如此漠視我等，宋先生，你想好了？」馬蒂斯有些騎虎難下，原本想要狠宰一筆，沒想到這小子骨頭夠硬，居然要將這批財富從他眼皮底下帶走。

  「怎麼？還要留下我等？馬大人莫要自誤。」宋無冕嗤之以鼻，就這些個還用動物毛皮當鎧甲，手中粗劣的鐵器滿是鏽跡，還要跟自己麾下精銳一較長短不成？

  「馬某麾下過萬勇士，皆戰力不凡，宋先生莫要自誤。」馬蒂斯與商船多有來往，知道他們有護衛，武器也比自己手下鋒利一些，可畢竟人少，自己還是勝券在握的。

  「哈哈！馬大人，恐怕你打錯主意了，陳副尉，咱們也該表現一番武力了。」宋無冕哈哈大笑，你在這島上跟土著耍耍威風也就算了，還真當自己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

  「哼，把人都拉過來，讓他們見識一下我麾下的勇士。」馬蒂斯帶著隨從迅速撤離，覺得此人妄自尊大，得給個教訓才可。

  馬蒂斯的隨從，從胸口取下海螺，嗚嗚吹起來，隨即岸上也開始有人吹起來，隨著海風傳出去老遠。原本正在勞作或訓練的士卒，聞訊紛紛拿起武器，撒開腳丫子往港口跑來。

  陳河還在指揮，讓戰艦先行靠在碼頭上，剛才的商船上，都是些普通水手跟護衛。

  手提巨盾，滿身甲冑的精銳水師，從戰艦上有序下來，在港口布下陣型。緊隨其後的弓弩手，紛紛占據有利地形，瞄準蜂蛹而來敵軍。

  「宋校尉，咱們撤不就行了嗎？他還敢追到海上來？」陳河提著劍，走到宋無冕身旁問道？

  「原本我是覺得，能有個穩定的首領，咱們也能安心做生意，總比自己一袋一袋糧食去搬來得強。可如今既然他找死，那我就不客氣了。反正都做不成，那就揍一頓，搶一把再撤。」宋無冕看著像個讀書的仕子，可那不過是表象，原先的四大家族，能夠獨占海貿之利，可不是什麼善與之輩。

  「如此，甚合我意，哈哈！」陳河也是大笑，既然對方不開眼，那他就不客氣了。

  原本勝算在握的馬蒂斯，看著港口上猶如龜殼一般的陣型，頓時感覺不妙，那從盾牌的縫隙中，伸出老長的長槍，猶如毒蛇的舌信，欲擇人而噬。

  「宋校尉，不如開幾炮？」陳河看著遠處跑得正歡的敵軍，這他麼哪裡是打仗，有點像去趕集或者搶劫。爭先恐後的架勢倒是嚇人，就是連個陣型都沒有，亂鬨鬨的。

  「算了，這玩意少用為妙。」宋無冕搖搖頭，這裡離南漢已經很近了，能瞞一時算一時吧。

  「這裡面怎麼還有奴隸？」宋無冕舉著望遠鏡，這漫山遍野的人群里，居然有不少光著身體，拿著木棍的存在，這算是手無寸鐵吧。

  「估計以為有好處可以撿吧。」陳河也是不解，這種部落，等級森嚴，按理說上戰場都是護衛士兵的活，奴隸只負責幹活才是。

  其實馬蒂斯能夠成為最大的貴族，也並非僥倖。他的治下，就算是奴隸，若是作戰表現英勇，也有機會變成士兵或者自由民，而且繳獲的戰利品，上繳七成，剩下三成歸自己。

  正是由於這些變革的措施存在，所以馬蒂斯麾下的奴隸中，總是有不甘當一輩子奴隸的存在，在每次開戰時，拿著木棍跟在士兵後面衝鋒。

  「射！」宋無冕看了一眼越來越近的敵軍抑或是亂民，沒有任何憐憫，直接下令。

  「嗡~」

  整齊的弓弦鬆動之聲，隨後一片漆黑升騰而起，朝著前方飛去。犀利的弩箭，對於全身上下連塊像樣的鐵板都沒有的人，帶去無與倫比的殺傷力。

  蜂擁而至的人群，仿佛被收割的麥子，港口前方瞬間倒下一片，哀嚎遍野。

  馬蒂斯見狀，情知不妙，知道自己踢到鐵板了，這位宋先生帶來的船隊，不僅規模大，實力也遠超以往。

  當第二批弩箭來襲時，原本衝鋒而來的士兵，紛紛掉頭逃跑。整個港口陷入一片混亂，互相推搡、踩踏，只為早些離開此地。

  「陳副尉，你留守此處，我親自帶人去追擊。」宋無冕抽出長刀，帶著親衛往前走去。既然撕破臉開戰，這該得的好處絕不能少，得把這裡搬空才是。

  陳河聞言，默默點頭，他也想上岸去，可這船隊，總得留個做主的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