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和平收編

  「你等投降的那一刻起，就是我忠勇軍治下百姓，本官早已廢除勞役。若有需求，自然出錢僱傭，你情我願方可。至於稅賦之事，也比照泉州來辦，如何？」孫宇自無不可，這本就是他的治理之道。

  「在下替我長樂縣百姓，謝過侯爺大恩，周將軍，下去開城門，我等出城請降。」齊見方再無一絲猶豫，對方給的答案，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得見好就收。

  「你等不為自己提點條件？」孫宇有些意外，以為他們總會為自己爭取點什麼，沒想到居然半點皆無。

  「侯爺早已給我等許諾，既往不咎就是最好的安排。」齊見方舉起手中的紙條，朝著孫宇揮舞了一下。

  以他們的地位，能夠全身而退，就是很不錯的結局了。奢望太多，反而不是好事，不能善終的，比比皆是。

  「放心，本官向來言而有信。」孫宇點點頭，此人倒是個識趣知進退的，以後倒是可以酌情安排個差遣，當然得人家願意的前提下。

  城門緩緩打開，齊見方帶著兩名屬官還有守將周鄰，朝城外的孫宇一行走去。城內守軍隨後依次出城，將武器集中堆放，以示誠意。

  「草民齊見方，見過鎮海侯！」

  「末將周鄰，見過鎮海侯！」周鄰一愣，這縣令大人搞什麼鬼，怎麼自稱草民起來了。

  「齊大人，準備歸隱山林？一身所學，勞碌與田野之間，不免可惜。」孫宇一聽，就明白其中意思，當即出言挽留。

  「侯爺，草民身受王恩，如今投降，也是為了城中百姓。若是再與之為敵，實在良心難安。」齊見方也不想，就他這小胳膊，去耕田也是抓瞎，還好有點積蓄，回頭總歸能夠置些產業。但身為讀書人，就這麼背主求榮，臉面過不去啊。

  「齊大人可知，往南數百裏海路，有一島，名為大琉球？」孫宇起了心思，直接將他丟到大琉球島，給管清泉當副手去。

  「略知一二，其島甚大，島上有土著，不識教化。縣中也曾有漁民去過，氣候倒是不錯。」長樂縣靠海，治下漁民不少，齊見方對於海外之事，倒是知曉一些。

  「本官正在開發此島，如今島上有口近二十萬，足足一個上縣的規模。如今僅有縣令一人，還缺縣丞主簿等佐官，齊大人若是有意，本官可安排前往就任。」孫宇覺得，這去了島上，與外界就斷了聯繫，何談背主與否。

  「草民得再想想。」齊見方心動了，可畢竟是個島，也不知道條件如何。不過管理如此龐大的人口，比長樂縣還要大，應該能夠施展自己的抱負。

  「齊大人，島上民眾困苦，對於有識之士，那是翹首以盼。」孫宇感覺差不多了，再遞一把梯子，為了黎明蒼生，才是最大的人間正道。

  「我等讀聖賢書，為的就是天下蒼生，如今既然百姓有需求，齊某自然不敢懈怠。」齊見方瞬間化身偉光正，為萬民謀福祉。

  「好，齊大人說話痛快，本官這就上報吏部，官身不日即到。這些日子，不妨去先去泉州，隨時可乘船前往。」孫宇始終覺得島上管理人員太少，總算又弄了一個過去。

  「侯爺，草民也願往。」跟在後面的縣丞跟主簿，一看齊見方從一個中縣縣令，變成一個上縣縣丞，這基本沒什麼來去，頓時心動了。

  「好，只要願意效力，本官定然安排妥當。」孫宇樂了，這是好事啊，島上缺人的厲害，只要願意去就成。

  就在孫宇跟他們聊得火熱，規劃島嶼發展前景的時候，白猛帶著一眾將士，將城中出來的投降的彰武軍守衛，全部圍了起來。

  「侯爺，這、這是做什麼？」周鄰不幹了，你們有文化的讀書人，一個個安排的好好的。咱們沒撈到好處也就算了，怎麼還圍起來了，不是說好了來去自由嘛。

  「侯爺，這是？」齊見方也是不解，這不是都說好的嘛。

  「無妨，不用擔心，主要是講解一下咱們忠勇軍當兵吃餉的事情，也好讓他們做出正確的選擇。你們想啊，他們對離開此地的生活，那是有所了解的。但是留下來，是什麼樣的情況，那是一無所知，對不對？」白猛這麼幹，就是孫宇交待的，得向他們展現一下忠勇軍待遇的優越性。

  「侯爺所言甚是。」諸人皆是點頭表示贊同，唯有周鄰依然覺得怪怪的。

  孫宇不急著進城，反正這城裡，如今是一點抵抗力都沒有。乾脆讓惡狗去尋幾條板凳來，讓齊見方他們一起看看熱鬧，難得放鬆一下。

  白猛指揮弟兄們，片刻之後，便在城牆邊搭起一個半丈高的台子，方便一會施展。

  「咳，弟兄們，我叫白猛，忠勇軍的一名校尉。不瞞諸位，侯爺兩年前剛進劍州，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想要伏擊侯爺。然後被一通猛揍，當了俘虜。侯爺大量，讓我們繼續跟著，一路上大小功勞立了不少，如今也是個校尉了。看著你們，就像當年的自己，惶惶然不知如何做。你們都猜猜，去年我餉銀加賞銀，一共掙了多少？」白猛這些話，估計都是張大虬教的，主要是白猛也都當過俘虜，這種經歷比較容易讓對方感同身受，不然這活，肯定張大虬來。

  「來，猜猜，猜中了，我把這刀送給他。」眼看沒人互動，這就要冷場了，這關係到侯爺的大事，白猛覺得得下點本錢，來個有獎競猜。

  「唰~」的一聲，將長刀抽出，雖然剛經歷過戰鬥，刀上有些豁口，但並不妨礙這是一把寶刀。

  都是行伍出身的大老爺們，雖然作為二線士兵，平日裡都是用的破爛，但是對寶刀的喜愛，一點不比別人少。

  「我來，我猜八十兩。」一名士兵站起來，大聲說道，他也不知道校尉該掙多少，反正就瞎猜。

  「不對，少了。」白猛搖搖頭。

  「我來，一百兩。」另一人站起來繼續猜到。

  每人只有一次機會，大家都慢慢往上加。

  「一百八十五兩？」一名士兵站起來，舌頭有些打結，上一個猜的是一百八十兩，對方依舊說少了，居然一年能夠掙這麼多。

  「略多了一些。」白猛搖搖頭，離目標很近了。

  「我來，一百八十三兩？」一名士兵賊精，總算給他等到了機會。

  「好，恭喜，此刀送與你。」白猛還刀入鞘，直接將刀遞過去，眾目葵葵之下，自是不能賴帳的。

  「諸位，兩年前，我與大家一般，都是侯爺的手下敗將。但是如今，不誇張的說，一年置個十幾畝地，輕而易舉。你們是去是留，好好想想。咱們團里，也有不少剛剛收編的弟兄，與各位都是老鄉，一會你們交流一番。」白猛覺得，猛藥下得差不多了，接下來該是老鄉出場了。

  十數名剛剛收編的降卒入場，挨個介紹自己的身份，白猛特意挑了家在長樂縣的，這樣他們才能相信。

  剛收編的見識也不多， 大體上就是吃喝用度如何，以及從老兵那裡聽來的一些消息。

  「好，願意留下，加入我忠勇軍的，右邊登記，不滿足條件的，給與遣散費。想要直接離開的，現在就可以從左邊離開。」天都快黑了，直接在城牆下點起篝火，打鐵要趁熱。

  「侯爺高明！」齊見方佩服得五體投地，自己爭取來的去留自便，根本毫無用處，連一個離開的都沒有。

  「他們在此，每日廝混，不過為了一份餉銀。跟著我，不僅有餉銀，還有出頭的機會，只要不傻，都會做出明智的選擇。」家國大義這些，當然會有，但絕不會在這種二線打醬油的貨色裡面。孫宇相信，等他們編入忠勇軍，再拉出去打兩場勝仗，嘗到甜頭了，他們自然會忠於自己。

  白猛剔除一部分老弱，將剩下的八百精壯編入四團，然後留下三千人，他親自坐鎮，駐守長樂縣。

  「白校尉，沿江自有騎兵營盯著，但是一些制高點，還是得派駐人手，修建烽火台，以防不測。」孫宇終究不放心，對岸的形勢，他還不清楚，萬一對方渡江，自己措手不及。

  「侯爺放心，卑職斷不敢懈怠。」

  白猛立刻保證，這長樂縣，如今是跟福州對抗的第一線，就算為了自己的小命，他也不敢玩忽職守。

  「嗯，明日一早，我就先去福清縣。」孫宇點點頭，也不知道老程那邊打得如何了，這麼閩江南岸，就剩福清縣城是個硬骨頭了。

  話說北上的三團，在鄭屠帶領下，一口氣殺到閩清城下。閩清縣城，算不得雄偉，但是駐軍不少。特別是在跟永泰縣接壤的關卡處，還有兩千駐軍，得到忠勇軍在江畔與彰武軍大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