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島上情形

  「程將軍，準備何時擺酒席？宋某不知道有沒有這個口福。」侯爺親自給程鎮北相好的贖身，安排車馬送來泉州，這事在泉州高層之中，算不得秘密。程鎮北前些日子在城中買了一個小院，供她們安身。

  「好說好說，過兩日，就在這望海樓擺上幾桌，諸位務必賞光啊。」這席面肯定要擺的，不過卻也不適合大操大辦的。

  「哎，程將軍哪裡話，新置的宅子，咱們還不曾去過。再說了，咱們也該向嫂夫人敬杯酒，如此重情義，我等心中佩服。」葉衡可是要湊熱鬧的，酒樓有什麼意思,有那位王妃在，鬧起來，頗不自在。

  「成，但是程某醜話說在前頭，最近手頭緊，二位可得借點來應個急。」程鎮北雖然好事成了，但是這接下來兩年，得為錢發愁了。

  「程將軍那宅子，不過數百兩，何以如此？」葉衡頗為不解，程鎮北那宅子，是他幫忙找的。占地算是不小，但是荒廢了好幾年，價格很便宜，等於撿漏一般。現在也只是稍微打理了一番，怎麼就沒錢了？

  「哎，這贖身就花了五千兩，我現在手頭總共就剩三千兩不到，還給侯爺還不夠呢。」程鎮北覺得，美人雖好，但是燒錢啊，以他的掙錢速度，還得兩年才能還清。

  「這置辦酒席的錢，就由宋某出了吧。至於這欠侯爺的錢，想必也不急著還，慢慢來吧。」宋無冕有錢，但是私下給程鎮北太多的錢，也是犯忌諱的。

  「算借的，回頭一定還上。」程鎮北也就說說，沒想到宋無冕真的肯掏錢，那就先借點，眼下花錢的地方多，回頭慢慢還上。

  「好像是侯爺要到了。」葉衡比不上宋無冕這般財大氣粗，他的收入比起程鎮北，也就差不多。看見遠處官道上的煙塵，應該是大隊騎兵來了。

  孫宇連日奔波，除了途徑劍浦，回去看了一眼琚瑤跟孩子，基本就一直伴隨在災民左右。如今後面第一批災民就在後面十里之外，日落之前，必然可至。

  「屬下見過侯爺！」

  「末將見過侯爺！」

  「卑職見過侯爺！」

  三人各自的稱呼都不盡相同，宋無冕也好想自稱末將，等出海回來，應該有機會。

  「都免禮，葉大人，營地可準備好了？」一路之上，災民餐風露宿，雖說能吃飽，但都是疲憊不堪。得在此好好休息一下，清洗衣物，再登船南去。

  「侯爺放心，就在晉江邊上，用水方便，足以容納十萬百姓。」這災民居所，就怕用水困難，一旦用水有問題，極易生病。

  「甚好！宋校尉，明日就先發出一批，如何？」災民總數十八萬多，比預想的要多不少，營地肯定緊張，不如先發一批去島上。

  「侯爺放心，所有能夠徵調的船隻，全部待命，一次可以運送五萬百姓。」宋無冕拍著胸口保證道，這事早就在著手去弄了。不僅是三大家族的大船，還有各家的小船，凡是能夠下海的，都拉過來了。去大琉球島，不過兩日海路，往返也就四日光景。

  「邊走邊說，如今島上情形如何？」這些人都是寶貝，就指望他們上去開墾荒地呢，以後這大琉球島，就是他孫宇的海上基地，進可攻退可守。

  「侯爺，如今島上除了水師，還有三千餘民眾，基本都是各州流放之人。如今由原晉江縣令管清泉，在那暫時管著。之前運輸了兩趟物資過去，現在有合格房屋近兩千間，初步形成了二十個村莊的規劃。縣城的規劃還在圖紙上，這個，暫時還是無能為力。」按照通常的規劃，百戶為村，五村一里。這大琉球島的首要之務，就要開坑田地，肯定要以村落進行分居，不然大家都聚集在一起，開墾田地，必然要出亂子。

  別看小小的一個縣城，比一百個村落都要複雜得多。就好比劍浦城，數萬軍民，弄了一年，才起個大概。這還是劍浦城原先就有舊址，不過荒廢了而已。這在島上起一座縣城，那得從砍伐樹木，平整路面開始。

  「大概有四萬戶，就要有四百個村落，這還差得有些遠，等上島了再說。島上的先期工作如何了？水泥跟磚石，能夠生產了嗎？」保守估計要五萬間房，這要消耗的水泥跟青磚，那是天文數字，用船運過去，這消耗誰也吃不消，只能就地取材。

  「先期的工作都準備好了，已經能夠燒制，但是產量還是很小，主要是人手不足。」這青磚跟水泥，都是極耗人力的，而且必須是青壯，島上根本就沒多少。

  「無妨，人手馬上就夠了，去了島上告訴管清泉，務必盡全力提高產量，儘快多起房子。」孫宇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島上的居住問題，別的都能解決。

  「老程，錢什麼時候還給我，別以為縮在後面，本官就會忘記啊。紋銀五千兩，其他的我就不計較了。」孫宇扭頭看了眼老程，往日裡都貼在身旁，今天倒好，不注意都看不到他，真難為他這麼大體型了。

  「侯爺，那個，沒那麼多，卑職手頭，不太寬裕。」老程訕訕一笑，往前快走兩步，在孫宇身旁說道。

  「本官費那麼多手腳，連江王世子都揍了一頓，別的開銷也是不小。這些，本官都不計較了，但是這贖身的五千兩，一兩不能少。」孫宇搖搖頭，你自找的，什麼樣的女子尋不到，非要青樓里的花魁。這美人是漂亮不錯，但是開支也大啊，若是這錢不要他出，指不定下次鬧出什麼么蛾子來。

  「侯爺說得是，那先還兩千五百兩，剩下的一半，從餉銀里扣，如何？」老程低著頭，這事他清楚的，若不是侯爺，這人肯定撈不出來。如今的江王世子，已經是水師中郎將了，放眼滿大唐，敢揍他的，屈指可數。

  「不成，一碼歸一碼，你去錢莊借貸，三天內就還上。不給你個教訓，盡想著吃天鵝肉了。」孫宇咬死了這事，不然如何記得每月去扣他的餉銀。

  「成，卑職謝過侯爺。」老程摸摸頭，這又多了一項開支，錢莊是要付利錢的。還是霸虎好啊，娶了巧娘，除了買房子，基本沒支出。現在巧娘每月也是有餉銀的，而且還湊錢買了鋪子，聽說如今生意不錯。以往總覺得霸虎不帶腦子，現在想想，好像傻的是自己。

  晉江之畔，營帳連成一片，都是忠勇軍士兵出征所用的，如今沒有戰事，都先調來應急。劍州作坊那邊，趕製了一批，後來乾脆在泉州，開上了分號。

  「糧食呢，夠不夠？」這是孫宇最關心的，原本他的治下，糧食是足夠的。泉州這邊又起了一批糧倉，準備收儲糧食，現在一下子多了十幾萬張嘴巴，估計夠嗆的。

  「侯爺，屬下跟漳州那邊也說過了，後面還會調來一批，治下各縣，也在抓緊收集。劍州那邊，徐大人說，實在沒有餘糧了。以屬下估算，全部加起來，能夠再供應災民一個月。島上加這批，就是兩月之糧，離秋收，還差一個月。」葉衡早就算了許多遍，基本將各地能夠抽調的都算進去了。

  「那就差不多缺十萬石，民間可有餘糧？花錢能夠買上來麼？」孫宇是決計不會讓他們去島上挨餓的，本來就環境艱苦，又要墾荒種地，還要燒窯伐木，全是重體力活。這醫療條件基本沒什麼，吃不飽的話，那得死多少人？

  「民間估計也沒這麼多，之前戰事太多，糧食都被收的差不多了。」民間的糧，主要在大戶的手裡。這些人，之前就被搜颳了一遍，就算有存糧，也不會太多。

  「那就出去買一部分，本地跟一些大戶商量一下，購買一些，等過了秋收，就該好了。」孫宇抬頭看看天，今年尚算風調雨順，應該有不錯的收成。

  「沒錢。」葉衡頭痛，衙門已經見底了，這十萬石糧食，怎麼也得十萬以上的銀兩，如何有這麼多銀錢？

  「真的沒了？」孫宇一愣，有這麼誇張麼？泉州居然都空了？

  「侯爺，你是不知道啊，這開支太大了。以前泉州富裕，主要就是靠海貿，如今這一年多，除了打漁，就沒出過海。幸好最近為了準備出海，各地來了些商賈，還收了點稅，不然俸祿都發不出了。」葉衡之前也留了些銀兩，本以為夠了，沒想到真的想做些事，這開銷簡直停不下來。

  最大的開支，就是因為取消的攤派徭役，如今官府的一切行為，都得用錢糧開道。以前老百姓聽說官府要大興土木，那是瑟瑟發抖，生怕被抽中去服勞役，如今那是翹首以盼，恨不得天天去給官府幹活。

  比如這官道破敗了，你得修吧，那得出錢出糧。城牆破損，江堤維護，哪哪都要錢。還有鎮海侯府的修繕，雖說是用王府別院，簡單收拾維護一番，也花了一萬多兩。

  「那就，先去錢莊借貸，回頭有錢了再還。」孫宇頭痛，反正得吃上飯啊，不然開發個屁啊。

  「已經借了二十萬兩了，再借？」葉衡小聲說道，這一船船的物資，往島上運，都是用錢莊借貸的銀子來辦得。之前三州官倉的錢，給忠勇軍士兵發賞銀跟軍餉，也就勉強夠。

  「借！」孫宇硬著頭皮說道，也不知道錢莊還有多少錢，能借就先借吧，開發這麼大一個島，確實太燒錢了。